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发在一边没有敢动,因为他害怕了,儿子如果不拿枪出来弄这一出,真的按凌放说的去自首的话,还能有个活动的余地,现在,数罪并罚是难免的了。自己保不了儿子了,现在先自保要紧,只要自己在这个官位上,儿子的量刑还有可能减轻,如果自己牵涉到里面,那就完了。
廉正义给万鹏举戴上了手铐后,把手枪用塑料袋装了起来,让人押着万鹏举下了楼。自己在后面等着万发的指示:“领导,你看这?”
万发知道事情不可逆转了,就冠冕堂皇地说:“逆子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办吧,这事我得回避,也希望正义你能公正看待我和儿子的关系,他是他,我是我,我没教育好他,我有责任,但他都三十多岁了,我没法限制他的自由啊。他不争气,我也没有办法啊。”
廉正义明白万发的意思:“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你没有包庇他,还把他从外面叫了回来,是在配合我们办案。”
万发来到凌放跟前,鞠了一躬:“凌放先生,很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让您受委屈了,我没想到,鹏举竟然这么丧心病狂,一开始,我还以为手枪是你的呢,我说错了一句话,你能否原谅一下?”
凌放看出来了,万发想牺牲掉儿子,来确保自己不出问题,反正万鹏举已经是证据确凿了,万发只能下一步再去想办法救人,但现在不敢叫板,他怕自己手中的录音有录像。
凌放轻描淡写地说:“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怎么说,你能够把万鹏举叫了回来,做的是对的,至于你刚才那句话,我能理解,这件事情上,我不会追究的,也不会把你牵扯进来,你能够大义灭亲,我佩服你。但以后你如果有别的事情,我就不会留情了。”
凌放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就是,他已经知道了万发跟防洪工程的豆腐查工程有牵涉,现在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和万发纠缠,也拿不出万发别的证据,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也会影响下一步的调查计划。干脆来个欲擒故纵。
万发听了廉正义和凌放的话,心里放心了不少。但还是对廉正义说:“正义,如果需要我去做笔录的话,你就通知我,我会把事情说清楚的。”
廉正义只好说:“行,需要的话,我再找您,我们就先走了。”
凌放跟着廉正义去了分局,做笔录去了,自己备份后,把证据提交给了廉正义。
凌放知道,“河畔雅墅”的事情基本上弄清楚了,至于刘昊当时威胁记者用的枪支的事情,已经公安机关做过了定论,即使查出来是不是王亚军给他的真枪,已经没有了实际社会价值了,就不再追问此事了。
凌放在莲河区分局做完了笔录已经早晨四点半了。
王合武问:“老大,咱们现在是回去睡觉还是?”
凌放道:“去公园门口广场吧,我还得教他们武术呢。”
三人一路直行来到了森林公园大门前的广场上。让凌放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来,已经有几百人在这里等着了。
把车停靠在路边的一个车位上,凌放直接来到了前面,冉建设、林风、大敏、二敏、小敏都已经来了,虽然凌放一夜未归家,知道凌放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忙活了一夜,至于凌放今天能不能按时到广场上来,他们不考虑,即使凌放今天不来,他们也要继续在这里练习的。他们没想到凌放准时到了。林风就问:“凌哥,你一夜未归,我们还以为你来不了呢。”
凌放笑笑:“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必须来的,你看这里有几百人在等啊。”
一时间,公园大门前的广场上场面巨大的画面再次展开。
一个小时后,结束了运动。这时,一位参与学习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凌大侠,给你商量点事呗。”
凌放一边穿衣服一边回道:“说说看。”
那人道:“我是市体育协会的会长刘志轩,也是教体局的干部,我看到现在在你的引领下,已经形成了全民健身学武术的风气,但这个广场太小了,能不能挪到体育场里或者会展中心的广场上,那里能容纳上万人同时学习。”
又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不能挪走,凌大侠在这里给我们公园带来了很大的人气,一旦挪走了,对我们不好。”
刘志轩解释:“在这里是对你们挺好,但满足不了群众的需求,你也看到了,有不少的人都在马路那边在跟着学习,你也发扬点风格,以大局为重,好不好。”
凌放看到两人在争这个,就对二人说:“无论是在哪里,对于我来说,都是暂时的,我是一个商人,也只是来这里出差的,待不了太久的时间,一旦我走了,你们再争也就没有意义了。全民学武健身,我支持,特别是都是自发的,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体育界人士,这些还得你们自己去考虑了。”
刘志轩听凌放这么说,思考了一下,说:“老百姓之所以跟着你学习,都是在网上看到了你一人干翻一百多人的潇洒举动,不管怎么说,这里已经形成了风气,我们就要抓住时机,不能让这个良好的风气再丢掉了,你走了,可以让你教出来的徒弟继续带着大家练习。让我们清城市成为全民学武大健身的风潮,你的徒弟可以分开在不同的地点区域带领群众学习,如果有几十个上百个聚集点,那我们就能成为全国首家,会比广场舞更吸引人,更具有魔力。”
凌放听了刘志轩的设想也很动心:“那这件事情就让会长费心了,不过你说的体育场、会展中心和这里,现在是可以同时进行的,看到没有,我身边这两位也是武术界的高手,我们三人可以分开带领群众学习,只不过,这需要一个整体的策划,打出一块牌子,吸引群众参与。”
刘志轩想了一下,道:“我看行,那这样,我们就叫清城市凌大侠演武大会训练基地。”
凌放摇了摇头:“不妥,不能这么叫,就叫‘全民武术大健身’吧,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们考虑吧。这也只能是在我们教出了一批徒弟之后才可以的。我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也就是早上抽出一个小时带领大家学习而已。”
刘志轩道:“那这事交给我了,我给领导汇报一下再说。”
众人散去,凌放开着车带着王合武、詹旭刚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早饭还是耿奶奶和林风的妈妈一起做的,这一老一残疾的人把给众人做饭当成了乐趣,只要买回来的食材充足,他们就变着法给大家做好吃的。
大家围坐在一起正在吃饭,突然大门被人敲响了。
林风去把门打开,看到一位四五十岁的妇女拎着个塑料袋站在门前。林风问:“您找谁?”
