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吧。刚好我也让其他股东在酒楼里定了一个包间。”海角突然就人间清醒了起来。
石三瞬间就急了，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为何？”
“既然不用担风险，多花一点钱就能买到。谁愿意担风险呢？不如让其他船厂接了你的单，我再花三千万从你这里买图纸。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还望从贵客手里买图纸。所以这今天晚上的晚宴还请不要拒绝。”海角说道。
丘原见被石三打断了自己和海角的交手，也无可奈何，毕竟石三才是正主，何况也算是丘原的伯乐。即便不遇到石三，以丘原的这种天生就适合做生意的料，未来肯定也会闯出一片天地。但是现在毕竟有这么一个因果关系在。自然也不好责怪石三。只能是以后再见机行事了。
“那如果是另外有一家，愿意出五千万买断，不让我们卖给别人呢？”石三见丘原不说话，知道又是自己唐突了，没办法，不能冷场太久啊，只好按照自己的意愿接着说。
“那就只能说明确实是我们技不如人，合该他们坐这个海船镇头号交椅。”海角说道。
随后海角就不再说生意上的事，只是一个劲的拉石三去酒楼吃饭。海角也看出来了正主是石三，丘原就是石三请过来帮忙谈判的。所以只要拉住了石三，丘原就不会跑。
另外，很明显，和石三很容易谈妥，和丘原就怕是绞尽脑汁也不一定能占的便宜。于是就自然把石三当成了朋友，丘原就是头号大反派。
石三受不住海角的热情，只好跟着去酒楼。包间里已经有五个妖人在里面等着。自然是另外四个大股东，还有一个是总设计师。还有不少是小股东，只是这些都不直接参与经营，有的还在船厂上班，有的就干脆只得分红，自然就不需要请他们来。又不是开股东会。
石三受不住海角等人的热情，只好随便点了两个菜，其他的由海角决定。
“一切等明天再说。今晚就吃饭喝酒。”丘原找个空档，在石三耳边说道。没办法，被石三这一打岔，凭白给丘原增加了很多难度，需要回去想一想，明天该如何扭转乾坤。
石三点点头。
四位大股东自然是生意精，说的话拐弯抹角，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玩的那叫一个溜。
唯有总设计师，保持着一定的科学家风范，有一说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才不会管你怎么想，会不会导致这单生意跑了。
一般来说，有很多人是受不了科学家这种风范的，特别他是甲方的时候。但是这种人，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是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的，最多就是有点小成就，然后就不能再有寸进。
而有些人就反而会喜欢和相信。这也是为什么海角要把总设计师叫来的原因。
按照海角的估计。如果是直接和石三谈的话，自然是分分钟搞定，哪有这么麻烦。但是现在主谈对象是丘原。自己说的再天花乱坠都是不会取得丘原信任的。那么就需要总设计师亲自来。即便说话不好听，也不会想着照顾丘原的情绪，反而能获得信任。有了信任基础，成交的概率自然就大增。
当然你不能因为对方是这样的人，就装大尾巴狼，自己学科学家那种态度和语气跟顾客说话，那就是把顾客当傻子玩弄了。
但是对于一个纯粹的科学家。老板请科学家吃饭，自然是可以有的。老板想请科学家陪客户吃饭，那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总设计师自然不是来陪客户吃饭的，而是冲着图纸来的。否则的话你就是买一百艘船，爱买不买，老板搞不定就拉倒。
老板最多就是找一个不是那么纯粹的，技术含量不高的助助兴。
不是之前网传一个亿小目标的大老板，因为不满意一个博士在陪客户吃饭的时候表现不好就直接开除了吗？最近据说一直不顺。未尝不是这种因果关系的原因。
如果是一个销售人员或公关人员，陪客户吃饭表现不好，直接开除，那自然是没问题的。或者是说博士的主业表现不好开除，那自然也没问题。可为什么要请博士陪客户吃饭呢？
越界了越界了。抱歉抱歉！
……第二天战斗再次拉响。
这次就坐，丘原直接坐在主客位，石三就坐在了丘原下首。海老板自然就知道今天是一场硬仗。
如果只是涉及到一艘船的订单。海老板今天都不一定亲自来。先让下面的销售接触接触，磨磨性子再看情况。但是涉及到游海宝龙船的所有图纸。谁能买到，自己的造船厂就会进行技术更新。如果是独家买断，就算是短时间内造不出游海宝龙船，也能让自己成为海船镇独一档的造船厂。如果自己不亲自来，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不重视，就会直接去另一家。
“我的老板石三。对游海宝龙船比较着急。所以如果今天上午不能谈出什么必要的进展，那我们就只能是先去其他船厂看看了。”丘原上来就定调。否则的话，这种谈判，光是扯皮就需要几个月甚至是几年时间。
海角郑重的点点头。
“我出五千万，独家买断。”海角说道。
