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张大嘴巴,吃惊的望着孙策,平静的面庞下,掩饰不住的疯狂。顾不得形象了,急忙上前,拉着孙策往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关上门。张昭急的嘴角冒泡:“主公,你怎能如此做,这江东你真不算要了吗?”
孙策下了决断后,倒是心情舒畅许多,往日里顾忌的东西舍弃后,顿时觉得这天下如此之大,景色之美,处处让人留恋。
看孙策悠闲的瘫坐在榻上,张昭气急:“孙伯符,你江东大业真的不顾了吗?”
不想在气,跟着自己劳心劳力的张昭了,孙策端正坐姿说:“子布公,你觉得,就算我对这吴县的几家大姓宽厚,就能换的他们支持我们吗?”
摇摇手指,“不能,他们该投李云,还是投李云。说不定,已经在商议怎么把我卖了,能换个更好的价钱了。”
想到这里的张昭,眉头皱起来:“但也不能这么急切吧,收到信息,李云正在句容救助百姓,没时间南下。”
双手按在腿上,孙策目光望向书房外:“李云用兵仿若卫霍,奇正相间,能示之不能,表面看起来,全心投入到救助百姓的工作中,安之不会派兵南下宛陵,切掉我军退路。”
听到这种战略问题,张昭顿时无言以对,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憋出一句:“主公,要不,我们举郡归顺卫将军如何?”
没想到,一通分析下来,又把子布公吓到了,把玩着酒杯,孙策有时间也想,自己为何不归顺呢。
以前不归顺,是觉得自己手握八万精兵,雄踞江东应该不算难事,可如今两个月不到,连败数场,状况急转而下,那自己又在坚持什么。
把酒一口饮下,孙策起身对张昭,也是对自己说:“策起兵以来,凡战有百场,未曾临阵逃脱过。今日我仍有三郡,兵不下万,岂能举郡而降。子布公,不要在劝我了,我不会归顺的。”
见张昭神色黯然,他知道张昭是真心为他考虑的,如今这情况,再翻盘的机会已经不大了。
如果他能放下自尊,归顺刘备,活命问题不大,但人活一世,不能只为那些蝇营狗苟耗费心力,而应要轰轰烈烈度过,哪怕只活一日,也是值得的。
“子布公,我虽不愿归顺,但我把家人托付给你,等你觉得时机合适了,率众归顺李云,李云高风亮节,必不会因我之故,而难为你等。”孙策郑重的把自己家人托付给张昭。
见孙策如此,张昭流着眼泪,跪下来:“请主公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
曲阿城外,有一个带着斗笠的青年,牵着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在往城内走去。
“交入城税!”城门守卫拦下两人。
那青年拿出四个铜板递了过去,守卫接过钱,皱着眉头问:“把斗笠摘下来。”
被身后一个年老的守卫拉回来,说:“他们钱已经交了,别那么多事,放他们过去。”
进了吴县,往左边胡同拐去,才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追来,青年拔刀在手,转身一看,是刚才那年老的守卫。
看见亮出来的刀,那守卫连连摆手:“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不像吴县人。而我家家主喜欢结交外地人,故来邀请两位去我家做客。”
青年嘶哑着声音问:“你家主人是谁?”
“吴郡顾姓,不知先生可知道,可愿意去做客?”那守卫再次邀请。
“可有人跟随?”
“无人,既然先生愿意,那请跟我来。”那守卫越过两人在前领路。
骑在马上的小男孩两眼亮光问:“老师,那我们跟着去吗?”
收起手中的刀,青年轻声说:“去。”
七拐八拐后,来到一个小门,守卫上前轻轻敲了三下后,停了大概几秒,又急促的连敲十下,很快门就半开了,里面探出来个头来。
左右看后,让守卫和青年两人赶紧进来,轻轻掩上门,领着三人往一处房屋走去。
青年观察周围环境,景色优美,房舍繁华,暗暗点头。
小厮把三人领到屋内,对着守卫说:“应老,你先与客人在此稍待,主人稍后就到。”
“你先去吧!客人有我照看!”那守卫答应。
青年与男孩坐在一个榻上,端起桌子上的茶细细品起来。
“老师,这茶太苦了,不好喝!”男孩苦着脸抱怨。
“阿奉,你要细细品,不能一次喝太多,那样就如同牛嚼牡丹,没有一点品味。”青年板着脸教训男孩。
这时,门再次打开,进来一人,雍容华贵,拱手行礼:“吴县顾雍顾元叹,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在顾雍进门时,那青年就起身了,与顾雍见礼:“在下颍川徐庶徐元直。来吴县办点私事。”
顾雍眼神示意那守卫把门带上出去,守卫起身把门掩上,站在门前把守。
没有了旁人,顾雍说:“不知元直兄从何处来?”
“从曲阿来。”徐庶身在吴县,不想说太多。毕竟谁都不了解谁,说多了,容易掉坑里。
“曲阿啊,我听闻左将军李伯雨,正在那里救助百姓,不知先生怎么有空南下了?”顾雍试探的说。
来之前,李云讲过,顾雍是个聪明人,徐庶一听这套话水平,就知道李云说的不错。
自己并没有说,自己是李云军中的人,他却把自己当成李云军中人来问,但凡不机敏的,就会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在不知道此人的去向之前,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刘备军的事实的。
“曲阿被淹时,我正在那里游历,好不容易躲了一劫,然后寻找机会南下了。不知这吴县可是愿遵陛下旨意?”徐庶笑着说。
顾雍眼前一亮:“先生说笑了,吴郡是大汉的吴郡,并非是某人的私产,怎么不愿意遵守陛下的旨意。”
心里有了底的徐庶,笑着说:“我听闻孙镇东想要化国为家,不知,顾先生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