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一群黑袍人围着六芒星阵站成一圈,昏暗的蜡烛照不亮他们的面庞,烛火诡异地扭曲着,跃动着,似灭非灭。
郑将军站在角落,和黄昏线的教皇一起围观着这场仪式,对于这些异教徒,大祭司毫不上心,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到底有没有亵渎他们的教义,他也只是老和尚念经罢了,自己能成为教皇,完全是自己按照ai的逻辑在忙活,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嘛,就这样糊弄上去了。
你问我那些狂热分子怎么没当大官?狂热的早就给自己绑上炸弹,然后去政府门口让自己变成烟花了,那些忠诚的呢?蠢货们甚至为了所谓的神谕愿意集体组团上西天,正经活着的没几个,而诈骗这种忠诚过头的教徒,简直跟骗涉世未深的小孩一样简单。
一群黑袍人揪着一个倒霉鬼,把他狠狠扔在阵法上,男人趴在地上,手脚被铁丝死死捆住,铁丝已经嵌入了皮肉绑在骨头上,男人早已神志不清,嘴巴被订书机死死订住,眼珠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窝。
黑袍人放下男人后他们退到两旁,那个头戴鹿面具的家伙罩着黑袍,手中紧紧攥着一把匕首,身边的教徒慢慢低声吟唱着,有规律地跺着脚,这诡异的曲调似乎让一切产生了共鸣,一切都在震动,不停歇地震动。
带头的黑袍人举起一个被掏空的还血淋淋的猪头,几个人立马把男人拽起来,随后祭司模样的家伙端来一杯黑乎乎的,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酒来,祭司一饮而尽,然后又喷在男人身上,教徒们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癫狂。
“为了神明,我们献上着微薄的礼物。”
祭司拿起那猪头猛砸在男人脑袋上,然后身边几个教徒上前架住男人,祭司狠狠将那猪头套在男人脑袋上,猪的头骨和人类并不相称,不过还是抵不过祭司的力气大,男人挣扎中撕开了嘴上的订书针哀嚎着,祭司拿起一旁的管子捅入男人的喉咙,管道里面传来的哀嚎却变成了猪的尖叫。
信徒们点亮蓝色的火把,给男人浇满可燃液体然后把他点着,在诡异的绿色火焰中,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降临人间。
信徒们跪在地上膜拜着,膜拜着面前他们所信仰之物的倒影,祭司一刀刺入男人的胸膛,就像刺豆腐一样轻松把男人开膛破肚,一把扯出他的心脏,随后拿来一块古老的石板,祭司用力捏着心脏,里面燃烧着绿色火焰的血滴在石板上,祭司低头看着鲜血滴下的地方,细细品味着神明的指引。
“这群变态到底靠不靠谱?”教皇撇了撇嘴。
“说不定呢,听说这样可以向所谓的‘比黑暗更恐惧’的东西身边寻求帮助,咱该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会想看见的。”郑将军回头开门出去。
教皇也跟出来,他不是很明白将军说的接下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只能听见血肉被撕裂,还有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们在做那些小蜡烛,那些白色的蜡烛是人的脂肪做的,好了,这不重要,等那个疯子出来再说吧。”郑将军摆摆手。
不一会,那个大祭司端着黑色的带血石板慢慢走出来,石板发出阵阵黑烟,雕刻着黯星的名字。
“这个人曾经贸然借用过主的力量,现在我们可以把他召唤过来,你们需要他的情报,而我们……则需要他的心脏和灵魂。”
此时,远在藏身处的黯星正在呼呼大睡,浑身突然剧烈地疼痛让他猛得从梦中惊醒,抬起手发现皮肤上出现黑色的裂缝纹路,随后感觉到身体在被撕扯着,撕扯得快要裂开。
“也许,你该还了。”
黑暗中喃喃的低语,黯星明白自己曾经的孤注一掷该付出代价了,要是自己接着待在这里,这些混蛋早晚会找过来,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黯星起身包扎了一下还在流血的伤口,他悄咪咪到客厅,看见正在打呼噜的凌逸,又瞥了瞥缩在暖气旁边的泷钰,他决定自己钻进动力装甲,然后踏入穿梭机,设定目标前往下一步仪式地点。
他不想让泷钰他们跟那个鬼东西的信徒有交集,这个邪恶的东西只会带来更加疯狂的毁灭,比上那个黑羽神,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黑羽神想要的是让这个世间重回正轨,而那个怪物仅仅是想满足杀戮的欲望罢了。
而他不知道,有一个大家伙早就等着他独自踏入陷阱了。
在掠食者殖民地的棚户区,废弃的工厂下方的漆黑地下室里,烛火仍然跃动着,黯星一脚踹开大门,他打开头灯,看见的只有被开膛破肚的男人的残躯,他虽然不是很怕,但还是忍不住后退两步,这种邪祟的东西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正在他寻思时,突然一把匕首就扎进了他后脖颈,幸亏装甲内部的内衬挡住了刺击,要不然非得当场上西天。
他伸手一把揪住偷袭者的衣服,猛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狠狠一脚把那个教徒的脑袋连带着上面的鸟嘴面具一起踏成浆糊,让他震惊的是他完全没有听见那个家伙的脚步声,简直荒谬!
