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梦满眼诧异,“他们怎么知道我在清音楼?”
周大树满眼复杂,“沈夫人,您在酒庄说的话,是大家最关注的话题,你遮面没换衣裳,不难认。”
“也是,太阳底下没秘密。”舒亦梦失笑。
她环顾四周。
围观的人,不少都是之前在酒庄饮酒的客人。
如此可见,她把沈家酒庄经营的很好,就算要败家转让,也是个香饽饽。
挺有成就感。
“沈夫人!”
“沈夫人!”
一群人蜂拥而上,争着抢着朝舒亦梦跟前挤,差点儿将舒亦梦挤倒在地。
帝辅昇眼明手快,在身后扶了舒亦梦一把,她才没有摔倒在人群中。
帝辅昇一个眼神,候在清音楼外的护卫,纷纷抄着武器上前,迅速控制住场面。
帝辅昇又一个眼神,徐槐安心领神会,他扬起做生意人的假笑上前。
“诸位,你们晚了一步,沈家酒庄转让协议此刻在我这儿……”
徐槐安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响起一阵哄笑声。
“这不是兵部尚书家的徐大公子吗?怎么?沈南柯抢走你的议亲对象,你就买下他家酒庄?”
“哈哈哈,这不是送银子给沈南柯置办聘礼,迎娶徐槐安的议亲对象吗?”
这话一出,周遭响起更加热烈的嘲笑声。
对此,徐槐安也不恼,反而笑的比之前更灿烂。
“感谢诸位对徐某的关注,等酒庄再次开业时,欢迎诸位给酒庄捧捧人气,顺道聊聊沈状元的亲事......”
“......”
嘲笑的人,都没想到徐槐安会如此坦然。
周遭寂静一瞬。
舒亦梦满眼欣赏。
徐槐安能坦然面对众人的嘲讽,顺便为酒庄招揽客人,只有老练的商人,才会有如此格局。
她开始相信,徐槐安是经历过预知梦的人。
不然,堂堂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子,怎有这手段?
这时,帝辅昇带来的护卫,清理出一条走道。
徐槐安的随从,将马车驱赶到清音楼门口。
徐槐安一脸带笑道:“舒掌柜,请上车,在下送您回家,顺道找沈状元办理这过户手续。”
舒亦梦点头,想着她以后还要继续做生意,不好将围观的人得罪。
她扬起职业微笑,拱手对众人行礼说场面话。
“感谢诸位支持,沈家酒庄已转让,以后有缘再合作!”
舒亦梦话音落下,周围响起一片热切回应声。
“沈夫人,你下次还要转让沈家产业时,一定要给顾某一个机会。”
“沈夫人,我们叶家首饰铺新到一副上好的头面,很适合下聘......”
“聘礼的事,我婆母在筹办。”舒亦梦打断推销者的话,笑道:“诸位,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见舒亦梦要上车,徐槐安很自然为她掀开车帘。
马车缓缓启动,舒亦梦靠在马车角落养神。
马车外,徐槐安和萧清柏骑着骏马,好似护卫一样,护在马车两侧。
看着马车离去,帝辅昇招来无踪,“跟去看看,盯着徐槐安。”
“遵命!”无踪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紧追着马车朝沈家而去。
马车在沈家门口停下,徐槐安又很熟练掀开帘子,一脸带笑等舒亦梦下车。
看着徐槐安殷勤的举动,舒亦梦挺不自在。
这时,沈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沈南柯的声音,由远至近。
“梦儿,你看看月色,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
沈南柯指责的话,看到徐槐安后戛然而止。
徐槐安瞬间晴转阴。
撸撸衣袖,杀气腾腾朝沈南柯走过去。
一把揪起沈南柯的衣领,一拳砸在沈南柯脸上。
“沈南柯,你用什么阴险手段抢走我的议亲对象?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沈南柯被打得措手不及,踉跄几步,疼的他龇牙咧嘴,满眼愤恨看着徐槐安,“你竟敢打我?”
“我打你又怎么了?”徐槐安扬起脖子,满眼不屑。
“有本事你去参我爹教子无方?让众臣评评理,我该不该打你?”
沈南柯哽住。
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徐槐安还是正二品兵部尚书的嫡长子,不是他一个从六品编修能抗衡的。
看见沈南柯吃瘪,满眼愤怒还得忍着的憋屈劲,徐槐安心中痛快极了。
经历过预知梦,才明白沈南柯能做到正一品帝师,是舒亦梦暗中出不少力。
可惜,沈南柯这个傻子,想左拥右抱,为攀上孟伊蓁那个怨妇,辜负了舒亦梦的满腔赤诚。
他敢说,迟早有一天,沈南柯会把肠子都悔青。
“沈南柯,像你这种卖了发妻的家业,为自己攀高枝另娶高门嫡女的男人,本公子真想打到你找牙.....”
“徐公子!”舒亦梦一脸紧张上前,看着徐槐安又揍沈南柯一拳。
然后拉住沈南柯的衣袖,扬着脖子,努力演绎一个护夫的贤妻。
“不许你再伤我夫君,你要打,就打我吧!”
“......”徐槐安愣住,他在预知梦中,怎么没看出舒亦梦这么会演?
等他打完了,气也出完了,才站出来做好人。
瞧把沈南柯感动的,像做错事愧疚的孩子。
“沈夫人,这是徐某与沈南柯的仇,徐某不打女子,你快些让开。”
“...我不让!”舒亦梦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暗赞徐槐安戏好。
“只要我在,绝不让你再打我夫君一拳,你别忘了你是奉谁的命来?”
徐槐安蹙眉,装模作样思考一番,一脸愤恨放下拳头,怒视着沈南柯。
“沈南柯,我看你夫人能护你几次,夺妻之恨,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你...”沈南柯气得颤抖,又不敢放狠话。
舒亦梦差点儿憋不出笑,徐槐安真是个演戏高手,这队友,她认。
她掏出帕子,佯装出一脸心疼的模样,使劲在沈南柯的脸上按了按。
“夫君,你疼不疼?”
“嘶!”沈南柯疼的嘶哈,“你轻点儿。”
“夫君,对不起。”舒亦梦一脸愧疚道歉,手中帕子再次用力擦。
“啊...”沈南柯疼的叫出声,一把夺过帕子,“我自己来,自己来。”
舒亦梦垂眸,满眼遗憾,不能再多按两下。
看懂舒亦梦的举动,徐槐安笑得很肆意,摩擦着双拳。
“沈南柯,疼就对了,不疼,我岂不是白打了?”
“......”沈南柯气得咬紧牙,心中暗暗发誓,等他日后得势一定报此仇。
他将嘴角血迹擦去,看着徐家的马车,将憋着的气,都发在舒亦梦身上。
“舒亦梦,你是我夫人,怎会坐他马车回来,你与他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