那位妇女说:“我找凌大侠,凌大侠是在这里住吧?”
林风听到是找凌放的,就把这个妇女领了进来:“凌哥,找你的。”
凌放站了起来:“你找我?”
那个妇女仔细分辨了一下凌放的面容,然后跪了下去:“凌大侠,我全家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实在是太冤了。”
大敏和小敏赶紧把这位妇女拉了起来:“有话慢慢说,不要下跪,我们凌哥最不喜欢的就是随便下跪,人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人,你怎么能对陌生人随便下跪?”
那位妇女哭了:“我终于找到大侠了,我是打听了两天了才找过来的,我听说大侠在公园门前教人武术,就跟过来了,这个小区的保安不让我进来,我就说是你家的亲戚,才让我进来的。终于找到大侠了,我,呜呜呜……”。
凌放道:“不要哭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大侠,都是人瞎传的,我不过是个过往的客商,说走就走了。你有啥事,先给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那位妇女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摞材料,递给了凌放:“这些都是证据,我家男人是给程耀昌干活的,因为程耀昌承包了迎河防洪大堤工程,他们这些黑心老板为了省钱,竟用竹篾代替钢筋,用标号不符合要求的水泥,要求十多厘米的混凝土他们只让打了几厘米厚。我男人知道这是豆腐渣工程,在干活的时候就把这些偷偷用手机录了下来,向水利局反映了这些事,没想到,那些孬种把我男人的反映材料转到了程耀昌的手里,程耀昌不仅开除了我男人,几个月的工钱不给结,还威胁到,如果再敢举报,就让我男人坐监狱。我家男人不服,就又去了市政府找万发,听说这个项目是万发副市长抓的,可没有想到,万发对我男人很是反感,嘴里说安排人查查,却就是不见动静。后来,我男人又去找了万发几次,说了句‘你不抓黑心老板就是贪官’,被万发当场扇了耳光,我男人很委屈,就和万发撕扯起来,没想到,万发说我男人故意扰乱办公秩序,还殴打领导,就让人把我男人抓了起来,竟然还判了刑,判了三年另四个月啊。我实在没办法,就委托律师和我男人见了面,我男人让律师告诉我,家里孩子的电脑下面的抽屉里有两个U盘,可以拿这这个为他申冤。我找到U盘后又复制了几份,拿着其中的一份去了市里找他们理论,没想到,万发知道后,让人把我带去的U盘抢走了,我故意告诉他们,我就这么一份证据,你们不能给我拿走,可他们更不理我了。我想去上面告状,有人告诉我没有用,告到哪里到最后皮球还是会踢到清城市的。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就有人告诉我,清城市来了一个大侠,可以帮老百姓,我就这么找过来了。”
凌放听了这个妇女的讲述,又看了一下图片,问道:“你还有U盘对吧?”
那位妇女说道:“藏在家里了,我不敢随身带,怕被人抢走了。”
凌放问:“能告诉我你丈夫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吗?”
那妇女道:“我男人叫郭俊峰,我叫李秀花。”
凌放道:“秀花阿姨,这样,你先洗把脸,在这里吃点早饭,一会我跟你到家里去U盘去,你这个事我接了。你说的这个防洪工程我也有所了解,市里招标的时候投资三个多亿,他们用到工程上的资金仅有五千万,我正要找这方面的证据呢,你给我送过来了,那太好不过了。”
李秀花听凌放这么说,心里就放心了,知道自己找对人了。但凌放让他坐下来吃饭,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在院里等你吧。”
凌放道:“你就别客气了,今早上耿奶奶和林阿姨做的饭够吃的。”
林风的妈妈说话了:“大妹子,你就别客气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之前互相都不认识,我也是因为家里有冤屈,是这个大侄子给我伸了冤,耿奶奶也一样,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洗洗手坐下来吃饭吧,我们天天吃的住的用的可都是大侄子掏钱的。”
李秀花听了林风妈妈的话,知道遇到好人了:“那中,我去洗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