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越靠近灵石街市，人潮越密集的地方，就有越多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脸上流露出的惊奇与不信，让李林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茫然地环顾四周，却找不出任何值得注意之处。
不久，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着华贵道袍的修士，面带灿烂笑容，疾步向他走来。
“请稍等，阁下请留步！”
“……嗯？有何贵干？”
“我是天城仙宗的星探，你可以称呼我为零一。如果我没看错，阁下应是一位纯正的凡人吧？是否有兴趣加入我们仙宗，发展你的潜力？像你这样不依赖法宝和基因改造，便能成就如此完美之人实属罕见……”
“凡人？不会吧？我没看错？”
“真是凡人？而且那容貌怎么看都像是天然的？”
“难道是哪个新兴仙门推出的修士新秀？”
“……啊。”
李林豁然开朗。
对了，凡人能轻易辨认出修炼者，修炼者也自然能轻易察觉到凡人。疏忽了，疏忽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纯正的凡人比熊猫还要稀少。像李林这样百分之一百的纯天然，连基因优化都没做过的凡人更是凤毛麟角，许多人恐怕都是第一次见到。毕竟曾有过全民修真的热潮。没有修炼，就像没有身份信息一样罕见。
“抱歉，我对依赖外物的提升并无兴趣。”
他果断地拒绝了那位阳光修士的邀请，环顾四周，迅速躲进了一条小巷。
敏捷地将及腰长发放起，李林迅速束起头发，藏入帽兜，拉紧过大尺寸的帽兜，整个头部都被阴影笼罩。虽然后脑勺有些痒，但总比被人围观要好。
再次出门，果然没人注意到这个戴着帽兜的人。
毕竟比他更奇特的装扮都有。这样的遮掩反而成了最好的伪装。
“真不习惯啊……”
瞥了一眼站台告示牌上的地图，李林想了想理发店的位置，很快在展示板提示的奢侈品区找到了理发店。
毕竟这是一个全民修真的时代，能拥有普通长发且有资格理发的，无疑都是有一定凡人资质的，甚至能进行自然修炼。能在奢侈品区占有一席之地并不奇怪。不过这样的花费，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但谁让我有钱呢？
按照坐标指示，李林很快来到理发店内。
放下帽兜，那及腰的长发和未经雕琢的面容自然引来一片惊叹。甚至能看到一些人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就连店主也亲自出面挽留，希望李林能留下。
毕竟那是纯天然生长，未用任何灵丹妙药滋养的及腰长发，就算作为标本也毫不逊色。但李林仍然坚决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要求剪成短发，至少是齐耳的，能见人的那种。这种在他人眼中极度浪费的行为，甚至激怒了一些看似明星的人物。不过深居简出的李林自然不知道这些女子是谁，依然我行我素地决定剪去。
仿佛是为了报复李林的浪费行为，理发过程中，亲自操刀的店长充分发挥了口才，将一件件商品描绘得天花乱坠。说得他晕乎乎的，一不留神就按照店长的指示，通过快速购物系统购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引来旁人一阵笑声。
直到剪发完毕，迎着夜风回到家中，李林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看着手上提着的和脚边放着的大包小包，他犯起了愁。
“买了一些无用之物啊……该如何处理？”
也没人能送……
看着堆在地板上的物品，李林望了眼一脸无辜的服务机器人，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它的脑袋表示接受，然后慢悠悠地收拾起那些心血来潮买下的东西。
或许是身体过于虚弱，整理了一会儿，李林就感到有些疲惫。他是个想到就做的性格，于是很快放弃了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拉开卧室门，倒在床上，很快沉入了甜美的梦境，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一般深深地睡去。
此时，床头的记录器闪烁着绿光，默默地记录着李林的一切，作为修为评估的标准上传至数据库。
“一切正常。”
绿色的数值显示他没有任何问题，就像每个良好修真者一样普通。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根本不想下地。
伸手想抓头发，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昨天已剪了头发。现在回想起来，反而有种莫名的空洞和失落感，尤其是在这空荡荡的家中。
“……喝点茶吧。”
扯了扯整齐的短发，床单上没有留下一丝发丝。
这时他才恍然，如今的理发技术已经达到了剪发后没有碎发的地步。
原本还想连床单一起洗了，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挠了挠蓬松的静电短发，李林打了个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厨房。
绕过堆积如山的杂物，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单向玻璃将外面温暖的光线引入室内。数月来首次见到阳光的李林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看着窗外阳光下车水马龙的城市，虽然与记忆中平静而熟悉的城市并无太大差异，但细节却截然不同。
多了些无人机充电站，天空中飘着电子飞舟和投影屏，无人机在其中穿梭传递着货物或其他东西。地面上的交通工具也遵循某种规律行驶，不会碰撞他人，也不会发出鸣笛声。蜂巢网络和叠加心智的应用已渗透到各个角落，每个人都无需担心交通拥堵问题。
“真好啊……”
在翠绿繁茂的灵植环绕的巷陌间，李林微微摇头，步入了炼器室内，取出了那台闲置了月余的灵茶机。
修真科技，依然是值得信赖的法宝，只需轻点几下，内置的灵茶包与灵脉相连，便能自动调和出灵液。据说其内含的炼茶阵法融合了古往今来数百位茶道宗师的技艺与心得。总之，这是最昂贵的炼器之一。
然而，李林至今仍未能领略其妙处。
或许是细微之处的玄妙，只有灵器才能感知，而他这个凡人无法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