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挺这会儿还在被窝里,醒来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可他还是懒得起来。
昨晚的设计图,他一直忙到凌晨快两点了才睡的觉,这会儿还是感觉头晕脑胀的。
一会儿物业的来可要和他们好好说叨说叨,这一天天的还让人过不了。
张挺是个室内装修设计师,从大学毕业就在他姐夫的装修公司一直做到现在。
生性懒散的他就没有好好上过班,可他在设计方面还是蛮有天赋的。
作品的创意性和对空间的利用能力都非常出色,理念也前卫时尚,很受一些小户型年轻业主的喜爱。
本身家里又不差钱,这样子呆在公司,实在影响整体管理,他姐干脆就让他呆在家里给他买的新房,居家办公不用坐班了。
他也习惯了在晚上工作,特别喜欢夜晚的那份宁静,寂静漆黑的窗外,让他的思路变得格外灵动,做起活来也格外趁手。
可这该死的楼上,他心里咒骂了一句。
他的楼上应该只有父女两个人,当爸的不经常在家,可一回来就骂他闺女,什么学习了生活了,反正嘴里就听不出个好来。
姑娘应该是上初三,今年要中考,听楼上当爸吵吵的,他都有点替姑娘发愁,这考不上高中,可怎么好?
那丫头,他在电梯里见过。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格很内向的女孩儿,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人,这样教育下去,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让他更生气的是楼上那位应该是搞销售的,经常在外出差,可一回来,除了骂姑娘就是打电话。
还特别喜欢站在打开的窗户跟前,一打就是一个来小时,要是不忙的话他也就算了,可有时候偏偏要赶工,那吵吵声基本就没有思路灵感啥的。
他也上去找过,可人家压根不理他,在家打个电话咋?嫌吵你关窗户呗,我这经常不在家的,平常一点儿动静都没你都够幸福了,这回来还不能打个电话了?
给他愣是整的没脾气,昨晚又是这种情况,没办法等那位睡了,他才开始一直忙到凌晨。
早上一睁眼他就给那个女楼管打了电话,他实在是受够了,约好了中午过来,自己也该起来了。
他又看看手机,刚才在外卖上叫的包子,看地图已经到小区里了,挣扎了一下他还是没起来,多躺一分钟是一分钟。
呜呜,可能听见动静知道他醒了,一个毛茸茸的头伸了上来,想往床上窜,但是对短腿的柯基来说基本是无用功,只能费力的在床头呜呜的叫着。
“鱼蛋别吵。”一把推开凑过来想舔他的鱼蛋,“别闹,知道你饿了家里没粮了。一会儿包子到了咱俩先凑合下,下午就去取你的粮。”
怎么回事?家里的可视对讲一直没动静,不应该啊!
他又看了看手机,却发现上面显示订单已完成。
应该快到了,估计在楼下了吧,这种情况他碰到过好几次,外卖快到时间也快到的时候,外卖员就会按下送达,讲究点的会给发个短信打个电话说一声。
又等了一会儿。会不会挂门口了?
他想了想,光着膀子出了被窝,也懒得穿衣服就这样光着跑到门口,没有?
不会是又放错了?拉开中间的防火门,他探头出去。
果然,东户的门口挂着个塑料袋,“回去。”扭头对鱼蛋轻喊了一声。
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动静,快步跑了过去一伸手,没错,包子和豆浆他的标配。
急匆匆返身回去,刚推开中间的防火门,他惊恐地看到鱼蛋听见门响,刺溜一下钻进家里又兴奋地转了个圈儿,然后立起身子,两只前腿狠狠地蹬在半掩的门上。
“不。”他低吼了一声赶忙冲了过去。
啪嗒,还是晚了一步,门锁上了。
“该死!”只穿了条裤衩的张挺手里拎着包子绝望地推了推门,他知道指望那个小短腿儿把门打开是不可能的。
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会儿感觉到有些冷,他蹲下来保持体温,无意识的抓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他不知道的是……
“妈妈,妈妈快来。”张挺刚取走包子的那户门里,一个小女孩儿正压低了声音,指着可视门铃对身后的女人说:“刚才一个变态,没穿衣服的把咱家的包子给偷走了。”
“什么?你看清了?”
“没错,你刚刚让我取的时候,刚走到门口机子亮了,然后就看见那个变态提着包子进中间那两户了。”小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看起来是被吓着了。
女子赶忙抱住她,“别怕,咱先别出去等等再说。”明显,当妈的这会儿也有些慌乱,伸手把可视对讲又打开观察着外面。
正在这时电梯停靠了下来,叮的一声门打开了,王晴带着李三石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出来。
女子眼睛一亮,这两个她认识是物业上的。
一把打开门猛地窜了出去,这突然一下吓了王晴两人一跳。
“嘘!”女子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中间的防火门。
这是有啥情况?李三石一个跨步抢到王晴前面站到防火门跟前。
这个动作,倒是让王晴心里一暖。
“有个变态没穿衣服的,刚才把我们家门口的包子偷走跑进去了。”
没穿衣服偷包子的变态?李三石松了口气,还好,危险指数能低一点。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用手势示意两人退回屋内。
王晴有些担心,她有点不愿意进去,李三石从腰上取下对讲,用力的挥了一下。
她想起之前这位说过,这玩意儿挺结实,关键时候还能当块砖拍一下。
可这会儿还有这闲心,白了他一眼伸手要拽着一起。
李三石摇摇头,硬把她推了进去,站在门后跺了跺脚,王晴也拿起对讲机,“动三动三,贰零六呼叫贰零六呼叫收到请讲。”她还是决定呼叫秩序部,让杜主管派人上来支援。
李三石手里握着对讲,站在磨砂的防火门面前,里面漆黑一片,他决定喊一嗓子先把灯喊亮再说。
用手晃了晃门,“里面有人没?有人没说话?”
张挺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忒娘的这叫什么事?
刚才电梯门一响他就有点慌乱,这造型也太丢人了,在万一进来个女的,他可就真社死了。
竖着耳朵,只听到外面嘀咕了几声,随后旁边的门开关了几下,然后就听到那几声招呼。
灯亮了!
他慌乱地站起身来,赤着身子也不觉得冷了,左右看了看,他突然看见旁边水井门开了条缝。
急忙上去用手使劲一抠,谢天谢地门开了。
一闪身钻了进去,刚进去就打了个寒颤,里面太冷了!
关上门的他赶忙蹲下身子,黑漆漆冰冷冷的,只好抱着包子和豆浆给自己胸前加点温度。
这时候鱼蛋估计也等着急了,说好的包子呢?这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品了吗?
一着急,它也汪汪叫了起来。
你给我等着,哥今晚上要吃香肉,反了天了,敢把老子锁门外!
张挺恨得使劲咬着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