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原因,舒义得出结论:“所以,我想如果三王子愿意边疆一行,应该没有问题。”
“只是,江桓虽无权无势,但毕竟是位王子,舒兄,你有办法说动他吗?”赵卷和江桓没有接触过,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王子是否能说得动。
“我想我能。。。”
舒义刚想给出肯定的答案,便被云敬梧摇着头给打断了,他给出了不同的意见,“我想,没人能说动他。江桓现在沉浸在温柔乡不可自拔,要不是小婉现在在守孝期,我想他早已经禀明大王要求赐婚了。”
话虽这样说,可云敬梧心里却有另外的打算,熹妃娘娘对谈域如此的活命之恩,怎么能如此轻易地用掉。此时的江桓,还是更适合继续做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王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应该如此。
在舒义看来,江桓已经长大封王,有了自己的府邸,应该担起作为一个王子的责任,但期望和事实相差太远了。
云敬梧不说还好,他一提便让舒义心里更不是滋味,百姓尚且为国辛劳奔波,江桓一个王子,他不是在熹妃娘娘的宫里,就是准备了一堆稀奇的玩意儿哄着小婉,他的表现确实令人有些太失望了。
作为江桓的朋友,在家国大义上,舒义一定要晓之以理说服他。下定决心之后,舒义顾不得其他,便骑上了属于自己的那匹马,向两位仁兄抱拳告辞,下了山丘。
云敬梧在其后扯高嗓音,给他更可能的建议:“舒义,你也别太强人所难,说不定三王子更愿意陪小婉到中州去见封先生。”
舒义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但江桓,要是他够聪明,他自会在这皇城内继续浪荡下去。只是,小婉以后可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被人议论是非,只希望她作为太师的女儿能坚强些。云敬梧如是想到。
舒义离开后,赵卷问:“敬梧,你是信不过舒兄还是信不过三王子?”
云敬梧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给了他之前问题的人选:“师兄,你看我是否能去往镇西关一趟?”
“你要代替江桓,去见镇西将军谈域?”
“谈不上代替,而是我自己想去见识见识。至于镇西谈将军,能见则见,见不到也无所谓。我这趟去边关主要是想做些买卖,看看除了马匹还有什么生意赚钱,像珠宝、玉石、器皿、绫罗绸缎、文锦什么的,我都有兴趣。”
“敬梧,你到盛都来,不会就想一直做个商人吧?这是不是与我们的初衷不太相符?”
“师兄,此言差矣。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我觉得先赚些钱没什么不好。”
“士农工商,就算不为仕,也可为农为工,你为什么偏偏要经商呢?”
“就和打猎一样,喜好吧。”对云敬梧而言,经商除了是喜好,也是挑战,为农为工,动手为主,往往荒废了脑袋。经商则不同,要预测市场,要考虑货币,还要和同行竞争,总体而言,动脑多过于动手,云敬梧觉得这样的挑战更有意思,也更适合他这个不宜多动手脚的人。
“可你也没赚到钱呀。”就赵卷所知,云敬梧向舒义借的钱可称得上血本无归,舒义给他客气说“没事,云兄想借钱去找账房先生即可,赚了算云兄的,亏了算他舒义的”,这敬梧就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不知道是已故太师给他的底气,还是脸皮本来就如此之厚。
“师兄,不急,这些叫投入,这是经商的必经过程,目前还未到盈利之时。等天时地利一到,自然就连本带利全赚回来了。”
赵卷不以为然,认为云敬梧的经商行为实乃不务正业,作为大师兄,自己有义务提携提携这个师弟,以防止他过于追求喜好而走偏了。“敬梧,等与西良国和亲的事情过去,我会向二王子举荐你,二王子是个知人善任的好主君,相信一定会给予你一个不错的职位。”
“别别别,师兄,我之前不懂做生意,亏了一大笔钱,还欠着舒兄五百金呢。我得把这笔钱还上了才能顾及其他的。”
“想必舒义兄不会在乎。”
“他不在乎是他的品行高尚,但我不还钱,那我不就成了无赖了吗?试问,即便友善大度如二王子江酒,他能任用一个无赖之徒吗?”
别看云敬梧平常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只要他开口,别说赵卷,就是癸乙老师,也是常常说不过他的,想要说服他改变原来的思想,赵卷只道来日方长。
目前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为要紧,赵卷停止了规劝,继续说自己的计划,“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说服二王子,在代表东霁娶西良郡主的这件事上应当强硬一些。”
“江酒一有西良国来的娴妃动之以情,二有看似不关心,实则暗地施压的国师晓之以理,三有西良国太子宇和姚氏兄弟仗势欺人。师兄,难呀!”
“再难我也不怕,夫子教导过我们,迎难而上,行常人难行之事,方能成常人难成之功。”赵卷成为江酒幕僚之后,就像鱼儿获得了水,千里马找到了伯乐,做什么都充满激情、信心满满。既然他已然成竹在胸,云敬梧也便只有相信他了。
“对了,师兄,你见过和亲郡主吗?长得如何,漂亮吗?”
“你问这个做甚,前段时间你不刚厚着脸皮将你阿娘给你的定亲之物送出去了吗?怎么,还想将郡主一并收了?”
在赵卷说他不知好歹之前,云敬梧赶紧澄清道:“胡说!十个郡主都比不上宁将军。”都这么长时间了,宁泣早应该发现了那只家传手镯,想必也知道了它作为信物的涵义,既然她现在保留着,那个不知好歹的春梦,也许能成真。想到此,云敬梧继续补充:“在我眼里,任何女子都比不上大将军。”
人家江桓陷于温柔乡,至少是郎有情妾有意,而云敬梧,纯粹就是在异想天开。这个喜好经商,还被恋爱脑灌水的师弟,赵卷对他是又气又无语,当初壮志酬酬地要到盛都来实现理想抱负,可他倒好,不是倒腾做买卖,就是一天到晚做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春梦。
“那你提和亲郡主做甚?”
“我在想,太子宇既然承认和郡主关系甚好,还不远万里地追到了盛都,说不定人家姑娘也有这份心思,我们不妨暗地里查看查看,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姚岁或许会因为太子和和亲郡主的身份监督他们谨言慎行,莫要逾越规矩,但万一被我们抓住把柄了呢?”
从和亲郡主那里下手,赵卷压根儿就不会往这方面想,国与国之间竞力,关一个女人何事,赵卷对云敬梧的这个建议嗤之以鼻,不由得叹了口气。
“师兄,我只是说笑的,您别当真。”知道自己今天的言行一再冲撞了大师兄的底线,云敬梧赶紧恭维着一张脸给他倒杯茶道歉。
赵卷一饮而尽,气呼呼说道:“茶水已经凉了。”
“行,那师兄,我们也下山吧。”
夕阳已经落下许久,乘着明亮的月光,他们各自骑上马,往盛都行去。
接下来一段时间,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