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徐宇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之前那片蔚蓝的天空，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艾琳、士兵、冰霜巨虫……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我升级了？”
他记得，当初他第一次杀死雪狼，升级的时候，也曾经进入过这样的空间。
可是，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快要死了啊？
他还想着，就这样死去或许更好……
为什么突然就升级了呢？
他完全无法理解。
[你升级了。]
熟悉的文字，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状态栏。”
徐宇下意识地打开了状态栏。
然后，他惊呆了。
“等、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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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徐宇
■职业天赋：魔王 [无法测量]
■等级：5
■技能：黑炎，？？？[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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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连升了三级！
仅仅只是砍了冰霜巨虫几剑而已！
这经验值，也太丰厚了吧？
徐宇愣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其他的变化。
“黑炎？”
一个新的技能！
看来，这就是他升到5级后获得的技能。
“那个问号，还是无法查看……”
从他被召唤到这里开始，就一直拥有的那个技能。
除了知道它是一个“被动”技能以外，他一无所知。
“算了，先不管它。”
徐宇早就明白，钻牛角尖是没有用的，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新获得的技能上。
[黑炎]：焚尽一切（威力与魔力值成正比）。
“这描述，也太简单了吧？”
跟之前那个简陋的状态栏一样，这个技能的描述，也简单得令人发指。
“难道是因为我一直在冰天雪地里，所以才给我一个火系技能？”
虽然这个火焰，看起来跟普通的火焰不太一样，但好歹也是火啊！
“威力与魔力值成正比，是什么意思？”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魔力。
不过，试试就知道了。
“黑炎！”
徐宇伸出手，念出了技能的名字。
“轰——！”
一团黑色的火焰，瞬间将他整只手都包裹了起来！
“哇啊！”
徐宇吓得连连后退。
技能描述里不是说了吗？
焚尽一切！
现在他的手上燃烧着这样的火焰，他能不害怕吗？
然而，这黑色的火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灼热，反而十分温暖。
就像他现在所处的这片空间一样。
徐宇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
仔细想想，技能应该不会伤害到施术者才对。
“应该是指，焚尽除了我以外的一切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我试试……咦？”
徐宇正想找个东西试试技能的威力，却发现，黑炎突然消失了！
“我并没有解除技能啊？”
他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看来，是我的魔力不足。”
既然技能能够发动，那就说明他拥有魔力。
而技能这么快就消失了，说明他的魔力值很低。
真是可惜，他还想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技能呢。
“现在该怎么办？”
徐宇环顾四周。
跟之前一样，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
“上次，我很快就回到现实世界了……”
这个空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这里很舒服，但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说实话，他很想一直待在这里，不想回到那个危险的现实世界。
但现在，他不能这么做。
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那些死去的士兵，他们的面孔，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如果他抛弃他们，独自一人躲在这里，那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我……要回去！”
那些为了救他而拼死战斗的士兵，还有那个拼死保护他逃离的艾琳……
为了他们，他也必须回去！
“我不能逃避责任！”
范·斯雷恩或许不会责怪他。
就算责怪，也只是几句口头上的批评而已。
但就算所有人都原谅了他，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还有艾琳……”
她身为骑士，身为指挥官，身为他的负责人，肯定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那些士兵的牺牲，以及她的擅自行动，都会让她受到严厉的惩罚。
虽然徐宇对艾琳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他也不想看到她因为自己而受到惩罚。
更何况，她还救了他好几次！
“我得赶紧回去……”
这一次，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比上次要长得多。
徐宇站起身来，开始四处走动。
既然没有人来接他，那他就自己探索一下这个空间吧。
“怎么，没有尽头吗？”
不知道走了多久，徐宇终于停了下来。
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都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
“喂！放我出去！”
徐宇对着虚空，大声喊道。
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随口发泄一下心中的烦闷而已。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人回应了他！
[你还，没■，■备■，■的，■格。再■■。耐■ ■■，等■。]
那声音，就像是收音机信号不好时发出的噪音一样，断断续续的。
“什、什么？”
徐宇吓得跳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然而，还没等他弄清楚说话的人是谁，他的身体，就变得模糊起来。
“我要回去了！”
这个空间到底是什么？
说话的人是谁？
随着等级的提升，他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但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到现实世界。
“反正我以后还会再来的……”
等他下次升级的时候，再来慢慢探索吧。
徐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很期待。]
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宇先生！”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艾琳焦急的面孔。
看来，这次升级，也伴随着耀眼的光芒，他的眼睛被晃得有些睁不开。
他眨了几下眼睛，才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范·斯雷恩？”
他原本以为，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艾琳。
毕竟，他是在艾琳的怀里升级的。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那位银发青年。
这时，徐宇终于明白，他是怎么升级的了。
“是他救了我！”
范·斯雷恩，就是那个一剑斩杀巨型冰霜巨虫的人！
看来，他又一次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命！
徐宇看着沉默不语的范·斯雷恩，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他要道歉的人很多。
那些死去的士兵，那些受伤的士兵，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朋友……
还有艾琳。
但他第一个道歉的对象，却是范·斯雷恩。
因为他从范·斯雷恩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悲伤。
“都是因为我……”
死了太多人了。
那些人，原本不应该死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
范·斯雷恩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变得低沉而悲伤。
他也为那些士兵的牺牲，感到无比悲痛。
但他并没有责怪徐宇。
“你没事吧？”
这时，艾琳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事。”
如果不是艾琳，他恐怕早就死了，更别提升级了。
虽然他达到了升级的目标，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幸好……你升级时散发出的光芒，治好了很多伤员……”
艾琳试图安慰徐宇，减轻他的负罪感。
但她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有多少人……牺牲了？”
参与围攻冰霜巨虫的士兵，大约有九百人。
除了伤员和照顾伤员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参加了战斗。
而在这九百人中，牺牲的人数……
“二百二十九人。”
徐宇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如果因为他死了两个人，他都会内疚一辈子。
而现在，竟然死了二百二十九人？
他的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艾琳及时扶住了他。
但他宁愿自己昏过去，也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大部分人，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不过，我们正在努力搜寻他们的遗骸……”
范·斯雷恩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这些话，听起来无比刺耳，但他必须面对。
“我也去帮忙。”
徐宇说道。
“好。”
范·斯雷恩点了点头。
徐宇能够感觉到，周围的士兵，都在用愤怒、怨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
他没有逃避，而是坦然地面对着他们的目光，开始帮助他们搜寻士兵们的遗骸。
从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找到了一把剑。
从一具只有上半身的尸体上，找到了一顶头盔。
从一堆血肉模糊的残骸中，找到了一颗牙齿……
他将二百二十九名牺牲者的遗骸，一点一点地收集起来。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向他们道歉。
他暗暗发誓：
“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
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会用一生来赎罪！
他不会再逃避，他会代替那些死去的士兵，继续战斗下去！
“对不起……”
那一天，徐宇，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