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华天的反常行为,一旁的老警察嘴角隐隐约约露出一丝老狐狸般的笑意。
而阿伟此时却仿佛灵光乍现,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手中的笔转动得更快了。
“但是就算白羽没打我儿子,他在我儿子脸上抹血,把我儿子吓尿裤子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陈华天虽然承认了白羽没打自己儿子,但是却依然不肯在这件事情上放过白羽。
“只要没有动手,暂时就不归我们管。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带你儿子做个精神鉴定,如果鉴定结果你儿子有精神病了,你可以直接起诉他赔钱。”
阿伟的声音恢复了冰冷,面无表情地说道。
陈华天则是傻了眼。
什么?给自己儿子鉴定一个精神病出来?
自己儿子才多大?如果弄个精神病的头衔在身上,那自己儿子以后还怎么继续上大学?还不被同学孤立死?
而且只能换取一点赔偿?这不是伤敌一百,自损一千吗?
“算了算了,当我没提过这个事吧!!”
陈华天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在这件事情上打算就此作罢。
“但是警官你之前也说了,白羽就算有正当防卫的成分在内,但他明显也是想打我出气的,更何况他下手也太重了。你们看看我的脸,已经完全毁容了好吗??”
陈华天用他那血肉模糊的侧脸对着所有人,神色痛苦地诉求:
“我现在不想说那些有的没得了,甚至连赔偿我也不在乎。我就想让你们对他提起公诉,让他坐牢,即使不一定能成功,我也要试一试!”
白羽听到他的发言,感到心里一惊。到头来这人还是想要蹲监狱吗?
这个陈华天真是疯了,一心想把自己送进去,不过好在自己确实有正当防卫的成分在里面,也不是说只要公诉就一定会进去。
而阿伟则是看着陈华天脸上,那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一言不发,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警察此时却有了动作,他坐直身体再次喝了口茶水淡淡道:
“我一直都忘记介绍了,我身边这位其实不是我们派出所的警官。他叫孙泽伟,是我们的上级单位,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一名刑警。他今天刚好来我们所里办事,眼见我们所里人手不够,就顺便帮我们解决一下你们的案子。”
随即他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三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陈华天脸上:
“所以我想说的是,有些事情,你们还是最好实话实说,现在开口还来得及...”
白羽对老警察的言论感到疑惑,随即更多的却是担心。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老警察要把阿伟的身份点出来,日后不会给阿伟带来麻烦吗?
不过他却没从阿伟的脸上找到任何表情波动,想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一旁的陈华天,听到这段话后,显得更加如坐针毡起来。
“不想说是吗?当我们刑警是吃干饭的?”
阿伟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目光直直地看着陈华天。
这一幕把白羽都有点搞懵了,难道这陈华天的身上,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见到陈华天依然闭口不言,阿伟也懒得再浪费时间了,直接一针见血:
“你的脸被按在桌子上,应该只会出现撞击带来的伤口吧?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脸上那些刺破伤和外翻伤口怎么来的?”
卧槽?
白羽心里一惊,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之前在教室门口的时候,他就感觉陈华天脸上的伤,为什么这么重?并且过了好几分钟血液都没凝固。
自己明明下手很注意啊!桌面断裂后是可能伤到他的头和脸,但是也没道理伤这么大一块啊?
难不成,是这个老阴比,在他去厕所后自己弄的?
就为了把他送进监狱?
我尼玛,这人是变态吧?
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就为了给他儿子出气,犯得上如此?
“说话!!”
阿伟吼了一声,把陈华天吓得一哆嗦。但是对方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不想说。
“刘老师,请让我看一下当时事情发生后,教室里的监控视频。”
阿伟懒得和他再浪费时间,直接转而对刘老师开口。
“哦,好的警官!”
刘老师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教室监控的App,调出上午快放学时的那一段视频,然后来到阿伟的身边播放给他看。
“够了!不用看了,是我自己做的!我当时听到了警车的声音,知道警察要来。索性趁着刘老师管理班级纪律的时候,在教室后面躲着,然后用课桌碎片自己划的脸!”
之前一言不发的陈华天,见到此事再也无法隐瞒,低下头痛苦地喊了出来。
他用手不断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无助。
妈的,果然是这样,这人也太阴险了,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白羽想想感到一阵后怕,今天可能是他这辈子距离进监狱最近的一次了。
而一旁的刘老师此时也捂住了嘴,似乎非常吃惊,原本她以为陈宇飞爸爸只是胡搅蛮缠,没想到对方的人品已经败坏到了这种程度。
“陈华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要说真话?没想到在我们派出所里,你还敢做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你的行为都被审讯记录仪记录下来了,差点构成诬告陷害罪了你知道吗?”
“如果被你诬告的人,真的受到了刑事处罚。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你最少要被关三年!!”
阿伟的声音依然冷酷,看着低下头的陈华天继续说道:
“打架的事情到此为止了。由于白羽没有打你儿子,完全是你动手在先,且证据确凿,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我们判定白羽属于正当防卫。他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对此你有没有异议?”
这件事情的败露对陈华天的打击似乎很大。
眼见事实摆在眼前,他面无血色,虽然犹豫,但最后还是神情痛苦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完全奈何不了白羽了。
因为白羽受到的处罚越轻,他的诬告陷害罪就越难以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