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夕看到了皇帝,顿时着急了。
顾海欲休弃顾夫人,顾夫人想要进宫讨一个说法的时候,顾莞夕也在,她心知皇帝是被顾莞宁给迷惑了。
当下里更是怕皇帝偏听偏信,急欲开口。
“皇上,您都是被皇后娘娘给骗了!”
“我母亲心地柔软善良,待儿女最好不过,是皇后娘娘不知尽,噗......”
顾莞夕还未近前来,就被来福公公一脚给踢开,“哪里来的没眼色的东西,皇上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顾莞夕捂着自己的心口,满眼不忿恨意。
她说得都是真的,可偏偏皇帝不信。
亦或者说,皇帝和顾莞宁都是一丘之貉。
皇帝本就是嗜血残忍的,也怪道会同顾莞宁这样连生身父母都能下手的怪物臭味相投。
至此,她心疲力竭。
她怎么会穿越过来这样一个为君不仁,为女不孝的世道呢?
顾莞夕前世里是个孤儿,她觉得只要自己有父母,他们能给自己一口饭吃,就已经很知足了。
而顾家父母给顾莞宁的可不止是一口饭吃,他们如珠似宝的疼爱了顾莞宁整整七年。
那七年她是眼睁睁瞧着的。
也不过是因着顾莞宁生了病,将她给送到了庄子上静养,怎么就值当她记仇成这样呢?
顾莞夕不明白,因而深深的幽怨。
皇帝坐在上首,顾莞宁看向他,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与依赖,“衍哥哥,先前堂妹说我母亲被贬妻为妾,还被关了起来,还说都是我一手指使,可我真的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吗?”
“母亲素来柔弱,倚靠着父亲过活,若是这样,只怕她活不下来,不行,我得去瞧瞧。”
她急得想要立即出宫去看。
顾莞夕看着,也不由疑惑,难不成当真是自己误会顾莞宁了?
她当真不曾怨恨母亲,也不曾私下里唆使皇帝让朝臣做出贬妻为妾的事情?
不应该的,顾莞宁一定是恨着她们的。
但即便如此,顾莞夕心中也泛起深深的涟漪。
皇帝看着顾莞宁那副焦急的想立即出宫去的模样,不由十分无奈。
“你若想知道,朕将顾海给召进宫来问一问也就是了。”
他说罢同底下人使了个眼色,让召顾海进宫。
皇帝又对顾莞宁道:“阿宁,别着急,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毕竟顾海和他夫人感情一向都很好,若是李氏受了欺负,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会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顾莞宁在皇帝的安慰下,心情逐渐归于平静,但也翘首以盼着顾海的到来。
没一会儿,顾海就被人给抬进了宫中。
他看到在一旁一脸不忿的顾莞夕,当即也是气血上涌。
他到底养了顾莞夕一场,不求顾莞夕回报他,起码别给他添乱吧。
皇帝淡淡的看向顾海,只问:“顾海,阿宁听闻你近些日子贬了李氏,心中很是担忧,你同阿宁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海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提点过了,他忙道:“皇后娘娘,这其间有误会。”
“是李氏犯了疯病,见人就砍,连罪臣都被他给砍了,枫儿小小年纪也被她给砍了左臂,险些连命都保不住。”
顾莞宁闻言更是脸色苍白,她关切的问道:“枫儿没事吧,母亲无缘无故的怎会得了疯病。”
顾海回道:“枫儿在郎中的治疗下,左臂是保住了,至于李氏,郎中说李氏这病难治,总不能放任她这样见人就砍,所以罪臣才不得不将她给关了起来。”
“至于贬妾这事......”
“你胡说,呜呜......”顾莞夕不过刚开了个头,皇帝一个眼刀子过去,顾莞夕便已是被人点了哑穴。
皇帝则借着喂顾莞宁吃樱桃的功夫,吸引了顾莞宁的注意,又让顾海继续说。
“李氏生了疯病,自然不能担任主母一职,可诺大府邸,总是需要女主人,胡姨娘正好。”
“李氏虽被关了起来,但她到底是罪臣的结发妻子,罪臣一直让人好生照顾着。”
“故而罪臣也实在不知,为何夕姐儿会那样说。”
“但夕姐儿所说一切皆是子虚乌有。”
此时皇帝也对顾莞宁道:“阿宁,你总不会连你父亲的话都不信吧。”
顾莞宁顺势便道:“父亲和母亲感情确实极好,在我有限的记忆中,父亲和母亲素来都是夫唱妇随,听父亲这样一说,我便安心了。”
太后也拍拍顾莞宁的手说:“这下你总安心了吧,你呀,就是太心软,又太善良,才总会被人骗。”
“有些姐妹,可以真心以对,有些姐妹却是披着羊皮的狼,她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任。”
顾莞宁也看向被点了哑穴位的顾莞夕,格外失望道:“方才我听了夕妹妹的话,还以为是真的,没想到你在骗我。”
“你为何要骗我,为何要诅咒我母亲,我母亲说到底也养了你一场,你便是生的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诅咒我母亲。”
顾海不知顾莞夕被点了哑穴,生怕顾莞夕又说出什么对顾家不利的话来,于是忙道:“李氏疯病犯了后,不慎伤了她,许是她因着这样怀恨于心。”
这话旁人许是会质疑,可顾莞宁从来的人设就是单纯又善良,她被关在阁楼里十余年,不识人心险恶,当即便对顾海的话信以为真。
“夕妹妹,我母亲养了你十年,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对你有多好,不过对你不好了一下,你怎么就记不住那些好,偏偏要记住那一点点的坏呢?”
“夕妹妹,人要懂得感恩呢。”
竟是将顾莞夕方才的话都给还了回去,顾莞夕几欲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