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被陆宸骁脸上的得意感染，围着他们俩转悠一圈后，啧啧感叹，“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不值钱的样儿。”
“噗，”不远处喝酒的孟锦佑没忍住，喷笑出声。
陆宸骁毫不客气的回怼，“也不知道谁更不值钱，当年为了娶媳妇，就差给老丈人当孙子了吧？”
被当众揭老底，程耀嘴角微抽。
但下一刻，他非常麻溜地祸水东引。
“阿佑说你全身上下就属嘴最硬，原本我不信，但现在看来阿佑说的没错。”
无辜被波及的孟锦佑：“……”
他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表哥！
不过赶在陆宸骁吃人的目光看来时，他果断开口，“除此之外，我好像还说过不少他跟我家小妹般配的话？”
程耀一脸憨厚的开口，“说起这个，分明是我比你更早发现的好嘛。当年他把表妹从山里背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配一脸了。”
孟云裳皱眉，表哥在说什么！
把她从山里背出来的人不是宋今晏么？
怎么到表哥嘴里，就变成陆宸骁了？
她想提醒程耀记错了，但程耀在陆宸骁和孟锦佑之间来回起哄，越说越嗨。
孟云裳根本插不进话。
好不容易等他去后院查看烤肉架，孟云裳赶紧拦住他。
“表哥你刚刚说，当年是谁把我从山里背出来的？”
“王爷啊，当年你非要进山猎老虎，我们拦着不让，你就趁着半夜进山。结果被老虎给拱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是王爷恰好路过，把你背出了山。”
“不是宋今晏把我接出来的吗?”
“怎么可能，那两天宋今晏正领队在关口巡逻呢。”
“可我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
“王爷把你背回来时，你内伤严重到昏迷，他陪着大夫守了你两天两夜，收到宫中急召他不得不紧急回京，就嘱托我好好照顾你。”
“可我想着你浑身是血还念念不忘要那虎皮，就瞒着祖父去帮你去剥虎皮，恰好宋今晏下值回来，我就让他去守着你。”
“还交代他，等你醒来一定要告诉你，王爷是你的救命恩人，有机会你要好好谢谢人家。敢情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事？”
孟云裳摇头，“我醒来看到的人是宋今晏，就一直以为是他把我背出山的。”
“那他可能是忘记了吧，”程耀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造化弄人。
若表妹当时就知道救她的人是衡王，那接到赐婚圣旨时，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反感了？
“表哥你跟王爷很熟？”
“不仅仅是我熟，你也应该很熟才是。”
孟云裳以为他是调侃两人有婚约，所以应该很熟。
于是又问，“那表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求皇上赐婚吗？”
“当然是因为心悦于你呀，”程耀大大咧咧的伸手探在孟云裳额前，“几年不见，表妹你怎么变傻乎乎的了？”
“以王爷的身份，京中贵女那么多，想要哪家姑娘勾勾手指就能娶到，若不是心悦于你，他何必冒着跟皇上闹僵的风险求娶于你呢？”
“可在赐婚之前，我都不认识他。”
程耀惊的睁大眼睛，“怎么会不认识！”
“嗯？”
“你还记得吗？那年元宵，你非闹着要跟我和祖父巡逻，途中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
孟云裳沉睡的记忆被唤醒，她回忆着说道，“那男人不是阿九吗？我们一起把他带回城，大夫说他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我就把娘亲寄给我的补血丸给他吃了，外祖父还留他在家养了好久的伤。”
“对，就是阿九。”
“我记得他成天戴着面具，又不爱说话，每次见面就盯着我看，宋今晏说他心思不单纯，让我远着些。”
程耀叹气，“阿九就是衡王陆宸骁。”
“他不说话是因为声音受损，戴面具是为了躲避仇敌追杀。那几年京城动荡不安，他突然出现在西北并不是偶然。”
“他回京前，本是想跟你表明身份的，奈何你昏迷不醒，便托我们事后告诉你。可我真以为宋今晏都告诉你了。”
孟云裳默然，原来是这样。
难怪知道她被赐婚给衡王时，外祖和舅舅们一点也不惊讶，还欢欢喜喜地给她备嫁。
她不知内情，以为他们是瞧不上宋今晏，所以想让她攀上皇家高枝，心里好生怨怼。
见她沉默，程耀试探着问道，“表妹，你这几年跟王爷到底处的如何？”
“不如何！”
“为什么呀，王爷多好的男人，难道你瞧不上他？”
孟云裳沉默。
她从不否认陆宸骁的优秀，也从来没有看低过他。
却眼瞎的误会他是强抢豪夺的坏人。
“阿佑跟我说，你们俩一个嘴硬，一个心硬。若不趁早打开心结，迟早得成怨偶。”
程耀轻叹，“阿佑让我这次回京好好开导你，可这感情的事我也不懂。我只知道男人在外头再要强，回家也是渴望柔情的。”
“你看我在外头没心没肺，可回到你嫂子面前，就喜欢她对我嘘寒问暖、以我为中心的样子。王爷肯定也是一样的。”
能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排兵布阵的表哥说出这样的话，属实是为难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说明她过去错的有多离谱。
她诚恳地表示，“我知道了，多谢表哥。”
“祖父也一直很关注你的事，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年关会回京述职，希望到时候能看到你们夫妻恩爱的样子。”
孟云裳淡笑着沉默。
她跟陆宸骁，会夫妻恩爱吗？
想的太入迷，以至于程耀什么时候走了，她都没发现。
等回神后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已经换成了宋今晏。
他含情脉脉的说，“裳儿，我有话想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
“那我们去那边的凉亭吧，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在那边围炉煮茶的。”
孟云裳没拒绝，路上遇到将军府的婢女，交代她去端两碟糕点和果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