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你怎么说话呢,阿宁都是为了你好,若阿宁不配,是不是朕也不配?”
顾莞宁苍白脆弱的小脸上有一丝受伤,但很快,她忍住了这丝受伤,复握着皇帝的手道:“景哥哥,你别生气,公主说得对,或许原就是我不配。”
“公主也并不知道我有了身孕,方才推我那一把,应该也是无意为之。”
“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为何?”皇帝紧紧盯着顾莞宁,“为何要委屈自己。”
顾莞宁抬眸,面容的笑容真切而又温婉,“她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我自然便也要爱屋及乌,总不好让景哥哥为难。”
皇帝一悸。
他脑海中不住的回响着顾莞宁那“爱屋及乌”四个字,只觉得心口烫得厉害。
在皇帝的眼里,顾莞宁实是个胆小的人。
她小心翼翼的不敢爱,身上裹着厚重的壳,可就是这样的顾莞宁,却愿意为他而爱屋及乌。
又想到顾莞宁苦口婆心的劝说昌平离沈傲远一点,她自是知晓沈傲为人,所思所想只为了昌平好,她为昌平好,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却被这样对待。
皇帝眸间微红,他对顾莞宁道:“可是阿宁,朕喜欢的人,不需因朕而委曲求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无论是谁,伤害了你都该付出代价。”
“可是......”
“没有可是。”
昌平公主只觉得这一刻的父皇十分的陌生,她的父皇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哪怕她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看向她的时候也没有这般过。
而此刻皇帝也已经看向了昌平公主。
“公主骄纵任性,不敬长辈,杖三十。”
男人清冷的嗓音在上方响起,昌平公主不可置信。
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公主,自小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
但如今她父皇竟要让她受杖刑,昌平公主的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对儿臣动手吗?”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然而皇帝眉眼都没动一下,让人将昌平公主给拉了下去。
顾莞宁有限想要劝说几句,但皇帝道:“阿宁,若让你受了委屈便这样算了,岂不是朕无能。”
顾莞宁抬眼看向谢景明,眼中更多了几丝情意。
这一日里,顾莞宁格外缠着谢景明,是谢景明从未见到的痴缠,谢景明想着她今日应该是被吓到了。
虽然她不说,但应该是怕他更生昌平的气,于是遂更加怜惜。
昌平公主被送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顾莞宁流了多少血,她流的是顾莞宁的好几倍。
她在公主府里一边哭一边想,她的父皇真狠啊。
比上一回见到她父皇废后的时候还要更狠。
委屈几乎要溢满了昌平公主的整个心尖,她写信给了沈傲,信中诉说了自己的委屈,自然也将事情的经过同沈傲说了。
沈傲听闻皇帝竟这样维护姜家的五姑娘,不仅如此,姜家姑娘甚至还有了皇上的孩子,心思便活泛了起来。
他一边写信安抚昌平公主,一边却想着若能讨好了这位姜姑娘便好了。
于是沈傲在第二日里登了姜家的门,以探病的名义提了些瓜果想来见见顾莞宁。
辅国公府自然将沈傲当成傻子一般的给赶走,这个时候,沈傲便搬出了昌平公主,还叫嚣着他将会是昌平公主的驸马,这次来,是代表昌平公主给顾莞宁致歉的。
姜夫人翻了个白眼,辅国公府深居简出,对外头的事情并不大了解,只是先前顾莞宁在皇帝面前说起过,公主似是喜欢一个姓沈的男人,还因为这个男人推顾莞宁。
昌平公主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喜欢上个男人是极正常不过的事。
可若随便是个人,尤其还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的人便能做驸马,又将皇家当成了什么?
姜夫人让人将沈傲给乱棍打出去。
这个时候,顾莞宁阻止了姜夫人。
“母亲,那日里便能看到,公主应该是真心喜欢那位沈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算了,让他人走了,只他带来的东西拿进来吧。”
姜夫人觉得顾莞宁太胆小,太脆弱,也太敏感了一些。
她不知道顾莞宁之前的经历,只是对顾莞宁道:“你我说来也是命中注定的母女情分,不论你从前如何,你如今是我辅国公府的女儿,辅国公便会是你最大的靠山。”
“你将来还会是皇后,应该是旁人看你脸色,担心会不会得罪你,而不是反过来。”
顾莞宁含笑道:“母亲,我知道,只公主是不一样的,之前的时候公主就因为我的缘故被杖责,若是可以,我还是想同公主好好相处,不让皇上为难的。”
姜夫人只当顾莞宁太爱皇帝了。
“你这孩子,母亲还是要说一句,虽然皇上如今待你好,但他是皇帝,你若将全部的心思放在皇上的身上,母亲只怕你会受伤。”
顾莞宁知道姜夫人是为自己好,她乖乖巧巧的应了下来。
看着沈傲带过来的瓜果,顾莞宁冷笑了一声。
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的嫁妆都给带走了,如今的沈家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只瞧着沈傲带过来的歉礼,便可知沈傲如今是十分拮据的。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还有昌平公主。
顾莞宁让人将这些东西都扔了喂狗了。
那厢里沈傲却是一点也不知道,他只当姜家的五姑娘收下了他的歉礼,便是接受他讨好的意思。
寻思着只怕这姜姑娘也是想借着他来同昌平公主缓和关系。
姜姑娘是未来的皇后,昌平公主对他死心塌地,未来的皇后又看好他,一时间沈傲只觉得压在自己头上好些天的阴云似是散开了,志得意满的回了家中,等着将来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