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楚湘背着包,打着呵欠进了教室,摊开数学练习册准备补作业,结果发现有折痕的纸页上面的题目已经被写的满满当当。
不用多想,只能是贺时给她做的。
昨天晚上她还嫌弃贺时闹得太晚,她惦记着今天要来补作业,睡着之后,也不知道贺时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爬起了床给她把作业全写完了。
解题的步骤很完整,甚至是标点符号都有好好打,更离谱的是,他写出来的字迹和楚湘的字迹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楚湘确定了自己没有梦游的习惯,否则她一定会以为这是自己半夜梦游起来补完的作业!
莫非真如贺时所说,其实他是个天才?
楚湘还没有把这个问题想出答案来,同样顶着一双黑眼圈的苏廖走了进来。
苏廖看起来无精打采,神游天外,宛如机器似的坐在了楚湘旁边的位置上,抱着包发呆,迟迟没有动作,还是楚湘看她不对劲,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才把苏廖叫回了神。
楚湘问:“你们昨天是玩到了几点?看起来你好像是一晚上没睡觉的样子。”
“我……我昨天就在放映室坐了半个小时就回宿舍了。”苏廖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一闭上眼就做噩梦,从梦里惊醒后,闭上眼又是开始做噩梦……”
她虽然睡得早,但被噩梦折磨了一晚上,简直比熬了个通宵还要累。
楚湘瞄了一眼苏廖脸色憔悴的模样,说道:“年纪大了,少看点小黄书,养好精力睡觉才是正事。”
“这和小黄书没关系,我早就戒掉小黄书了!”
楚湘:“我最近在bobo网上的热门推荐里看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上面还打了背德的小标签。”
苏廖:“什么,我怎么没在热门里看到!”
楚湘一双眼盯着她。
苏廖眼皮子一抽,“好吧,我只是偶尔看几眼而已……但是我昨天晚上失眠的事情真的和小黄书没有关系,我怀疑是张德帅放的那个电影很邪门!”
楚湘情绪淡淡,“多邪门?”
“在荒废的教学楼里,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长发怨灵,他拿着一把电锯,一边追着慌忙逃跑的人,一边接到了女朋友打来的电话……”
楚湘:“校园恋爱电影?”
苏廖喉间一哽,“是杀人魔啊!杀人魔!”
楚湘“哦”了一声。
“你知道吗?他就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追到了逃跑的人后,便会把人剁得粉碎,那部电影完全没有打码,那些恶心的血肉飞的到处都是,甚至是糊到了屏幕上!”
苏廖不是没有看过恐怖片,但她绝对没有看过这么血腥的恐怖片,按理来说,这样的电影应该不能过审吧!
电影里那吵闹的电锯声,倒霉蛋惨烈的叫声,是如此的真实可怕,如果那些都只是表演,演员们的演技也太好了,那些道具未免也太逼真了!
楚湘问:“然后呢?”
“然后,白衣长发的怨灵从一堆血肉里翻出来了那人的手机,拨打给了手机里的第一个联系人……”苏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打了个哆嗦,说不下去了。
楚湘追问:“你快说呀,然后呢?”
“然后……张德帅身边的一个小弟,他的手机响了。”
当时大家都被电影里恐怖的氛围给震慑到,突然传来的手机铃声,把所有人都吓得一颤,尤其是那个小弟,接到了电话之后脸色苍白,接着就尖叫着跑了出去。
张德帅当时抱怨了一句:“他发什么神经?”
张德帅是个喜欢追求刺激的人,越是限制级的东西,他越爱看,他还能坐得住继续看电影,可苏廖坐不住了。
她从来没有看电影时感到过这么害怕,又或者是当时她觉得自己好像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张德帅那群人究竟是怎么还能做到继续看下去的?他们是没有紧张感吗?
苏廖提前离开了放映室,脑子里却莫名回想着电影里的那一幕幕。
求生者拼命的逃跑。
白衣怨灵阴冷的身影。
沾了碎肉的电锯声成了最恐怖的bgm。
而荒唐又诡诞的是,在把电锯捅进求生者的身体时,怨灵还能掏出自己的手机,接通女朋友打来的电话,给女朋友唱着儿歌,哄着她睡觉。
“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鱼说,
用我的小碟子,
我取走他的血。
谁为他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
用我的针和线,
我会来做寿衣。
谁来为他掘墓?
是我,猫头鹰说,
用我的凿和铲,
我将会来掘墓。
……”
他用轻快的声音,哼唱着诡异的童谣,也不知道听到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伴随着他“嘻嘻”的笑声,他兴奋的转了个圈,电锯下的可怜虫也彻底成了两半。
疯子!
苏廖只能想起用这两个字来形容电影里的怪物,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凡是想起电影里的画面,就仿佛是那恐怖的声音还回响在耳边,让她的脑子成了一堆浆糊似的,浑身都在发冷。
苏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理智在告诉她,她不应该是那么胆小的人,但她的理智好像正在急剧消失,她抱紧了自己的头,浑身都在发抖。
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苏廖抬起惶恐不安的脸。
楚湘咧开嘴一笑,“好了好了,只是一个电影而已,你别吓自己了,只要你不把它当一回事,那就一定会没事了。”
苏廖想哭,“可是、可是那真的很吓人……”
楚湘摸了摸下巴,“恐怖电影这方面,我男朋友可是专家,那些拍摄手法他肯定最清楚了,到时候你们见面,我让他把拍恐怖电影的套路告诉你,你就会知道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苏廖问:“真的?”
楚湘认真点头,“当然是真的!”
苏廖莫名有了点安心,变得一团糟的大脑里,理智渐渐回归,她的情绪居然平稳了许多,可是再扭头一看,有几张座位是空的。
张德帅和他的小弟还没有出现,他们应该只是……迟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