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许家意几个人已经起来了,大家正围坐在灶台旁边吃饭,看见许家乐回来了,许家南有些意外的开口:“家乐,我还以为你早上和爹娘一起去车站送人了呢,你这是去哪了?”
“去山上溜达溜达,你们先吃着,我要去写作业了。”
许家乐还是个苦逼的小学生,许家意的结业考试已经通过了,她不打算上初中,所以并没有作业,全家只有许家乐一个人需要写作业。
冬天白天短,写作业的时间只有那么一会,虽然作业不难,但是量大,光是日记就有二十篇,许家乐一篇还没写呢,现在正坐在凳子上面现编。
到了中午,蒋凤霞和许老三才回来,家里一下子走了好些人,显得有些冷清。
许家南大年初五也要回部队了,村里面有人家办白事,按照当地的习俗,红事可以选择不去,但是白事家里的大人都要去的。
许老三和蒋凤霞两人没时间,就让许家乐和许家如送许家南去火车站,许家意前几天吃多了,有点不舒服,就留在家里看家。
把许家南送上火车,等火车走了姐妹俩才出了火车站。
一出火车站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闹,能听见一个女人在哭天抢地的嚎着什么,许家乐和许家如姐俩都是好事的,两人直接就挤进人群中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两个小姑娘生的瘦,很快就挤了进去,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在那里一直哭,一个男人站在她的旁边,一脸的尴尬。
“哎呦喂,大家伙评评理啊,我男人死了,什么人都能在我头上踩几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真是不想活了,给我根绳子干脆吊死我算了……我不活了啊……”
有好事的婶子已经掏出了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问:“妹子,你别光哭啊,到底出啥事了?是不是这个男人对你耍流氓了!”
“没有……我没有,您可不要瞎胡说。”
男人连忙摆手,许家如看男人有些眼熟,这才想起来这男人是她那天和许老三在火车站遇到的男人,这男人跟她一站上车的,下车也是一站的,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
“是这样的……”
“就是他,就是这个男人,这男人要霸占我的闺女啊,我好不容易给我闺女找了个好人家,俩人眼看着就要结婚了,结果这个男人花言巧语,把我闺女拐跑了啊,我现在还没找到我闺女,我水灵灵养了十八年的闺女就这么不见了,说不定已经被这个畜生给糟蹋了,你这个畜生,你还我闺女,还我闺女!”
坐在地上的女人直接打断了男人的话,趁着人多,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刚才还在嗑瓜子的婶子把瓜子皮往地上一扔,指着男人就开始骂。
“我看你斯斯文文的一个大男人,怎么还骗小闺女呢,你看这大妹子都急成什么样了,你快点把人家的闺女交出来,小伙子,可不能办错事啊。”
“我一看这小白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警告你快点把人交出来,要不然老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了。”
一个壮汉走进人群中,一把就拎起了男人的衣领子。
男人急的脸都红了,连忙解释:“同志,你先放开我,你们都误会了,我是李大丫的班主任……”
“误会,还能有啥误会的,我家大丫前一天还在家里呢,你来找她说完话之后人就跑了,我不管,你得给我个说法!”
中年女人不给男人一点说话的机会,说出来的话密集的就像连珠炮一样。
“我想起来了!”
许家如忽然开口,拉着许家乐道:“我想起来了,这人是我们学校机械院的学长,他成绩特别好,前两年还替他的导师给我们上过课,但是后来听说他研究生毕业就离开学校了,没想到是来咱们这边来当老师了,家乐你快去找公安过来,这边太乱了。”
“我张老虎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只会花言巧语的小白脸,看老子不把你的牙打掉。”
两个女人在那里拱火,那个大汉已经举起了拳头,要收拾那个年轻的男人。
“住手!不管他犯了什么事情,都不是你打他的理由,我妹妹已经去找公安了,你如果真的把他打伤了,不管因为什么,都会被公安处罚。”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事跟咱家有啥关系啊,行了,快跟我回家吧。”
一个女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连拉带拽把一脸不服气的大汉抓走了。
“报公安?谁让你多管闲事报公安的?你是不是他的姘头?他被抓进去了谁赔我家的彩礼,你快点,一百块钱的彩礼,一分钱都不能少。”
刚才还坐在地上的老婆子忽然起身,紧紧的拉住男人的衣服,伸出手就跟他要钱。
“大丫妈,我原本不想把事情说出来的,但是您非要这样咱们就掰扯掰扯,你也不要迁怒于别人,对其他人恶语相向。
大丫今年才十七岁,学习在咱们整个县城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按照她现在的成绩,考上大学的机会是很大的,你现在不让她读书,把她关在家里,让她嫁给傻子给你儿子换彩礼,我作为老师,没法对这种行为置之不理。”
“呸,你装什么装,你就是看上了我闺女,把她拐走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傻子怎么了?我给她找的那户人家条件那么好,就算她读了大学出来,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的家产,再说了,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要不是她爹活着的时候让她读那么多书,她也不会被教坏了,有这么多主意。”
周围的人终于听明白了整件事,有几个人听不下去了,纷纷开始教育起地上的这个女人。
”同志,要我说你的思想觉悟还有待提高啊,现在可不是以前了,现在结婚恋爱都是自由的,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谁说丫头读书没用?我家丫头要是有你家丫头成绩一半好,我就是砸锅卖铁我都供她,可惜了,我家那几个孩子没一个脑子好使的。”
“就是啊,还用丫头给儿子换彩礼,你这个娘怎么心这么狠。”
众人的指责并没有唤醒女人的良心,她坐在地上开始哭嚎:“你们一个个的,说的都好听,谁知道我的难处,前两个月,孩子爹有病死了,家里的钱全都给他治病搭进去了,我家就他爹一个工人,现在人走了,厂里的房子也不许我们住了,现在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儿子又着急结婚,她不嫁人你们要我咋办啊,要我去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