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袁术为如何处理汝南发愁之时。
荆州。
襄阳。
蔡家府邸。
韩胤和蒋干正千恩万谢,对着一个青年将军大吹特吹,当然青年将军的身份也很不简单。
他乃蔡瑁。
蔡夫人之弟。
刘表之小舅子。
自从蔡夫人嫁给刘表,蔡家就在荆州彻底崛起,身为家族最优秀的后辈,蔡瑁更是一枝独秀。
不但年纪轻轻就统领荆州水军。
其弟蔡中蔡和,也在军中晋升迅速。
故此韩胤作为使者离开江夏,来到襄阳的第一件事,就是携带重金拜访蔡瑁,这让蔡瑁十分高兴。
看到蒋干很会来事,各种宝物献个不停。
蔡瑁酒足饭饱,终于满意的点头,“很好,经过与两位先生的交谈,本将已能充分感受到袁公路与我姐夫的和解诚意。”
“这样吧,明天,我让姐夫见你们一面,至于如何谈,那就只能看你们自己。”蔡瑁也不敢把话说死。
不过还是隐晦的提点道,“对了,我姐夫乃是高雅之人,不喜俗物……”
言外之意,就是一般的礼物就别送了。
直接送钱,那更是侮辱!
韩胤一听人就麻了,毕竟自家主公俗的就只剩下钱。
这不送钱,那该送什么?
韩胤感觉很为难。
倒是蒋干眼珠一转,听出了第二层意思。
当即果断把剩下的所有金银推给蔡瑁道:“蔡将军,我等俗人,不知何谓高雅,在下认为礼物之事,很有必要由蔡将军帮忙亲自挑选,更千万不要想着帮我们省钱,这些金银务必帮忙全部花掉最好!”
“这……哎……”
蔡瑁也没想到蒋干如此上道,说话又好听。
难怪黄祖的私信中对蒋干一个劲的夸奖。
这样懂事的小老弟让蔡瑁一脸欣慰,“罢了!看老弟的面,本将就勉为其难,帮你们挑选一样高雅之物,保准让我姐夫高兴!”
而且蔡瑁说到做到。
当天下午,蔡瑁就让人送来一个锦盒,上面放着一张古琴,看上去就十分高雅。
韩胤和蒋干都很高兴。
“看来这次的任务很轻松,终于不用提着脑袋出使了。”
于是这一天,两人早早入睡,也养足精神,应对与刘表的会面。
同时对于淮南派来的使者,身为荆州之主的刘表也十分重视,当天上午,用过早膳,蔡瑁就亲自陪同韩胤蒋干走进荆州府衙。
抬眼望去。
府衙最上方端坐一个中年儒人,气质文雅,充满了书卷气息,唯有双眸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还有一丝隐晦的猜疑。
这就是刘表的本性,外表儒雅,而内多猜忌。
在刘表的身边,还站着蒯良蒯越。
他们是刘表的左膀右臂,心腹谋臣。
同时蒯家跟蔡家,黄家一样,都是荆州最顶级的世家大族,根深蒂固,影响巨大。
在两人之下,才是蔡瑁,张允等武将,韩嵩刘威等文臣,人数不下上百!
这让初次出使的蒋干有些紧张。
韩胤却是见怪不怪。
在以前的淮南,袁术一次大会,到场的就不下千人,还分列文武两班,仪式堪比天子!
于是韩胤罕见的表现沉稳,毕恭毕敬道:“淮南使者韩胤韩子勇,见过荆州牧镇南将军!此乃我家主公小小心意,还请州牧大人笑纳!”
言毕,示意蒋干送上古琴。
蒋干这才反应过来,感叹韩大人虽胆小,但对出使的礼数却知道的十分详细,简直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刘表都微微有些惊讶。
只是接过蒋干的礼物,打开一看的瞬间,刘表的眼神先是一愣,然后大惊,最后又突然变得愤怒乃至布满杀机,“袁术老贼欺人太甚也!”
“主公,怎么了?”
蔡瑁立刻问道。
“还能怎么,你们看老贼送来的礼物,不正是前几个月,本牧府中失窃的古琴吗,大胆韩胤,你居然敢用本牧失窃之琴当礼物,莫非嫌本牧刀斧不利否,来人,拖出去,乱刀砍杀!”
轰!
简单一句话,却如惊雷震的韩胤和蒋干浑身一抖。
来了!
“我就知道,只要是给主公出使准没好事!”
韩胤再胆小也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蔡瑁给坑了。
明明送了蔡瑁那么多金银,结果这蔡瑁非但不帮他们,甚至还用一张失窃的古琴陷害他们。
这分明就是要他们死啊!
蒋干彻底怒了,跳起来就要凭借自己的口才狡辩,不,解释。
但蔡瑁却没给蒋干展示辩才的机会,一声令下,就让人把蒋干的嘴巴堵住。
刘表则是用一种猜忌冷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韩胤,“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你们这两个使者,欺我刘景升太甚,居然敢拿我府中失窃的古琴还送给我,来人,拖出去!”
刘表一摆手。
两个凶神恶煞的刀斧手已经走到韩胤面前,吓的韩胤魂飞天外,泪流满面,正考虑要不要下跪求饶。
冷不丁旁边蔡瑁帮着劝了一句,“主公且慢,我看着韩胤颇为老实,不如让他说出袁术的机密,就让他活,不然,则让他死!”
“什么,要我说出主公的机密?”
韩胤面无人色。
这分明是要他卖主啊!
当然卖了也无所谓,关键是,他压根就不知道主公什么机密,现在想卖也卖不掉啊。
就在韩胤万分紧张之时,突然注意到了旁边被堵住嘴的蒋干,莫名一股强烈的求生欲,让韩胤福至心灵。
没机密不要紧,但我可以现编啊!
大家都是老实人。
既然蒋干能说鬼话。
那我何必说人话。
于是韩胤绞尽脑汁,就在两个刀斧手要把他拖出去的刹那,韩胤果断跪下,乱编瞎话,“镇南将军不要杀我,我说,我全部都说,其实淮南目前最大的机密就是主公缺粮,非常非常缺粮,缺的百姓都要饿死的地步……”
“故此主公没了办法,才让我们不惜代价前来荆州,与州牧大人和解,目的就是想要从荆州买粮!”
“没错,就是买粮!”
反正是鬼扯,韩胤索性有多大扯多大,继续哭嚎道:“为此我家主公说了,只要能达成与州牧大人的和解,淮南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为了让人相信自己说的是真话。
韩胤还一狠心,发了一个这辈子最毒的誓言,“诸位若是不信,我可以发毒誓,但有半句假话,让我韩子勇下辈子还当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