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帝辅昇直呼女儿名字,苏玖姒不悦蹙眉,什么叫这儿没外人了?
臭小子就是外人!
舒亦梦没察觉自家娘的情绪,一门心思在绝杀楼。
“王爷,您围困绝杀楼多日,是不是想顺藤摸瓜,查出绝杀楼的其他势力?”
帝辅昇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即又恢复深沉。
“继续说说!”
“绝杀楼以隐月客栈为遮掩,藏身在璟瑞城,安然度过这么多年,没人敢动,定是惧怕这背后的看靠山。”
“还有呢?”
“王爷扛着这么大压力,坚持围困隐月客栈多日,定是已经知晓背后主使。”
“这不难猜!”帝辅昇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笑意,“你还猜到什么,不妨直说?”
舒亦梦一边说,一边观察帝辅昇的神情变化。
看见帝辅昇轻松的姿态,她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王爷,您此番围困隐月客栈,是得到皇上授意。包括现在的被逼无奈,也是你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舒亦梦这番话落下,整个房间仿佛都静了一瞬。
帝辅昇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舒亦梦能猜到前面的事,他一点儿都不奇怪。
让他惊讶的是,满朝文武都在参他,舒亦梦竟能猜到这是他与皇兄的筹谋。
萧飞扬瞪大眼睛,他跟在帝辅昇身边有段时间,早已能从帝辅昇的神情变化,猜出帝辅昇几分心思来。
连他都没有想到,这是帝辅昇与皇上的谋划,梦丫头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侧眸看向苏玖姒。
苏玖姒心情很复杂,她对朝中事情关注很多,也知道当前朝堂的局势。
很诧异,她女儿才回到京城,就能猜到这件事真相。
莫非,这是默契?
想到这儿,苏玖姒心中刚压下去的火焰又燃起来。
她提着茶壶,倒茶,一饮而尽,继续倒茶,一饮而尽,一连喝下三杯才停下。
看见自家娘这样喝茶,舒亦梦想起她心乱,或者烦躁的时候,也会这样连着喝三杯茶,或者连着喝三杯酒。
她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她们娘俩有这么相似之处,她之前没注意到。
可是,她娘为何心乱?
舒亦梦想的正入神,被帝辅昇突然打断。
“舒亦梦,那你再猜猜,我会如何做?”
见帝辅昇又把话题抛给自家女儿,苏玖姒忍无可忍。
“王爷,您运筹帷幄,早已掌控全局,又何必一个劲在这儿试探梦梦?”
看出苏玖姒不满,帝辅昇沉默片刻解释道:
“姒姑姑,我并非试探她,当初是她一个计谋,助我成功拿到军饷。”
“如今,对于隐月客栈,我确实已有对策,但我想听一听她有没有更好对策?”
见帝辅昇对自家女儿很肯定,苏玖姒神情缓和几分。
但是一想到苏家的冤屈,就怕女儿与帝辅昇生情。
“梦梦,隐月客栈背后的事牵扯甚广,咱们如今不适合卷入这其中。”
听出自家娘担忧,舒亦梦握住自己娘的手。
“娘,早在绝杀楼杀手死时,我就已经卷入这其中。”
“王爷,这件事若是我办,我会将计就计,做出顶不住压力的模样,顺势结案。”
“然后,借着调查苏家十九年前冤案的事,分出去一部分人,继续追查绝杀楼其他势力,然后连锅端了,收缴的赃款,全部用来填充国库,还能解决军饷。”
听完这番话,帝辅昇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舒亦梦有两点想法,几乎与他不谋而合。
唯一不同的是。
原本他没打算结案,就这么继续困着隐月客栈。
做出顶不住压力,带着人离京去查苏家冤案的假象,等隐月背后主谋自乱阵脚,他再顺藤摸瓜查出剩余势力。
绝杀楼,他肯定是要连锅端的,赃款也肯定要充入国库,用来做军饷。
他的谋划,与舒亦梦的提议相比,好像舒亦梦的提议所面对压力会更小。
他得调整计划,最好再与皇兄吵一架,佯装被迫把隐月客栈案子移交出去。
“天色不早了,萧将军,先送她们先回府。”
“王爷!”萧飞扬一头雾水,“梦丫头说了这么多,连我都觉得法子极好,您怎么没有半分回应?”
帝辅昇蹙眉,舒亦梦的提议是很好,但若被绝杀楼知晓这是她的提议。
难免将来会把账,算到舒亦梦的头上。
“本王自有考量!”
听出帝辅昇不悦,舒亦梦连忙起身,“萧叔,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家了。”
马车里,苏玖姒一直盯着自家女儿看,“梦梦,你是不是生气了?”
舒亦梦满脸不解,“生什么气?生谁的气?”
“梦梦,你说这么多,他连句回应都没有。”
“他心思难测!”舒亦梦想起两人初次见面,“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处于高位怎能随易让人看出心思?”
听见女儿替帝辅昇找补,苏玖姒心更乱。
房间内,帝辅昇给心不在焉的帝渊钊,递过去一杯茶水。
“钊哥,你之前说,要与我说隐月客栈的事?”
帝渊钊抬起双眸,没有回答帝辅昇的问题,反而追问道:“辅昇,舒亦梦是谁的女儿?”
“你不是猜到了?”帝辅昇微微蹙眉。
帝渊钊脸色煞白,“竟真是师妹的女儿?那她的父亲是...”
说到这儿,帝渊钊沉默一瞬,很快苦笑起来。
“以师妹的性子,只能是孟承裕。亦梦,忆孟,师妹从未忘记孟承裕,为何又会成了萧飞扬的夫人?”
见帝渊钊的情绪,还沉浸在当年的恩怨中,帝辅昇很无奈的扶额。
“钊哥,隐月客栈的事,你到底还说不说?”
看出帝辅昇神情不耐,帝渊钊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混乱的思绪。
“辅昇,绝杀楼的事,你该尽快了结。否则,可能会引起不小动荡。”
帝辅昇面色凝重几分,沉默许久才开口,“钊哥,是王叔让你来劝我的?”
帝渊钊慌乱端起茶杯,没有接这话。
沉默许久道:“辅昇,把我父王逼狠了,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帝辅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巧了,你回去告诉王叔,把我逼急了,我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