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记忆……想想都头疼。
“等我们活着回去，就成亲怎么样？！”阴梨花对着柳休的背影喊道。
“我去……坑队友啊！”
阴梨花：？？？
干嘛无缘无故骂她？
柳休有些无奈，这是气运之战，这小丫头居然帮他立了个“必死”Flag。
……
昆阳城外。
王莽亲自率领，带着的是各州精选的精锐部队。
人数高达四十二万，号称百万大军。
还召集了六十三位通晓兵法的高手，随军充当智囊，制定策略，训练士卒。
旗帜飘扬，物资堆积如山，绵延千里，声势浩荡。
四十多万人是什么概念？
昆阳城外是一片广阔的平原，黑压压的营帐和人群密密麻麻。
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王莽这家伙还不满足，又物色了一个身高八尺、腰围十围的大汉充当垒尉，用来增加军威。
还抓了一堆老虎、豹子、大象、犀牛这样的猛兽关在笼子里，打算战场上放出来吓唬和吞噬敌人。
差点让柳休以为这家伙是从某个德鲁伊世界穿越来的。
还自带宠物？
可惜了，他只有那只傻猫……扔进战场估计连个水花都掀不起。
此刻的喵喵正蹲在柳休肩上，她倒是一点儿不怕。
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它望向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竟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回想起当年的南陵，聚集的人群比这还要壮观。
那时候，一波波生命消逝的情景，尽管当时的它，作为一只猫，智商有限，却也深刻烙印在了记忆深处。
不过，当它听见柳休嘀咕着要把它丢进战场时，瞬间就不乐意了，用尾巴轻轻在柳休脖子上摩挲，好像在表达着抗议。
它只是一只擅长卖萌的小猫咪啊，安安静静地蹲在肩膀上就好。
......
但说到王莽那边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军营前一排排寒光闪闪的武器和大量攻城器械，这一切显然超越了这个时代。
柳休甚至还见到了红衣大炮，简直离谱至极。
他们真的把火器拿出来了？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把捕捉球里的宝贝拿出来。
如果这次争斗真关乎气运，这些武器其实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在这里使用未免太过浪费。
真到了必要的时候，再拿也不迟。
话说回来，他现在该做什么？
刚刚在城楼上留给阴梨花一个英勇的背影，仿佛要去办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
但实际上，柳休现在只想冲出去开启“无敌模式”，但这实在太过无趣。
下一秒，他注意到城门附近青楼里逃难人群搬东西的景象，眼睛一亮。
“喂喂喂，那位，你手上的东西借我一下。”
那人不太情愿，但他的东家倒是十分乐意。
“是您啊，大战即将爆发，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说话的是柳休曾光顾过的花魁，这时还不忘提醒他逃跑，谁说风尘女子没有情义？
“我跑什么，你的桌子和琴不想要了？给我吧。”
“这些东西身外之物，沉重得很，大人您若想要便拿去，只是这情形下……您究竟要做什么？”花魁犹豫一下，还是递给了柳休。
柳休接过物品，想了想，“我要去开一场四十几万人的音乐会，你想来吗？”
花魁犹豫着，此刻逃跑才是首要啊！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从另一个城门跑回，大声宣布昆阳已被包围，民众一片哗然，脸上满是绝望——已经逃不掉了。
花魁也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我命将绝于此，大人您要去哪里？让我随您吧。”
“你帮我倒茶扇扇子就好。”
......
在王莽的军营中，已显中年模样的王莽眉头紧锁。
即使他的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心中却总有挥之不去的不安。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心烦意乱之下，他来到了新搭建的观测台上。
许多视力好的士兵正手持望远镜观察昆阳城。
望远镜这样的物件，自然早已被发明出来。
“陛下万岁！”
“千秋万代！”
“......”
见到王莽与众将领的到来，观测台上的人纷纷跪倒。
“免礼。”王莽挥手示意，接过士兵递来的望远镜，向昆阳城方向望去。
手下将领们也纷纷效仿。
虽然他们不解王莽为何如此忧心忡忡，毕竟对方城中只有几千士兵而已。
通过望远镜观察城墙，他们发现城墙上士兵们显得慌乱。
嗯……首领们都不在了，怎能不慌？
但在王莽的部下看来，那是因他们而慌乱。
“哈哈，这群乌合之众，果然不堪一击。”
“没错没错，陛下亲征，天子威严下，他们这些蝼蚁岂能不颤抖。”
“之前还想投降，哼，这些乱臣贼子，哪能留他们活路。”
“恐怕他们现在正忙着准备后事吧，哈哈哈哈！”
“......”
听到属下的调侃，王莽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但随即，他的眼角又多了几分困惑。
“城门口，怎么回事？”
“嗯？！”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城门。
只见两人竟打开城门走了出来，正是柳休和那个半路上“邀请”来的花魁。
“大人，我们要去......”花魁望着远方茫茫的王莽大军，脸色苍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
柳休斜了她一眼，千万别吓尿了啊……那可太尴尬了。
“帮我把这些布置好，老子要给对面那帮蠢货弹上一曲。”
话虽糙，但要做之事却颇有格调。
古筝这玩意儿，柳休也略知一二。
文人雅士，高山流水，管鲍之交，尽在其中。
嘿，管鲍之交嘛~
难怪青楼女子爱用这东西弹曲儿。
燃起熏香，花魁轻摇折扇，柳休一袭月白色长袍，好不洒脱。
仿佛真是携美人出游，踏春赏花。
身旁的花魁看得目瞪口呆。
正在抚琴假意调音的柳休，在她眼中，正是当世无双的公子形象！
这一刻，远处那四十万大军带来的压迫感，似乎都消散了。
她乐在其中，城楼上的那位却差点气炸了。
阴梨花圆睁的双眼满是不解，凭什么……那个花魁能做的事，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