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定下。
陆宸骁入宫先让人送茯苓去贤妃宫里,自己拐去御书房找元庆帝。
他先是告知元庆帝,茯苓不愿入宫为妃的决定,又将他跟孟云裳商量的方法说了出来。
但元庆帝听完后,兴致并不高。
陆宸骁有些奇怪,以为他是担心走漏风声,便而着性子说道:
“如此一来,只要约束好贤妃宫里的人,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白茯苓是来替你调养身体的。”
元庆帝轻嗯。
半晌后,问了陆宸骁一个风马牛不相干问题。
“阿骁,朕的女人缘未必就那么差?”
温玲珑不愿入宫为妃,是因为心有所属。
可白茯苓呢,宁愿顶着衡王府下人的身份,也不愿意入宫为妃。
显然是没瞧上他啊。
这让堂堂帝王情何以堪?
陆宸骁嘴角微抽,懒散反问,“有律法规定,你的女人缘必须很好?”
元庆帝:“……”
要不是因为这狗东西是怀安的亲爹,他真想直接打死!
偏偏陆宸骁不以为然的继续补刀,“白茯苓说她虽是孤女,但也想将白家医术发扬光大。儿女情长,不及她对医术的热爱。”
“倘若当年白祥没有含冤早死,白家有人顶门楣,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落不到她一个女人身上的。”
而白祥早死,正是因为元庆帝判错冤案。
虽说事情起因是陈氏算计,也已经给白祥平反过,但对白茯苓母女造成的伤害却是经久难消的。
所以,白茯苓不愿入宫为妃,实属正常。
可他想的通,元庆帝却听的有些吐血。
有必要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自己犯过的蠢事吗?
要知道当年那事,他也是受害者。
不过,阿骁难得多话,他也想多问两句,“照你这么说,朕应该给白茯苓些补偿?”
陆宸骁也不管他是不是有意试探,随意答道,“那是你的事,反正人已经送去贤妃宫里了。”
“我媳妇信里说了表面原因,至于要不要让贤妃知道深层原因,你自己决定。”
元庆帝沉默片刻说好。
抬头见陆宸骁要往外走,他连忙挽留道,“你这难得进回宫,不如陪朕用了饭再走?”
“不了,我得回府陪媳妇。”
被迫塞满口狗粮的元庆帝气的咬牙,“你媳妇又不会跑,你少陪一下会怎样!”
陆宸骁傲然回答,“少陪一会都是我的损失!”
元庆帝:“……”
他以后不想跟恋爱脑说话!
……
跟元庆帝一样被气着的,还有顺安公主。
秦母特意带人上门商量秦以莫和左悠然的婚事,顺安公主作陪。
刚要说到正事,左悠然匆匆赶来,直白的表示,“我不嫁秦以莫,这桩婚事还是退了的好。”
顺安公主一口气梗在胸口,险些没喘上来。
好不容易顺气成功,她黑脸怒斥左悠然,“孽障你还不赶紧给本宫滚回屋去。”
左悠然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动,“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跟秦以莫不合适。”
“那日崔府设宴,秦以莫被崔琳琅牵着鼻子走,险些坏了我名声。要不是衡王夫妇替我出面,我早就被他们给欺负死了,这样没主见的男人我才不要嫁。”
顺安公主声音一沉,“有这事?”
“那可不,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呢。崔琳琅不仅没安好心,还一口一句秦大哥,那架式比我这个未婚妻威风多了。”
“县主,”秦母朝左悠然慈爱轻笑,“莫儿回家跟我说过了,那是个误会。他跟琳琅清清白白,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那我也不愿意嫁,”左悠然态度很坚决,任由秦夫人怎么说,她就是要退婚。
哪怕顺安公主勒令她闭嘴,她依旧将对秦以莫的不喜,直接粗暴的表达出来。
秦家上下向来以秦以莫为荣,特别是秦母,更是将秦以莫视为毕生荣光,哪可能任她这么埋汰。
当即气的拂袖离开。
还扬言说,除非她死,不然左悠然别想嫁进秦家。
左悠然对此很满意。
但顺安公主却是气疯了。
当场请了家法来,将左悠然给抽的鲜血淋漓。
左悠然也是个倔的。
任由顺安公主怎么抽,愣是没哼一声,就是一句话,“我要退婚,打死我都不嫁秦以莫。”
最后顺安公主打累了,收了藤条。
下令将左悠然关起来,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她出去。
回到自己院子,冬雪看到浑身是血的左悠然,急的眼泪直掉。
“县主您这又是何必呢,跟公主服个软也能省些皮肉苦啊。”
左悠然此时小脸惨白,但仍笑呵呵的朝冬雪摆手,“你不懂,我若不受这皮肉苦,就得受一辈子被困在后宅的苦。”
“那秦夫人你也瞧见了,是个顶级厉害的,我若真嫁过去,怕是三天两头得被她立规矩。”
“跟那些麻烦相比,我宁愿受些皮肉苦。只求我娘能早日消气,替我彻底断了这门亲事。”
“那现在怎么办?公主可是下了死命令,必须得知错才能放你出来。”
“那就好好养着呗,我饿了,去厨房端些我爱吃的来。”
左悠然决定,化悲痛为食欲。
冬雪自然也是知道自家郡主习惯的,替她清理好伤口,撒上药粉便直奔厨房。
可让她失望的是,非但没能端到县主爱吃的饭菜,反而被厨房的人给奚落了一顿。
冬雪带着满肚子委屈回来,“县主,她们太过分了,竟然苛扣您的饮食。”
“不行,我得去找公主,您可是公主的掌上明珠,公主再生气也不可能扣您吃食啊,一定是有小人暗中作祟。”
“回来!”
左悠然想起身,意外扯到背上的伤,痛的她龇牙咧嘴的。
吓的冬雪将已经迈出门槛的脚给收了回来。
“县主您还好吧?看到您这么难受,奴婢心都要碎了,呜呜……”
左悠然大手一挥,“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您养伤还得好些日子呢,总不能天天饿肚子吧?”
左悠然趴在床头深思,如冬雪所说,她是娘的亲女儿,娘再气她也不可能让她饿肚子。
那厨房又是得了谁的命令,短扣她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