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那么的宁静,泷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广阔蔚蓝的海边。
海风夹杂着咸咸的气息轻轻吹拂着他的脸,白色的浪花卷上沙滩,然后慌忙退回海中,泷钰看着这美丽的海洋长呼出一口气,他看见泷曦站在沙滩上眺望着远方水天相接的地平线,任凭海浪拍打他的裤脚。
“你来了……”泷曦缓缓开口。
“挺不错的海洋,我都没见过,你哪里得到的这幅画面?”泷钰捡起地上的一个贝壳看了看。
“我不知道,这幅画面似乎我曾经见过,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直在我脑袋里面,就像我诞生时就伴随着我一样。”泷曦深深吸一口咸咸的空气,缓缓吐气。
泷钰抓起一把细腻的沙子好奇地看着,抬头看了看泷曦,今天的泷曦很奇怪没有与他争论身体的所属权,也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异常的平静反而让泷钰感觉到一股不舒服。
“上次……抱歉我没有及时回应你的请求。”泷曦突然开口。
“如果说道歉有用的话,那就很多事情都不会那么困难了。”泷钰笑笑说。
“我明白,但我不能理所应当地来面对这件事情,今后不会再发生了。”泷曦低着头看着脚尖被海浪吞没然后又出现。
“我不会跟我自己过不去,没必要自责,那次也怪我不够小心罢了。”泷钰回头看着自己留下的一串脚印被海浪一下下抹去。
“谢谢你,我一直在想,我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你共同掌控这具身体?”泷曦转身看着泷钰。
“你……我也不知道,关于这副身体,我也不敢笃定我就是他的主人,但我可以确定,我们是朋友的,对吧?”泷钰上前伸出手来。
“是,是朋友。”泷曦紧紧握住泷钰伸出来的手。
“这片海,真美,如果可以,我想在现实中看一眼,感受真实的海风,感受浪花的抚弄,感受这舒服的沙滩,真想躺在这里睡上一觉。”泷曦眼中闪着光芒,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哈哈,那你和我要一起好好合作,保证咱们能活到那个时候,那时候一定在那边盖个小房子,住在海边,每一天早上都可以看见可爱的海。”泷钰微笑着,笑容就像海上的艳阳一样灿烂。
“就这么定了,要记得带我去看海,找到这片海滩!”泷曦抱了抱泷钰,一只信天翁从二人头顶飞过,泷曦回头看着那自由的鸟儿越飞越远,飞向水天相接处,渐渐化作了一个白点。
“我想,你差不多该醒了。”泷曦说。
“嗯哼?”泷钰挠挠头。
“看起来是你带的密封帐篷坏了,如果你不想让咱俩被冻成冰棒,你就赶紧想想办法。”泷曦拍了拍泷钰脑壳。
泷钰突然惊醒,低头一看身上已经结上了一层银白的冰霜,连忙爬起一看,自己的密封帐篷被开了个口子,温度已经掉到了零下十几度。
泷钰急忙加速运转核心暖和暖和身子,检查了其他人的帐篷,似乎都是完好的,泷钰不明白为什么唯独自己的破掉了,篝火早就灭了,泷钰冷得发抖,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全都安安稳稳地睡着。
泷钰爬进车里打开空调,裹着保暖毯子缩成一团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等到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众人迷迷糊糊爬出自己的帐篷的时候,看见的是裹成粽子缩在车子后座上瞪圆了眼睛半宿没睡着的泷钰。
“嘶……嘶……”KARmI看着泷钰的样子欲言又止。
“讨厌火星的鬼气候。”泷钰抱怨着将冻硬的饼干放在一边。
“你这是……帐篷破了?”琳关切地询问。
“这种情况再来一次你是会受不了的,我们今天得赶紧找个落脚点,我知道有一个边陲小镇可以暂时躲开赏金猎人的追击……”墨在全息平板上寻找着位置坐标。
“有意思,你怎么确定赏金猎人不会跟过来?”泷钰发问道。
“边陲小地,地图上都没有标识,不熟的话谁愿意冒着这种风险在这里跑?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不会寻到这里来的。”墨定位好了坐标一边设置导航点一边说。
“你究竟是谁。”泷钰突然问。
“这不重要。”墨还想着搪塞过去。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糊弄我们?”泷钰步步紧逼。