黑暗中一串穿甲弹打来,精准命中头盔,把头灯给打了个稀碎,他只能开启热成像却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一群冷血的混蛋!别人是无情,你们是真tm物理上的冷血啊!”黯星大声叫骂。
黯星弹出臂刃,警惕地后退几步,猛然转身却什么也没有,这些人就跟包围着他的黑暗一样无处不在,在他背后,一个教徒举刀猛刺过去,黯星回身大力一刀斩去瞬间把教徒斩成两半,另一个教徒扑过来一刀刺入动力装甲的缝隙,这下成功刺伤了黯星,黯星一把抓住他的脸狠狠砸在地上捏碎了他的脑袋。
“一群****!有种打正面啊!”黯星拔掉插在身上的刀环顾四周。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天花板被一脚踏碎,一个庞大的影子慢慢站起来,黯星回头看见渎神者那张拼接起来的脸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渎神者揪住黯星,一把就将他抛了出去撞破地下室天花板摔在地上。
黯星连忙爬起来猛用臂刃刺去,渎神者单手抓住剑刃,狠狠一用力将剑刃掰断反手刺入黯星腹部,剧烈的疼痛让黯星单膝跪地,动力装甲的医疗系统注入止痛药,伤口喷洒止血剂,随后紧接着就是一针肾上腺素,黯星一把推开渎神者,拔掉断剑和他对峙。
渎神者一言不发,似乎在重新评估黯星的威胁指数,紧接着,渎神者抬起手臂,黯星没来得及闪躲就被植入型高斯炮命中胸膛,幸亏这套动力装甲是凌逸挑过的尖子货,不然自己早就上西天了。
虽然是挡住了,但自己还是跟挨了一记重拳没什么区别,黯星看准时机猛扑过去一个熊抱,没想到渎神者巍然不动,就像抱着一棵粗壮的大树一样,根本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渎神者抓住黯星用力把他举起来,随后大力砸在地上,弹出臂刃高高举起对着他的脑袋就刺了下去,黯星一脚把他踹开,深知不敌的他甩出一颗手榴弹之后就向着穿梭机跑过去。
渎神者自然明白黯星的心思,他躲也不躲,手榴弹的弹片和冲击波对他来说跟糖豆和微风没什么两样,他抬起高斯炮,计算弹道之后精准命中穿梭机的燃料舱,猛烈的爆炸后,穿梭机成了一团废铁。
黯星已经退无可退,他只能硬着头皮和渎神者战斗,渎神者比他更快,力量更强,渎神者大力一脚踏在黯星的左腿上,动力装甲左腿严重受损,以至于站起来都是个麻烦,随后渎神者高高跃起,背后的装甲打开释放出一颗粘性导弹,击中黯星的瞬间膨大成一团黏糊糊的蓝色胶状物把他困住。
渎神者慢慢举起左手,他的指尖多了一丝亮光,仅仅是轻轻指了指黯星,黯星就明白大事不妙,他连忙启动逃生,动力装甲把他弹了出去,就在他出去的瞬间,一股强大的赤红色能量束击中装甲,没想到他居然使用了轨道打击!
那赤红色的高能粒子束瞬间就融化了动力装甲,黯星连忙后退几步,现在他只能拿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做最后的抵抗,渎神者缓慢靠近,黯星感觉腿跟面条一样软,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渎神者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就把黯星拎了起来,黯星胡乱挥舞着刀,刀子扎在渎神者的盔甲上崩成碎片,渎神者冷冷看着他,黯星恐惧地发抖,谁料渎神者却并没有立马让他上西天,只是捏住他的左腿慢慢用力。
黯星痛苦地哀嚎着,他的左小腿骨被生生捏碎,他被拖着,拖到一艘废弃的战舰上,舰桥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仪式,渎神者把黯星捆在柱子上,一群教徒把他围了起来,祭司慢慢上前捧起他的脸,拔刀慢慢割开一道伤口,紧接着又是数刀,在他光洁的脸蛋上刻出一个鹿角符号。
“借用神明的力量,既然你不肯自己履行诺言,那么只好让我们来拿回我们应该得到的。”祭司喃喃自语。
黯星咬牙切齿大声喊道。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混蛋!”
祭司却笑了,他取下面纱露出骇人的面孔,原来那幅鹿脸根本不是面具,而是将鹿的前脸整个强行移植在了祭司的脸上,由于处理不当一半面孔已经腐烂生虫,恶臭的气味让黯星简直难以呼吸!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么?”祭司喉咙里面传来咯咯嘲笑声。
“献上灵魂吧!你永远想不到你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祭司张开双臂,枯瘦的手臂跟一截朽木没什么两样。
祭司拿出一把带花纹的刀,划破黯星的右手腕,殷红的鲜血慢慢滴落,他贪婪地舔舐着手上的血液。
“神之魂归正主,神之血!便是恩赐!”祭司简直快要当场把黯星撕成碎片。
“死变态!”黯星挣扎着喊道。
祭司懒得管他到底是什么心情,只是准备好抽血的设备,然后着手准备仪式开始。
黯星低着头,他这次没带任何通讯装备,动力装甲也被毁坏,他怕是已经束手无策了,钻心的疼痛让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泪水滴在伤口上带来的是更加剧烈的痛苦,他只能默默地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祭司挥挥手,一群教徒拖着黯星把他按在奇怪的手术台上,点亮那些乳白色的蜡烛,嘴里面碎碎念着祷告词,这些疯子举起手中的刀,怕是要把黯星切片然后吞下去,就在这时,原本紧锁的门却慢慢打开。
两声枪响,看门的两个教徒上半身赫然多了一个喷涌着鲜血的骇人伤口。
“好了你们这群该死的,该结束了!”凌逸和泷钰闯进来和教徒对峙。
“黯星!黯星!”泷钰焦急地呼唤着黯星。
祭司似乎早就计划,连忙挟持了黯星,用刀抵住他的脖子,自己慢慢向后退去。
“就像安排的那样,主会记住你们的荣耀!上!”祭司拖着黯星从右侧出口逃跑。
谁都没有注意到,黯星手中一直紧紧攥着一个小东西,一个对他来说无比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