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夜里，吴前芳听到家里有奇怪的动静。
起初以为是丈夫和儿子回来了，她披上衣服着急忙慌的下床。
却发现客厅里鸦雀无声。
她不放心，又打开防盗门旁的可视门铃。
外面楼道同样是空无一人。
奇了怪了，刚刚明明听到有走路声。
兴许是楼上的动静吧。
吴前芳回房间继续睡，无梦到天亮。
第二天晚上，和昨晚一样的动静再次响起，像有人在客厅里绕着圈散步。
吴前芳起身大喊一声：“谁在外面！”
她下床后第一时间打开全屋电灯。
又拿着鸡毛掸子，边给丈夫打电话，边在家里四处检查。
当时的吴前芳的丈夫正在和儿子勘察，语气很不耐烦，没说几句就挂了。
挂断前，还叮嘱吴前芳最近敏感时期，别总给他们打电话。
吴前芳也知道最近抓得严，没有异议，把家里又搜了一遍。
还是没有发现。
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可能是家里进了老鼠。
于是天一亮，她就去了最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个老鼠夹回来。
第三天夜里，她怎么也睡不着。
点着灯等到凌晨三点。
那脚步声又来了。
这次，声音停在房间门口。
吴前芳深吸一口气，咬牙冲过去拉开门。
看到一张鬼泣森森的脸。
她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
丈夫和儿子干的活儿犯忌讳，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吴前芳也自学了不少，很快就想到那块古玉。
她双膝跪地对着那“人”拜了拜，承诺会在第二天送对方回原来的地方。
可是接下来两天，丈夫和儿子的电话都打不通。
吴前芳不堪其扰，趁着午休员工去食堂吃饭，随机把古玉塞进了胡芝婕的包包里。
果然，古玉被送走后，家里再没有闹过鬼。
那件事她做得很小心，不可能被发现。
直到通告发出时，她仍旧没能想通，问题出在哪里。
这起新案子，将在第二天的宗教协会会议上，被作为典型。
——
翌日姜且刚到协会所在大楼，一起抵达的李霄龙，便跟她说起了最新情况。
“最新报道说，那两父子都被抓了，当时两人就蹲在别人家祖坟里。”
姜且：“李道长，您少说了一点，父子俩还中了毒。”
“是是是，什么也逃不过您。”李霄龙道，“那家人的祖坟很大，年头也长，里面硫化氢超出了安全阈值。警方找到时，两人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姜且的评价只有两个字：“活该。”
“报应。”李霄龙附和。
他瞧了眼姜且的状态，笑呵呵又寒暄了几句，然后说起了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
“昨晚的偷盗案算是玄学和刑侦相结合的典型，上面想成立一支特殊案件调查小组，主要针对那些没有头绪，和比较古怪的非正常案件。对了，还有盗墓案。”
姜且上辈子所在世界，也有一种特殊组织，专门调查非自然案件。
她很清楚小组的性质。
见她不吱声，李霄龙继续笑呵呵，神秘地透露：“依我猜测，他们应该想让你当组长。”
“我？”姜且摆摆手，“我不想当官。”
叮咚一声，电梯抵达三楼。
两人出了电梯，顺着走廊一路到头就是大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黄青海站起来，向姜且介绍坐在首位的协会会长。
会长九十三岁高龄，白发白胡子，穿着宽大的衣袍坐在那里。
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上了年纪的他，一双眼睛却宛如鹰隼。
锐利无比。
姜且坐到空位上，神色平静，半点不怯场。
会长捋了捋胡子，笑着道：“还有哪些人没到，打电话催一催。”
这位老人是在场人员中辈分最高的，没有所属道观，算是散修。
论法术，却和青平、玄云、青龙三观现任观主的师父不相上下。
十分受人敬仰。
他定定的看了会姜且的脸，又捋了捋胡子。
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大家面面相觑。
他和玄云观的李霄云算是忘年之交，前两天两人通话，曾提到过姜且。
如今一看，本人的确高深莫测。
以他的凡眼竟无法看出她的命数走向。
剩下的人陆续到了，会议正式开始。
正如李霄龙所说，昨晚由古玉牵扯出的盗墓分子，在会议上被当成了典型案例。
充分说明，在某些特殊案件中，玄学可以为警方破案带来更多的便利。
在场的人各抒己见。
有两位脾气暴躁的道长，拍桌对吼，险些大打出手。
半小时后，众人终于吵出一个结果。
各道观各派一名人员挂职到特殊调查组中，再建一个工作群。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警方和其他部门需要。
群里的成员采取就近原则赶到现场。
组长人选，众人一致投票给了脸最生的姜且。
姜且原本正在打盹，一下子就醒了。
她直言道：“我不当。”
会长露出和蔼慈祥的表情：“在场的人里你年纪最轻，但你的能力最强，姜且，你……”
话没说完，姜且再次说道：“我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其余免谈。”
会长还想劝说，姜且居然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
大有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走人的架势。
会长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谁脾气比他还强硬。
可姜且是一员大将，绝对不能把人放跑。
他只能退一步妥协道：“行，就按你说的，提供技术支持，但任何时候，你都要听从组织调遣。”
“没问题。”
只要不管事，让她做什么都行。
“不过我有个条件。”姜且道。
会长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且：“违背我内心的调遣，我不听。”
会长思索片刻，“我答应你。”
姜且这才重新靠回椅子上。
会议后半程，协会人员和有关部门开了视频会议，协商往后该如何对接。
又该如何判定，哪些案件由特殊调查组参与。
还提到了小组成员的福利待遇。
会议室从上午持续到下午三点，散会后，所有人都像被扒了一层皮。
比起正式会议，他们宁愿出去抓鬼驱邪。
“姜小姐，往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李霄龙心里美滋滋。
姜且的术法有多高深，他至今没有摸透。
多多相处，能学到不少东西。
“既然是同事，就别总叫我姜小姐，直接叫小姜或者姜且就行。”姜且把椅子摆放好，拎上包往外走。
落后两人几步的其他道长，相互使了个眼色。
黄青海代表大家出面，想邀请姜且吃饭。
姜且摇了摇头：“不吃了，我哥哥还在楼下等我。”
李霄龙知道是姜其风送姜且来的。
可从开会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了，谁会在下面一直傻等。
于是龙掐指一算。
出电梯时，他还没算出结果，姜且却已经小跑着出了大门。
而不远处。
姜其风从咖啡厅出来，正一边将电脑装进手提包，一边拎着袋子过马路。
黄青海站到李霄龙身旁，“还以为是托词，没想到真有人在等。”
张陵笑了下：“小姜不去就咱们自己去，大家好久没凑到一起喝酒了。”
“好，咱们自己喝。”
黄青海豪放的一挥手，发消息让徒弟帮忙订位。
打算今晚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