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梦心中藏着事,翻来覆去一晚上睡不着。
她与沈南柯成亲六年,一直负责在外做生意养家。
沈家对她的约束,不同于寻常闺阁千金那么严苛,她进出沈家相对自由。
是用外出经商的名头,继续行事败家之举,顺便查询云麾将军的往事。
还是留在沈家看戏,看看沈南柯和孟伊蓁反目成仇。
舒亦梦分析利弊后,当即选择前者,暂离沈家。
她轻手轻脚穿戴整齐,将随手要带的行李收拾好,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前往袁秋梅居住的房间。
见到袁秋梅后,她寒暄两句,就开始叹息,“母亲,我昨夜一晚上没睡好。”
袁秋梅抬眸瞥一眼,舒亦梦的黑眼圈,“为什么事?”
舒亦梦垂下眸,用帕子擦擦眼眶里不存在的眼泪。
“母亲,我不断告诉自己应该要大度,南柯那么优秀,注定不止我一个人。”
“可一想到,我与他青梅竹马长大,他却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我心如刀绞!”
“......”袁秋梅瞠目结舌,眼中神情异常复杂。
舒亦梦这么早来找她,就是来跟她哭诉心中委屈?
“亦梦,就如你所说,南柯这么优秀,注定不止你一个,你想开点儿。”
“...呜呜!”舒亦梦哽咽着,紧紧捂着心口。
“母亲,我也想做个豁达的女子,可这儿不听话。”
看着舒亦梦隐忍的痛苦,袁秋梅心中隐隐有些骄傲,骄傲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亦梦,你与南柯一起长大,他就算娶了孟伊蓁,也不会忘记你们之间的情谊,你想开点儿。”
舒亦梦哽咽更大声,“母亲,您当初怎么熬......,不对,我问错了人。南柯他爹只有母亲您一个人。”
听到舒亦梦提及沈禀瑱,袁秋梅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我宁愿南柯他爹纳妾,都不愿他不明不白死在外头。”
见袁秋梅怀念沈禀瑱,舒亦梦连忙擦擦眼泪。
“母亲,今年恐有雪灾,之前南柯让我再变卖些产业,多购买一些粮食。”
“母亲,如今正值南柯与孟伊蓁新婚燕尔。我与其留在家中除了徒增烦恼。不如外出办好这件大事,顺道再找人打听一下父亲的消息。”
袁秋梅眼中燃起期盼,紧紧抓着舒亦梦的手。
“亦梦,是不是念生道长跟你说什么了?南柯他爹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见袁秋梅激动的眼眶微红,舒亦梦心中有些动容。
“母亲,未见尸骨,一切皆有可能,就让我寻寻看!”
听见这番话,袁秋梅哽咽着抬眸,审视着舒亦梦。
舒亦梦深吸一口气,做出收起悲伤的模样道:“母亲,现在刚秋收没多久,粮食价格尚未大涨,我早些出门,可以省出来不少银子。”
“母亲,我为沈家赚的银子越多,我在南柯心中份量就越重,对不对?”
看着舒亦梦急切的模样,袁秋梅顾不上悲伤,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骄傲。
“亦梦,你说的没错,你的赚钱能力越强,将来在南柯心中份量就越重。”
舒亦梦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母亲,你这是同意了?”
袁秋梅点头,“同意了,你放手去做!”
“多谢母亲支持!”舒亦梦演戏演全套,一脸感激看着袁秋梅。
“母亲,我这次出远门,不知何时归。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想起舒亦梦对她的好,袁秋梅心中有几分动容,“知道了!”
舒亦梦紧紧抓着袁秋梅的手,“母亲,孟伊蓁出身高贵,身上有点儿傲气实属正常。咱们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袁秋梅不悦皱起眉头,“她既进了沈家的门,就是沈家的儿媳,该有的孝顺不能少吧?”
“也是!”舒亦梦自嘲一笑,“她那么爱南柯,肯定会比我还孝顺母亲。”
袁秋梅微微抬高下巴,一脸理所当然,“那是自然!”
“母亲,那我走了!”舒亦梦达成目的,回屋扛着行李,潇洒离开沈家。
她骑着马,在街口买上一大包饼,直奔古隐茶坊。
茶坊小二春桂,看见她来了,一脸热切迎上来吃瓜。
“舒掌柜,听闻你夫君昨日迎亲,闹出很多风波?”
看着春桂挤眉弄眼的模样,舒亦梦失笑,“春桂,你这样问,算不算直接戳我的肺管子?”
“吆?”春桂满眼惊讶,“别告诉我,你在意这些?”
“不该在意吗?”舒亦梦掏出怀中召唤鹦鹉的笛子。
春桂一脸‘你骗谁’的表情看着舒亦梦,“你连抓奸,都抓的谈笑风生,还会因为你夫君另娶别人而难过?”
舒亦梦意味深长看春桂一眼,吹响手中的笛子。
笛音停止后,春桂一脸嫌弃捂着耳朵,“舒掌柜,你这吹的什么曲?恕我直言,我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曲!”
舒亦梦:“……”
“确实难听至极!”段汝妙一脸嫌弃翻身下马。
将手中的马缰绳丢给店小二,朝舒亦梦缓缓走来。
看见段汝妙,舒亦梦满眼惊讶,环顾四周,想要寻找段汝妙的护卫和婆子。
看了一圈,才发现她竟是一人骑着马跑到这儿。
她眼眸落在段汝妙肩头的包袱上,“段姑娘,别告诉我,你这是离家出走?”
“你不是一样?”段汝妙眼眸也落在舒亦梦马上的包袱上,“舒姐姐,你去哪儿?不如咱们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