“如果我们只是卖图纸。海老板昨天说可以出三千万且不介意其他人也买。那么我想其他两家也是愿意出这个价的。那就是九千万。还有五家中等船厂。怎么的也会有愿意出一两千万吧？所以我们还是先谈船吧。
要多少钱，大概需要多少时间？”丘原说道。
“经过我们总设计师一晚上的通宵研究。给我提供了两个方案。
第一是，按照图纸尺寸，直接制造。需要五亿，时间是十年。”海角才说了第一个方案，石三直接就跳脚，就要起身离开，只是起到一半还是勉强忍住了，又坐了回去。
“第二个方案就是，按比例缩小，长度缩小三分之一，总设计师认为，只要材料档次不降低，还是能横跨苦海的。这样的话，价格两亿，耗时五年。”海角说道。
“五年肯定不行。五年肯定不行。”石三再次忍不住说道。
“那要缩短时间的话，我们就要扩大投资，这造价就需要适当的提高了。不知道石老板想多快建好？”海角问道。
“两年，最多三年。”石三说道。
“那这。我就需要再去问问总设计师，看他怎么说了。”海角回答。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丘原站起来拱手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何必这么匆忙。”海角遇到这么个一言不合就站起来走的，也是头疼的很。
“刚刚说了，今天上午不能有什么进展。我们就要去问一下其他船厂。海老板需要去问设计师那上午肯定就谈不出什么了。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多浪费这一个上午时间？”丘原解释，就是说明不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走。只是又被石三抢话，那么主动权肯定就会被海角牢牢抓在手上。没有主动权，就是谈判中的大忌。站起来要走，就是要重新夺回主动权。如果夺不回，那就真的走，而且是那种再也不回头的那种。只有这样，让海角感受到了自己的这种决心，只要他还对图纸有期望，就一定会让出主动权的。
“好。我相信我们总设计师的能力。我就直接做一回主。咱们先接着谈。”海角只好先让出部分主动权，同时话语间又显示出自己的总设计师很牛逼的样子。
“那如果是我们需要再两三年内就造好。你们需要如何做？”丘原问道。
“自然是扩大投资，加班加点，多算工钱。如果是需要一些外购材料和一些外包的零部件，我们还需要提高价格让他们愿意赶工。”海角说道。虽然没有说需要加钱。但是很明显，这些都是需要更多的成本的。
“这样固然让海老板成本提高了。可是毕竟图纸是我们提供的。我们不造这样的船，你们就造不出来。因此我认为，这种增加的成本就不应该算在我们头上。而是你们自己消化。即便是没有利润，但是给了你们实践的机会，以后就可以更赚钱。我这么说不过分吧？”丘原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们追加了投资和开支。那万一没造出来。我们就有破产倒闭的风险。图纸再好，就好比钱一样。钱虽然好，但是有命赚没命花，那这钱还赚的有什么意义？”海角既认可又否决。
石三觉得海老板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次学乖了，反正就在那里点点头不说话。
“那如果我们能帮海老板适当的降低这个破产的风险，只让海老板承担一定的失败的风险。那么这个风险是不是就在海老板的可接受范围之内？”丘原问道。
“要是这么说的话。倒是可以接受。毕竟我们自己搞研发也是需要投入的，哪有每次研发都成功的？只要风险控制住了，损失就是可以承受的。”海角说道：“那丘老板又如何让我们如何做到，既追加投资，又降低风险呢？”
“视野打开，放眼天下。你们得到图纸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水平。水平提高了，以后自然就赚的更多了。反正只要自己以后能多赚钱就是了。何必那么排斥同行呢？
再说了，我们既然把图纸拿出来了，那就注定会为了能多卖钱，而每家都卖一份。
最终海老板还是不能独享这种技术。
所以我的想法是，何不干脆就直接和其他船厂一起合作。大家一起出钱投资和加赶工期。你一家投资，风险太大了，可能承受不起，那么大家一起投资，这个风险岂不是就大大降低了吗？
为了体现我们的诚意，图纸的价格，海老板只要给两千五百万，其他两家大厂三千万一分不少。另外五家中等船厂，愿意加入的也可以一起进来，即便是这一艘船不赚钱，但是直接给他们提供了经验，相信他们也是会愿意的。如果不愿意，那么我就不再卖图纸给他们。
也就是说，这次愿意加入的，我们才会卖图纸给他们。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买图纸的机会了。
五家船厂也大概等于两家大厂。相当于是风险直接降低了五倍。我想，为了这么先进的技术，应该没有哪家愿意错失吧？要是这么点风险也不愿意承担，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前途了。不知海老板对我这个提议如何？”丘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