“秀儿姑娘,你还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后厨!”流火憋着笑,立马将秀儿给带了出去。
沈无忧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尺度太大了些,她也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抱歉,我只是就事论事。”
“昨夜出了一身的汗,所以才会半夜洗床单。”
“天气也不算热啊!出那么多汗,想必肾元亏损得很严重。”
“沈姑娘,本王的肾挺好的。”顾景炎总感觉自己越描越黑,但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
他绝对不能让她以为,他的肾很不好。
“理解。”沈无忧对男子的病症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嘴上这么敷衍着。
“师妹,你太厉害了!竟懂得这样多!”
云清双手撑着下巴,痴痴地望着自家小师妹。
他巴不得立马就将沈无忧带回龙泉山庄,让师兄弟们欣赏欣赏小师妹的风姿。
“师兄何故一直盯着我看?”
沈无忧回过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云清这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她看得出来,他对她没有那些猥琐的心思。
但总是被人盯着,还是会觉得有些奇怪。
“师妹太好看了!我实在想不通,师父怎么能收到像你这样乖巧可爱的徒弟。”
“......”
沈无忧语塞,云清现在的模样,和以前家里的看家护卫犬有点像。
家里那条护卫犬,也总喜欢趴在她脚边,咧着大牙冲她笑。
“对了,师妹,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师父不是把所有看家本领都传给了你?为何你连致使男人功能障碍的药都研制不出?”
“师父可能看我是女子,便很少向我提及这方面的知识。”
“说的也是!师父也没有教过我,该怎么治疗妇人的病症。”云清点了点头,彻底打消了疑虑。
他师父看起来不怎么正经,实际上思想还是很传统的。
这么些年,他在山庄里验过不少尸体,但全是男尸。
师父说过,男女大防,人伦纲常,切记不能胡乱行事。
“王爷,麻烦你伸出手,我替你把脉。”
沈无忧发现云清的话相当密集,在他喘气的空当,连忙同顾景炎说了一句。
“有劳。”顾景炎即刻伸出了手。
看着沈无忧粉粉的指甲贴在自己的手腕上,他顿觉口干舌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景炎是出了名的禁欲,可今天,他满脑子全是那些黄色废料。
正如现在,看到沈无忧的手。
他就开始幻想,这双漂亮的小手要是抓着其他地方,会是什么感觉...
云清见沈无忧忽略了自己,索性搬来凳子,坐在她边上,继续唠嗑。
“师妹,师父说你自小以身试毒,你的血能够免疫所有毒物,这是真的吗?”
“大部分毒药可以免疫,少部分只能减轻症状。”沈无忧如实答道。
顾景炎听闻沈无忧能免疫大部分毒药,心念又是一动。
如果说,她能免疫毒药,那么贵妃寝宫里,她是不是根本没中媚毒?
若真没中的话,她一个黄花闺女,在房事上的技巧怎么那样厉害,竟让他差点交代在她身上?
还有昨天晚上她中了毒箭,是不是也不碍事?
既然不碍事,他替她吸出伤口余毒的时候,她怎么也没反抗?
“王爷,你怎么又动了淫邪的念头?”
沈无忧蹙着眉头,指尖从他手腕上移开,她抬起眼眸,很是认真地说:“你的脉搏太乱了!本来就虚,再去想那些淫邪之事,只会损了你的根基。”
“本王没有。”顾景炎小声地辩解着,那小眼神总给她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你分明想了。”
“本王...本王不是花心之辈,只是想了一下自己心爱之人,也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是...”沈无忧脸皮薄,也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
方才为顾景炎诊脉的时候,他连喘息声都变得不太一样...