“唉。”墨长叹一口气。
“我想,你们都知道,晨砂曾经有一个圆满的家因为一个赏金目标的闯入而支离破碎,那时她年纪尚小的弟弟也失踪了,对吧?”墨看着晨砂说。
“是这样没错……难不成?你……”晨砂心里面似乎有了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和你想的一样,我就是你失踪的弟弟,我没死,我活下来了并成为了一名赏金猎人,这些年我一直在追寻那个混蛋的踪迹,我穷尽所有就是为了找到他,但是我没想到我先找到了你,我亲爱的姐姐……”墨低下头去不愿看晨砂闪着泪花的眼睛。
“我找你这么久,你却告诉我你一直在,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个骗子!”晨砂拍拍自己的胸口努力保持冷静。
“星云市,红火山街的水族馆,在那里还没被教会下令拆掉前,里面有一只叫“可妮”的独角鲸,你还记得吧?”墨问晨砂。
“你,是,我记得,我记得。”晨砂陷入了回忆。
可妮,是一只漂亮的独角鲸,年轻时是那个水族馆的招牌,有力漂亮的尾鳍,光滑柔美的身躯,和那支美丽坚硬的角是她最具代表性的地方。
但是岁月并没有放过这颗耀眼的明星,她渐渐变得无力,衰老,就连她引以为傲的独角也在一次表演中折断,渐渐地,人们忘记了这头独角鲸,将她放在角落里自生自灭,只有两个孩子还在坚持着探望。
时间,残忍地剥离着老独角鲸的生命,每一次浮出水面来呼吸都更加困难,两个孩子祈祷着,盼望着,盼望着奇迹出现可妮能够和从前一样一跃而起,然后溅起大大的浪花和从前一样给两个孩子浇成落汤鸡,但是奇迹并没有发生。
可妮老了,水族馆馆长不会留着一个没有用的家伙在自己的馆中,某一天早晨,可妮不见了影子,两个孩子寻遍了能去到的每一个水族馆也没有线索,只能抱着曾经留下的照片哭泣,照片上可妮的饲养员留给过孩子们一句话——???????????。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我问到一个博士,他告诉我,这句话的意思是“永不分离”。”墨递上一小节断角给晨砂。
“可妮在被送走的那天就死了,被做成了标本,我在一次追捕赏金目标时无意间闯入了那个标本室,标本情况很糟,她只剩下这一点是完整的了,对不起……”
晨砂颤抖着接过那一节断角,想说什么张张嘴却又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来话,片刻沉默后,晨砂开口问。
“我找了你快十年,你却告诉我你一直在我身边……你,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是谁?”
“我发现你是我姐姐的时候我无疑是很高兴的,但是这么多年我有不少的仇家,我不能表明身份,我怕你受到牵连,但是我又不想走,我想保护你,阻止任何坏东西靠近你,我加入了你的小小工会,努力接取任务,低调行事,但是没料到还是暴露了身份,这下子我还是把你拉下水了,对不起。”墨眼神黯淡,低着头不敢抬起。
晨砂没再多说什么,撑着上前托起墨的脸,墨眼神躲闪着不敢迎上晨砂的目光。
“无论怎么讲,我总算是找到你了。”晨砂微笑着,眼泪顺着笑脸流下滴在地上,紧紧将墨拥入怀中不肯松手。
泷钰看着这一幕似乎也能理解了墨对他的敌意,看起来墨奇怪的行为又好像解释得通了。
泷钰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姐弟二人然后抽出几张纸递给一旁跟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琳,随后众人一番商议后决定听从墨的建议,连夜驱车赶往小镇,据墨说他还在那里发现过反抗军的踪迹。
车子一路颠簸,得益于良好的悬挂系统,才没让众人有太难受,KARmI似乎很适合开车,泷钰也不明白KARmI为什么会有这种天赋,看似平整的火星平原实则有不少小坑和石头,车子行进速度略显缓慢,快到天黑也没有到达目的地。
“我好饿,想吃饭!热乎乎的饭!不要啃冷冻饼干……”泷钰看着手中冻得梆硬的饼干忍不住抱怨。
“这没办法,也许到镇子上会好些,等等!有动静,那是什么?”墨注意到夜空中有一个亮点正飞速朝着众人飞来。
“下车!电浆弹!”泷钰一把揪住琳和KARmI跳下车,墨抱住晨砂跟着跃下稳稳站定。
轰——一声巨响过后车子化成了一块焦炭,一艘飞船快速掠过头顶,然后两个人影直接从高速前进的飞船上跃下,泷钰定睛一看,改造人,黄袍子……这不是“黄昏线”的教徒吗?
