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景,还是活计的滋味,更别说那条件,都足够让人心心念念的了。
在拉家常的时候,徐晓他们并没有压低嗓门,办公室那一片的乡亲们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脸上的神色猛地一变。
原本还想看徐晓闹笑话呢。
万万没想到啊!
人家不光利索地辞了工,还一竿子插进了沈飞那新开的小作坊,这可真是叫人眼红心热又不甘。
这一眨眼的功夫,大伙儿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
不过,徐晓早没了那份心思去理会他们,对这个干了好几年的场子,半点留恋也没有,抬脚就大步流星走了。
就在这么一天,
沈飞那小作坊招人的风声一起,好些个别的庄稼地里的伙计,心里头也躁动不安起来。
徐晓,不过是这其中一粒谷子罢了。
消息传开后,早上起来下地的伙计们,碰头先聊的不是今日的活路,倒成了跳槽的门道。
对于这事,沈飞也是不曾想到。
一时间,干着同样营生的乡亲们,议论开了锅。
“你听说没?”
“哪能没听说,广深那旮旯的宣教头儿,说走就走了!”
“真比不得,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瞅瞅人家那小作坊的奔头,再看看咱这不死不活的营生,要不是家里二小子刚落地,搁前些年,我也早拍屁股走人了!”
“哎,谁说不是呢!”
“真是待不住了,天天跟我扯啥理想,我这理想就是……不下地,没啥好啰嗦的!”
徐晓可不是个案!恰恰相反,他更像是村里年轻一辈工人的缩影。
其实呢,
一瞧见沈飞那招工的信儿,不少憋着才气没地儿撒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按捺不住了。
不声不响之间,还整出了不小的动静。
申阳影视传媒!在咱们这一带,那可是响当当的娱乐大庄,规模在京城排得上号。
早先,那可是挤进前十的大户。
只是这些年,少了些硬气的本事,在同行的竞争里头落了下风,不过话说回来,瘦死的牛还得比羊大,至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为了催着大家卖力干活,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灌迷魂汤”。
那些还没到手的好处,或者天大的机会,管事的张嘴就来。
一番说辞,唬得人一愣一愣。
结果呢,一瞧账上的工钱,才三百大洋!这一遭辞工的风潮,他们首当其冲受了影响。
这天,总经理晌午悠悠哉哉到了庄子,正打算布置活计,却发现不对劲了。
瞧着空荡荡的工场,他也是一愣。
当下,他就问了跟前的女文书,纳闷道:“小琴,今儿是礼拜几?”
“总经理,今儿是礼拜一。”
女文书答道。
确认了日子,总经理眉头紧锁。
目光扫了一圈冷清的场地。
没多会儿,心头的疑惑和几分火气上来,直接把管人事的给喊来了。
“李总!”
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急匆匆赶了过来。
见状,总经理语调沉了沉:“今儿是工日,咱们庄子的人呢?没安排啥活动,咋一个影子也没瞧见?”
这话一出口,管人事的心里咯噔一下。
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李总,他们都交了辞工书。”
这下好了,这位李总当场就懵了。
要说这成熟的大家业,人事历来是最忙活的部门,庄子里的人丁,也不是铁板一块。
可这么多人一窝蜂辞工,却是头一遭。
“咋回事儿?”
“不是签了约的吗?还有,他们辞工的理由是啥?”
李总脸上黑云密布,追问起来。
虽说他不稀罕这几个。
但这对庄子来说,绝对是大事一桩。
出一回也就算了,可这对庄子里的安定团结,影响可不好说。
对此,
人事部的头头也是束手无策。
一脸苦相,解释道:“李总,咱也不知道啥缘由,辞工的说法五花八门,他们的约大多都到期了,咱们也拦不住啊!”
人都走干净了,还想要啥说法。一时间,那李总脸色也有点发僵。
望着突然空空荡荡的工房,好些位置都空了,他还处在懵懂中。
就像徐晓那样,
这样的庄子景况,也不独一份。
眨眼的工夫,这股风气就让不少庄子有了反应。
查了个底朝天,才发现源头竟是沈飞的一条“告示”。
这叫啥事儿?
这一刻,
面对这波辞工潮,那些庄主子无疑是最头疼的。
人都走光了,这买卖还怎么做?重新雇人的成本且不说,想重回到之前的效率,不知道要熬多少时日磨合。
当然,
最咽不下这口气。
摊上这事儿,一众娱乐庄子的当家人,也开始叨叨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锅得沈飞背。
都说同行是冤家,原本还想寻个机缘合作一把,却不承想这么快就被压一头。
如今,人家才刚开始搭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