她暗暗叹了口气,不再纠结顾景炎到底在意淫什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身上的毒,我可以解,不过需要你死上一回。”
“沈姑娘,你的意思是,王爷会死?”这对于追风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他泪眼汪汪地看向沈无忧,就好像沈无忧如果点了头,他就会当众拔剑自刎一般。
“假死而已。”
沈无忧看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追风哭得这么惨,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何为假死?”云清眨了眨眼,好奇地问。
“王爷身上的毒太过霸道,唯一的解法,就是以毒攻毒,让各类毒素在身体里进行无差别攻击,最后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不就是死的意思?”追风焦急地问。
“倒也不是。”
沈无忧扫了眼自己怀里的木匣,只犹豫了片刻,又给顾景炎递了过去,“千年灵芝在关键时刻,可保你性命。气绝之前,把灵芝给服了,大概两到三日就能苏醒。”
“好,怎么治疗全听你的。”
“你好了之后,记得再赔我一株千年灵芝,我有个朋友受了很重的伤,很需要灵药保命。”
“那个朋友,是男是女?”顾景炎没忍住,还是问了出口。
他很清楚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不该问这么多。
只是...他总担心沈无忧心里还藏着什么意中人。
“是男子。”沈无忧回答得倒是很坦诚。
“你把药拿去给他用吧!我不需要。”顾景炎心里有些不舒服,酸溜溜地说道。
“王爷,你的病症很严重,没有千年灵芝的话,华佗在世都救不了。”
沈无忧又一次将千年灵芝推到了顾景炎面前,她是很想要救采花贼的命,但她总不能拿走顾景炎的千年灵芝,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吧?
话音一落,她又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了手腕,“我一会儿给你开个五毒药方,我的血可用作药引,你记得一并服下。”
“你...不疼吗?”顾景炎看着沈无忧手腕上的刀口,心下五味杂陈。
“你割上一刀试试,怎会不疼?”
沈无忧不是不怕疼,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
“是本王的错。”
“这不能怪你。王爷帮了我好几次,我理应竭尽全力救治你。”沈无忧说话间,已经随手替自己包扎好了伤口。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同样是手腕取血,裴行止当初问她疼不疼的时候,她连半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但是顾景炎问她疼不疼,她就会很坦诚地说自己很疼。
顾景炎见沈无忧已经开始写药方,起身行至她身边,缓声说道:“沈姑娘,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本王说。”
“我只要千年灵芝,还请王爷信守承诺,速速派人再去找寻。”
“你想救的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顾景炎攥着拳头,莫名有些紧张。
“是的,很重要。”沈无忧心想,她找到的绿松石佛珠还在采花贼的手上,他现在可不能死掉。
再有就是,采花贼答应了帮她探寻父兄的消息。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尽全力救他的。
“本王这就让人再去寻千年灵芝。”
顾景炎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很不舒服,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多谢王爷。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有急事的话可让人去裴府找我。”
“本王让人送你和秀儿姑娘回去。”
“也好,有劳王爷。”
沈无忧的功夫不错,就算是走夜路,也不在怕的。
不过有人护送也挺好的。
今晚她确实很累,只想要早点回去睡大觉。
临走之前,她忽然又转过身,很是认真地询问着顾景炎,“王爷,你可否实话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一个月前。”
“不应该的!如果是一个月前,你不可能活这么久。”
“此话何意?”
“之前是不是有人给你开过药?”
“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身体素质再好,中了此毒,最多只能撑半个月,没道理能够活到今时今日。”
听了沈无忧的话,顾景炎又试探性地问:“如若喝了你的血,是不是能够延缓毒性的蔓延?”
“我的血确实可以延缓毒性蔓延,但问题是,你之前并没有喝过。”沈无忧较真地说。
“......”顾景炎沉默了下来。
他寻思着,他能苟活到现在,很可能是因为半个多月前,和沈无忧有过露水情缘。
只是这事,他没法坦白。
他要是说了,沈无忧也许会以为,他一直在利用她。
甚至连他们的初夜,都是他的阴谋诡计。
考虑再三,顾景炎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只模棱两可地说:“之前确实有医者给本王开过药,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关系,本王竟能苟延残喘至今。”
“那位医者人在何处?”
“本王不知。”
“王爷,可否请您站起身?”
沈无忧总感觉顾景炎没说实话,但又抓不着他说谎的证据。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顾景炎的身形和采花贼的身形有点像。
“怎么了?”顾景炎顺势站了起身,他的身高很优越,站起身时,沈无忧只能仰着头看他。
“我感觉,你的身形和我的一个故人有些相似...”
沈无忧伸出手,试着遮挡住他的脸,想要从眼神中分辨出顾景炎到底是不是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