“哇喔,看起来今天有大收获了!”战士教徒活动活动筋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肯定会物超所值……”重型教徒拔出死光大剑随时准备动手。
“呃啊,你们两个……哪位?”泷钰拔刀警惕地看着二人。
“黄昏线猎杀者?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墨悄悄扫描着二人。
“噢!噢!噢!我发现了什么!我们的宝贝!”战士教徒看见泷钰身旁的KARmI高兴得难以自制。
“KARmI,跟我们回家。”重型教徒向KARmI伸出手来。
“扯淡,他不会跟你们走!”泷钰挡在KARmI身前凶狠地瞪着教徒。
“KARmI013,神选之子,执行代码010卷云行动。”重型教徒说出来一段意义不明的话,KARmI瞬间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KARmI!喂!你们两个做了什么!”泷钰摇晃着KARmI但是KARmI仍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我知道口令秘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重型教徒乐了。
“为什么要接着废话!解决了他们回去领赏!”
战士教徒大叫着扑了上来,他双手缩回去变成双刀,闪电般击向泷钰,泷钰毫不示弱迎着战士就砍上去,刀刃交锋擦出一串火花。
战士背后伸出一挺便携式旋转机枪,突然冲着泷钰开火,泷钰后退几步及时开启能量盾挡下了这密集的火力,连续闪转腾挪着躲开机枪的瞄准线,一个闪现上前,战士来不及格挡枪瞬间被泷钰给斩成了两半。
战士转身一记鞭腿击退泷钰,快速启动义肢最大功率,点燃双刀飞速突进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球撞向泷钰。
“这次,换我来接手。”泷钰脑袋里面传来泷曦的声音。
还没等他有所反抗泷曦瞬间夺得身体的控制权,抬刀挡下战士的斩击一脚击退战士教徒,将盾牌的能量输送到手臂给自己的唐刀也加上一层电弧,趁着战士扑过来的时刻一刀斩去。
虽然说战士用燃烧着的双刀挡住但是被上面附着的电弧瞬间爆炸击飞,泷曦甩甩手,这招好用是好用就是有点耗能源,泷曦没有多等提刀就砍向倒在地上的战士,战士翻滚躲开起身和泷曦缠斗在一起。
而在另一半,墨和重型教徒的战斗也刚刚拉开帷幕,沉重的死光大剑在教徒手中似乎那么轻便,墨明白拼蛮力恐怕三个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墨看准时机攻击教徒的关节处,狠狠一棍打在教徒膝盖上放出电流,教徒一个踉跄,趁这个时候墨高高跃起打算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突然教徒对着墨伸出手,墨被定格在了空中,他感觉自己的义肢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拽着无法挣脱。
教徒缓缓起身,粗壮的手臂上的装甲打开暴露出一个奇怪的装置,手往下一指,墨狠狠砸在地上,教徒转身抬手控制住压制着战士教徒的泷曦,抬起手来将泷曦举到空中。
“什么鬼东西啊,呃呃呃……”泷曦挣扎着,感觉到自己的义肢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点也不能动。
“哼,磁力手套,小子。”重型教徒笑笑,启动堡垒模式,身上被粒子护盾包裹起来,挥挥手把泷曦给扔到一边,然后用手套牵引起KARmI,琳和晨砂抓住KARmI的手试图将他揪回来,但是被一起带了起来。
“就和烦人的苍蝇一样甩不掉。”教徒挥挥手试图将琳和晨砂甩下来,二人死死抓着KARmI无论他怎么甩也没有用。
战士教徒上前抓住晨砂的脚踝,直接将两人给拉了下来。
“二位小姐真是不怎么听话呢。”战士教徒看着手无寸铁的二人微笑着亮出刀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