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家庄愿奉白银百两、稻谷三百石,外加蜜枣百筐干果百篮,还望上官能够收下,切莫推辞!”
“……”
不错,这就是将近两个月的军饷!
这才够格,三千钱打发谁啊!
一时心中满意,徐锐却皱紧眉头。他神情挣扎没有说话,脸上明显的流露出迟疑之色。
“本官与民秋毫不犯……”
“诶!自愿奉上,岂能曰犯?”
察觉到徐锐犹豫了,杨辰大喜,立刻追击道:“难道只有大人想要太平?我等连出力都不可以吗?”
“可你们也不容易……”
“诶!大人您更不容易!”
听徐锐说自家也不容易,杨辰感动坏了,也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
看来这位徐游击就是个刚正为民、毫无私心的朴实武官!
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让这样的老实人流血流汗又流泪啊!
激动之下,杨辰差点跪了。
“我知大人品格高贵,体恤民情不愿加重百姓负担!但还望大人能够多想想,倘若因为缺乏军资,您最终……到那时,换来个贪官污吏……”
“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吗!?”
说罢,杨辰深深作揖。
就听他大声道:“大人不收,小人就一头闷死在路旁那棵老树上!”
“……”
“唉!既然公子如此大义,本官也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见火候已到,徐锐摇头叹息,终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大人,您终于想通了!”
杨辰大喜,立刻招呼手下将此行携带的所有银两全部拿来。
一共有四十几两。
双手将钱奉上,杨辰猛拍胸脯,保证会将尾款和粮食等物尽早送到驻地徐家庄,同时也会不留余力的帮助徐锐宣扬威名……
接着,这位少主便喝令自家车队让开道路,夹道恭送徐锐一军离去。
而得到好处徐锐自然也有表示,从今往后杨家庄算是被他罩了。起码治安上的事情,他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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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你可算是回来啦!”
“庄主,您去哪了呀?”
“这几天没见到您,俺们可是担忧的紧!这还带着军队,您可是……外出作战去了?”
“需要人手吗?咱徐家庄上下一心,只要庄主一声令下,大伙都可以为您助阵,随您出去拼杀!”
与杨辰分别后,又赶了一日路,徐锐一军回到了徐家庄。
这登时就引发了轰动。
历经近期这么多事,徐锐已经成为庄子的灵魂人物。近十日没见到他,庄人们都感到很不安心。
有庄民在外头瞅见归来的军队,立刻就赶回庄子汇报。徐景欣喜若狂,连忙带领大批庄人出来迎接。
一时间,庄外不算平整的道路上人头汹涌,欢呼震天。
“贤婿,你可算回来了!”
“这是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可把老夫担心坏了!”
“还有蔓菁这丫头,你也得替老夫教训一下!她明知你的去向,可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保密,保密……还保到她爹我头上来了!!”
望见领着一大群庄人迎出来的徐景父女,徐锐也是心头一热。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同族人,徐家庄一直是他最忠诚的支持者!
“我剿匪去了,身为游击都统,也总要履行职责不是。”
“那盘踞在清月河畔劫掠百姓的王家匪帮,已被我军尽数剿灭!”
翻身下马,徐锐在亲兵们的护卫下快步上前,就朝众庄人走去。
望着被徐蔓菁气到吹胡子的徐景,徐锐忍俊不禁,笑道:“嗐!岳父莫怪蔓菁,是我叫她保密的……”
“常言事成于密,事败于疏嘛!”
说罢,徐锐又道:“此次剿匪缴获了许多农具,钉耙锄头、草叉镰刀那都有,就劳烦岳父把这些器具都分给庄人们吧!一家一件该是够了。”
听闻此话,众庄人无不喜上眉梢。他们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而且还是家家有份!
一时众人无不感恩戴德,一个个喜笑颜开,大喊道:
“庄主万岁!庄主万岁!!”
“所有敌人都将匍匐在您脚下!”
“庄主,可还有意再娶?俺家大闺女也是亭亭玉立……”
“庄主别信他,咱家姑娘才水灵!”
徐锐闻言只是微笑,他不断挥手,与热情的庄民们致意着。
幽州盛产铁矿,铁器并不算贵,何况主体还是木制,只是顶上带了点粗铁的农具?一把草叉不过百钱,至于镰刀之类的则更为廉价。这点小利便收拢来人心……他稳赚不赔!
“岳丈先分农具,我且率队归回军营布下犒赏,晚间我们吃饭再聊。”
看着身前满脸爱意的徐蔓菁,徐锐就忍不住抚了把大姑娘的秀发。
他探头到好老婆耳边,低声道:
“蔓菁,你也先回家去,告诉梦瑶我回来了,再让厨娘们做些好菜!为夫可想死你们俩了,咱三今夜……那必要战个痛快!”
“嗯呢。”
听闻此话,大姑娘顿时羞红了脸。她情意绵绵的看了郎君好几眼,这才转身朝家归去。
徐锐家很靠里边,刚才报信的庄人没跑那么深,故此邬姐还不知情,是要早点回去说一声好。
“……”
虽不知贤婿跟女儿说了什么,不过想必也是虎狼之词,徐景摇头轻笑,却没有在意。
贤婿这年纪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铁板都能钻个洞。新婚夫妻间怎么玩,他一老头子才不去管呢!
“好,好!贤婿你先去忙!!”
“不用在意我这边!”
此刻徐景只感到欢喜。
可叹他做了十几年的庄主,庄人们拥戴他听从他,他却从来没给大家发过什么福利。而徐锐这才上任几天,就给每家每户分发农具……
心中感慨,也是笑个不停,徐景很高兴自己的决策没错。
自己这位贤婿,确实能带领庄子走向兴盛!
……
“此战乃是大胜,人人有赏!不过具体怎样赏,赏多少,还是要依照出力的大小。”
率领军队回到庄外军营,徐锐率众来到校场,直接开始分钱。
刚在王家老巢搜获八万多的现钱,这会正好用得上。
“此战出力最多者,当为以邬战为首的披甲锐士!他们成天憋在车厢内,身子都坐僵了,战时又大显神威,于此当为大赏,一人千钱。”
“其次便是外头的新兵,虽未杀敌,但这只因劫匪溃败得太快。”
“新兵临危不惧,已做好血战的准备,这一路步行也都任劳任怨,表现可谓相当出色!如此……当为二赏,一人六百钱。”
“至于本官的亲卫虽杀敌不少,却是在劫匪溃败后才加入战场,所以赏钱也最少,一人五百钱。”
“如此安排,诸位可有异议?”
一席话道出,徐锐环顾众军士。
就见士兵们全都面露笑容,连连高呼绝无异议,显然都对这公允的安排感到满意。
徐锐见状点头,他命令邬鸿杜维两个队率维持秩序,便打开装满铜钱的箱子,亲手将赏钱分给士兵。
仅仅一百人,一个个亲自发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徐锐自然亲力亲为。
派人发钱和作为主将亲手递去,产生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
“来,这是你的六百钱,别乱花,往后成家可耗钱。”
“多谢都统!!”
“这是你的一千文,好好干,望你再接再厉,再创新功。”
“将军,您……小人,小人誓为将军效死!!”
给排队而来的士兵们发着钱,徐锐不仅是递钱,基本还会笑笑,或勉励一句或拍拍对方的肩膀……
如此亲和的做派,顿时令众军士心绪激荡,也都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们必要为徐锐效尽犬马之劳,纵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