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裕,二十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令人作呕?”
苏玖姒的嫌弃和鄙夷,犹如数千淬了毒的针,一针一针狠狠插在孟承裕的心上,疼的他窒息,疼的他羞愧。
他试图为自己辩解,“姒姒,你不在的这些年,我过的并不是很开心......”
“你可算了吧!”苏玖姒更加鄙夷道:“过的不开心,你后院妻妾成群?”
“姒姒,我......”孟承裕语塞半晌道:“我后院妾室的身上,多少都有你的影子在,我是因为忘不了你才纳了她们......”
“噗...”苏玖姒刚喝到嘴里的茶,就被这一句话惊得喷了出来。
正好喷在站在她跟前的孟成裕身上,“孟承裕,你真是恶心到我了!”
“......”舒亦梦连忙给自家娘递上帕子,她也被孟承裕雷的不轻。
什么替身文学?
真是恶心死人了?
孟承裕愣住,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惹得妻女都很嫌弃他。
苏玖姒着实不想再听孟承裕废话,她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站起身。
“孟承裕,你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从你娶了我们苏家仇人后,我今生来世都不会原谅你,更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孟承裕踉跄一下,转身看向舒亦梦,“姒姒,我们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还有个共同女儿。”
舒亦梦不禁冷笑:“孟大人,你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没有?就想白捡一个女儿?”
“孟大人,念生道长说,每个孩子出生前,都曾在天上挑选过父母,我挑到你,算我眼拙。”
“咱们今生父女缘浅,就不必强求。”
“若有来世,我还选娘当娘,至于父亲,可就再无你半分关系。”
“你也不认我?”孟承裕脸色愈发苍白,眼神中满是痛苦和懊悔。
他最爱的女人,和最爱女人生的孩子,都嫌弃和鄙夷他,接连给了沉重的两击。
看着母女两人相似的脸,孟承裕感觉心脏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捏的喘不上气。
他与年少最爱的人,走到今日这种地步,他感觉自己也很冤枉。
心中充满苦涩。
他与苏玖姒青梅竹马,门当户对,郎情妾意,本该过着众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日子。
却因帝孜洛通敌叛国,嫁祸给战死的苏家父子,造成他们终身遗憾。
他最爱的女人颠沛流离,他最爱的女儿,吃足了生活的苦楚。
这一切,都应该找帝孜洛清算,找非要嫁给他的帝媛姝清算,找他那个不听话的孽女清算。
“姒姒,梦梦,不管你们认不认我,我都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
看着孟承裕愤怒离开的背影,舒亦梦一头雾水,“娘,他什么意思?”
“管他呢?”苏玖姒揉了揉眉心道:“娘在头疼,你两个表兄成亲,该送什么新婚贺礼?”
舒亦梦提议,“要不给两个表嫂一人送一套最好头面?”
听见这话,苏玖姒就一脸唏嘘不已,“我以为清源会与徐家丫头定亲,谁知道他自己竟看中了谷绍伦的孙女?”
“姻缘的事,还得要清源表哥自己愿意。”舒亦梦话音刚落。
苏玖姒就把话题转到女儿身上:“梦梦,你的婚事也不能再耽误,你有什么打算?”
听见自家娘话锋一转,提到自己的婚事,舒亦梦心间一颤。
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帝辅昇的身影,心思变得尤为复杂。
她先帝辅昇一步,跟着商队回到京城,才回来没有多久。
就听到不少有关她的流言蜚语,皆说她是帝辅昇外室,听的很头大。
自从表兄苏清柏在朝廷上为她请封县主后,她已经被孟承裕堵得,好几天没有出门。
也不知道现在流言的有没有得到控制?
破除流言的最好方式,就是用事实反击。
她把制盐工艺,献给朝廷后,得到立女户的机会,又重新置办产业。
畅销京城的酒、果脯,在南溟城也很畅销。
她借用表兄萧清柏的人脉,组织南溟城当地渔民,一起改造造船。
利用地理优势,从渔民手中收晒干的海产品,与徐槐安合作,畅销帝璟国各大酒楼,自己赚的盆满钵满,还带动不少渔民富裕起来。
如今,她名下的产业,是当初沈家十倍之多,她早已东山再起。
“娘,年后,等清源表兄、清柏表兄都成亲后,我敞开门招婿吧!”
听见女儿坚持招婿,苏玖姒心中既欣慰,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遗憾。
这一年的时候,她对帝辅昇早已改观,本质上还想帝辅昇做她女婿。
“梦梦,摄政王回来这几日,你与他还没见过吧?”
“娘,我与他之间不可能。”舒亦梦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不苦涩是假。
“我们两人对人生的规划,完全不在一条道上。”
“......”苏玖姒轻叹一口气,以前她还妄想让帝辅昇入赘。
如今,帝辅昇贵为摄政王,真正权倾天下,又怎么可能入赘?
让她劝女儿,嫁给帝辅昇,她也绝不会同意。
她女儿的能力和才华,完全不输男子,不必一生困在后院。
*
看着自家王爷焦躁的翻书,无虑一脸不解,询问一旁的无忧。
“无忧,王爷想去见舒宁县主,直接去见不就好了,为何这么烦躁?”
“现在有关咱家王爷与舒宁县主的谣言,如同雨后的春笋一样。王爷为了舒宁县主,不得不顾及这些。”
“是啊,自从苏家冤案平反后,满京城的人都盯着舒宁县主母女呢。”
“还有那可恨的孟承裕,他已经守在舒宁别院两日了,听说赌坊已经为这事设了赌注,就赌孟承裕何时能进舒宁别院。”
“这么说,现在这事正在风口浪尖,咱们王爷是不能再凑上前。”
“对啊,舒宁县主因沈南柯的事,本来就是京城热议的话题。咱们王爷又炙手可热,两者结合在一起,怕伤到舒宁县主。”
“无忧,那咱们王爷一直不去,舒宁县主会不会以为咱家王爷冷落了她,另有别的心思?”
竖着耳朵的帝辅昇,听见无虑这番话,蹭一下站起身,就朝外走。
无虑与无忧对视一眼,一起快步去追,“王爷,您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