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镇里有人失踪,大家都行动了起来,铺天盖地似的去找人。
失踪的酒鬼艾格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镇长的儿子凯尔,镇长就这一个儿子,当然看得重,他不惜抛出了赏金,只要有人能找回他的儿子,他会送上丰厚的报酬。
大家为了报酬,对于找人的事情也会格外有热情。
这一次倒是没什么人会怀疑马戏团的人,毕竟和凯尔一起失踪的人是艾格,凯尔以前喜欢与艾格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大家还是倾向于猜测他们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发了笔财,所以离开了镇子。
但镇长却不这么认为。
于是,这段时间镇子里的人都像是忙碌了起来。
楚湘对这些并不关心,她正在陷入热恋,每天的心情都很好,今天刚洗完澡出来,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黑色长发。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觉得漂亮,也就难怪小丑先生会喜欢她。
夜风吹动绿色的树枝,敲打着窗户,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热闹。
楚湘扭头一看,一眼就看见了趴在窗户上的人影。
在月光下,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人影几乎把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因为挤压变了形,十分的恐怖。
心脏不好的人,一定会被吓得心跳漏一拍。
楚湘在认出那人的一刻,她丢了手里的梳子,立马跑了过去,拉开窗户,微冷的夜风灌入,让人神清气爽,她撑着窗台身子往前,与他那色彩丰富的面庞还差一点就贴在了一起。
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时,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弗瑞德!”
弗瑞德差点从趴着的窗户上掉下去。
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楚湘凑上来,用着欢快的语气叫他的名字时,仿佛是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他如果不后退的话,一定会被她灼烧皮肤。
他很清楚,皮肤被灼烧的感觉,很不好受。
弗瑞德又觉得自己不能太被她牵着鼻子走,他梗着脖子,清了清嗓子,高傲的伸出了一只手,“我在路边上看到了因为丑陋而没有人喜欢的野花,这花确实是长得挺丑的,和你正配。”
他手中的是一捧粉色野蔷薇,每朵花都开的正好,花瓣完好无缺,茎杆上的刺被人剔除得干干净净。
虽然是野花,但这花绝对算不上丑。
楚湘又凑近他,还差一点就会碰到他的鼻尖,他们离得太近,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弗瑞德莫名其妙的大气也不敢出,漂亮的绿色眼睛渐渐浮现出紧张和无措。
但更为隐秘的是,他又有点期待。
因为就像以前那样,她的突然靠近,肯定是代表她又想偷袭他,吃他的豆腐了。
楚湘却停住了不动,一张白皙的脸蛋凶巴巴的,“我丑吗?”
黑色干净的眼睛,无瑕洁白的面庞,还有那总会蹦出甜言蜜语的嘴,哪儿丑了?
弗瑞德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红润润的唇上,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红色的唇微启,他会想起其中的柔软,绵缠起来,格外的舒服。
他伸出手触碰到了她的唇角,指腹微微试探着往她的唇角之内轻压,感觉到了热气,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微微往前低下头的瞬间,楚湘却退回了窗户之内。
她双手抱臂,脸色很不好看,又一次抛出了那个问题,“我丑吗?”
弗瑞德抿着唇,不吭声。
这不是谁认输的问题,这是一场决定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地位战争。
如果他现在按着她的想法做了,那他以后还能有什么地位,和被她牵着绳子的狗又有什么区别?
楚湘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他有所动作,她没耐心了,哼了一声,便要伸手把窗户关上。
弗瑞德:“你不丑,我丑,我丑行了吧!”
楚湘这才满意的露出微笑,她往前一凑,重重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她接过了他手里的一捧花,“弗瑞德,我很高兴你来找我。”
弗瑞德身为战败者的屈辱突然散的一干二净,他安慰自己这当然是好现象。
他来给她送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她更喜欢自己,这样他才好施行自己到时候抛弃她,让她痛苦的计划吗?
这样看来,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楚湘问他:“弗瑞德,要进来吗?”
看吧。
她都邀请他进她的房间了,肯定是已经爱惨了他。
弗瑞德从窗外爬了进来,在充满了梦幻与浪漫风的女生房间里站定,他挺直背脊,扬起头颅,像是来巡视领地的主人。
楚湘由得他看来看去,她把花放进了花瓶里,与以前收到的花靠在了一起,只不过她以前收到的那紫色小花已经干枯了,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弗瑞德说:“为什么还不丢掉?”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我要把它们做成干花收藏。”
弗瑞德压抑着上扬的唇角,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一束野花而已,也值得收藏?哼,小题大做。”
楚湘看了眼他那小人得志般的模样,懒得搭理他,继续收拾这一捧野蔷薇。
弗瑞德却不是滋味了,楚湘不是很喜欢粘着他吗?每次看到他,都会恨不得扑过把他吃干抹净一样,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像是看不见他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楚湘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弗瑞德不得不又往前挪了两步,更大声音的咳嗽了一声。
楚湘插花的手一抖,差点把好好的花磕掉了花瓣,她不爽的回头,“你不舒服吗?去找药吃。”
弗瑞德如鲠在喉。
他只觉得楚湘好像变了,自从亲过他几次,把他干净的身子弄脏了之后,她就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她见到他的时候欢喜的像是见到了新大陆,不高兴的时候,多看他一眼都是不耐烦。
弗瑞德只觉得那捧蔷薇花实在是碍眼,就一捧野花而已,凭什么这么讨她喜欢?
楚湘手里的花猛然间被人抢走,然后被粗暴的塞进了花瓶里,他嘀嘀咕咕,“一点这么简单的小事,非要拖这么久,磨磨蹭蹭的蛞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