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耻的小娼妇,就你这样的破鞋,还有脸当厂长?还不赶紧给我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胖女人扯着嗓子骂道。
“嘿呦,梁厂长,你居然能做出勾引别人男人这种事,还怎么给我们厂的工人做表率?我一定要向县里申诉,撤掉你厂长的职位!”郑毅在一旁帮腔。
梁素梅却毫不脸红,依旧面带微笑,那笑容中还带着几分戏谑。
围观的众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他们和梁素梅相处了这么久,打心眼里觉得梁素梅不是这样的人,但谁又知道是不是人前人后两面三刀,说不定在暗地里还真就是个偷人的。
“大婶,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你老公是谁了,我觉得,咱们干脆就把你老公叫过来,让他在你和我两人之间选一个合心意的。”梁素梅故意拱火。
围观的众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说道:“对啊,把那个卫主席叫过来嘛!”“我还真想看看卫主席长啥样!”
胖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努了努嘴,说道:“我家卫主席忙着呢,没空来!”
“大婶,看来你在卫主席心里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嘛,我可听说卫主席很怕媳妇呢,原来都是谣传啊。”梁素梅不紧不慢地说。
“呀,你个小贱人,还敢蹬鼻子上脸了!卫主席在家就是听我的!”胖女人怒不可遏,吼声如雷。
梁素梅无奈地摇摇头,轻笑道:“呵呵,那好啊,那我就在大家面前证明一下,看看你老公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诶呀,你...你还真是个没羞没臊的大骚货!你妈怎么你把教成这样了”胖女人听梁素梅这样说骂得更加难听了。
梁素梅转身走进了办公室,工人们都挤在办公室门口,好奇地侧着耳朵倾听。
梁素梅拨通了卫知的电话,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卫知立刻明白了梁素梅的意思,连忙骑车赶了过来。
卫知走进厂门,众人并未在意他,毕竟大家心中想象的这个胖女人的老公,理应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而卫知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罢了。
卫知毫不犹豫地走到胖女人面前,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她,胖女人只觉得被这位帅哥盯着,双眼直发晕,不禁开口问道:“小伙子,你为啥老是盯着我看?”
“你不认识我?”卫知反问。
“你……你是……”胖女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大家都听到了吧,她竟然不认识我,却还造谣说我是她老公。”卫知提高音量,朝着众人高声说道,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他就是卫知,是咱们豆制品厂的厂长,同时也是厂工会的主席。”梁素梅大声介绍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梁素梅那一出,是在诈这个胖女人。
“你胡说八道!你才多大点年纪,怎么可能是豆制品厂的厂长?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撒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胖女人不相信。
卫知一直都在厂里吃住,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厂里确实没几个人见过他。
“既然是豆制品厂的,那找关师傅问一问不就清楚了?”有人提议道。
麻纺厂的小伙子们早已对关海山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不相信任何人,却唯独对关海山深信不疑。
“嗯,我去给关大哥打个电话。”梁素梅说着,又急匆匆地跑到办公室拨通了电话。
没过多久,关海山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他身旁还跟着几个车队的人。关海山一听梁素梅那边有人闹事,生怕梁素梅会吃亏,于是又叫上几个人来壮壮声势。
“三婶?”车队的小王看着被绑着的胖女人,惊讶地喊出了声。
胖女人抬头瞄了一眼,眼神慌乱地闪烁着,随即又低下头,嘟囔道:“您认错人了吧,谁是你三婶啊?”
“这……到底咋回事儿啊?”小王满脸疑惑地问。
“她真的是你三婶?”梁素梅急忙向小王求证。
“那可不,如假包换!”小王肯定地回答。
“那你三叔贵姓啊?”梁素梅接着问道。
“跟我一个姓,姓王呗!”小王回答道。
“王师傅,能不能麻烦你把你三叔叫过来?路费和误工费我来出。”梁素梅商量着说。
“哦,行啊,我三叔就在收购站扛大包呢,我这就去把他叫过来。”小王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关海山一来,卫知的身份立马就被证实了。大家伙看着梁素梅和卫知站在一起,都这么年轻,一个是麻纺厂的厂长,一个是豆制品厂的厂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得很呢!
“等会儿王师傅的三叔一来,今天这事儿就清楚了。我梁素梅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三道四。这个厂长的位子,我到底是怎么得来的,等过几天的职工大会,我自会跟大家解释清楚。”梁素梅自信地说道。
没过多久,小王就领着他三叔王大雷走了进来。王大雷一看到被绑住的媳妇,先是急得不行,生怕媳妇受了什么欺负。等搞清楚状况后,他指着媳妇就破口大骂:“你个老娘们儿,让你跟我去收购站干活,你就是不听,天天就知道好吃懒做,净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看我回家不收拾你!”
工人们手忙脚乱地把绳子给胖女人解开,那女人一瞅见丈夫要回去揍她,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俩爪子跟鸡爪子似的,直往她丈夫身上扑,边扑还边骂骂咧咧:“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就你挣那仨瓜俩枣,够谁花的呀!”
大家瞧着这架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得,他们的梁厂长这是实打实被冤枉的啊。一个个怒目圆睁,瞪着胖女人,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胖女人被看得心里直发毛,王大雷瞅准媳妇老实的空当儿,赶紧连拖带拽地把她往外弄,生怕她再给自己丢人现眼。
胖女人被拖着走,嘴里还不消停:“臭老头子你等等,等等呀,我还得去人那儿拿钱呢!”
生产部主任陈松挥挥手,让大家伙都散了,继续回去干活。梁素梅、卫知和关海山等人坐在办公室里,梁素梅给每个人都泡了杯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今天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又要被那些谣言给淹没了。自从接管了这麻纺厂,我这麻烦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每次都是你们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了。”
“小梅,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啊,咱们兄弟姐妹,从一起合作卖豆芽那会儿起,这是什么交情?那可比亲兄弟还亲呢!以后你再这么客气,那我以后再帮你,可就得收费了啊!”关海山笑着打趣。
梁素梅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关大哥,那我以后可就真不客气啦!”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关海山又接着说道:“小梅啊,要我说,这麻纺厂是不是跟你八字不合呀?我看呐,你干脆跟际县长说道说道,别干了,还是回咱们豆制品厂得了,那多舒坦。”
梁素梅点了点头:“说不定还真是犯冲呢,不过我也没打算在这儿久待。这不,听说要恢复高考了,等时候到了,我打算去考大学。”
卫知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说:“我跟你一块儿考大学!”
“嗨嗨嗨,有点正形儿好不好!你去考大学了,谁来管厂子?”关海山没好气地看着卫知。
卫知才才不稀罕这个厂长的职位呢,他家里的财富可比这一个厂子多得多。就拿奶奶珍藏的古董来说,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酒杯,就算放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拿去拍卖,那也要价值几百万呢。他心里琢磨的是,梁素梅去哪儿,他就得跟到哪儿。他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关大哥的管理能力和凝聚力那可是相当强,当厂长那是完全不在话下。“关大哥,到时候我肯定推举你当厂长。”他看到关海山皱着眉头直摇头,便接着说道,“关大哥,我是说正经的,你赶紧趁现在多看看管理方面的书,做好当厂长的准备。”
关海山这个大老爷们,一想到当初跟他一起打拼事业的这俩兄弟,过不了多久都要去考大学了,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个滋味儿。他跟个小媳妇似的咬着嘴唇,眼神里透着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