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岛的夜晚,宛如一幅璀璨的画卷,灯火辉煌,将整个岛屿装点得如同仙境一般。
街道上张灯结彩,每一盏灯笼都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与天空中飘浮的各式孔明灯交相辉映,形成一片梦幻般的光影世界。
这些孔明灯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只在特定的区域内缓缓循环移动,为夜晚的仙女岛增添了几分浪漫。
三圈街道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从港口的市场区,人们络绎不绝地渡过那座精致的渡桥,只需花费十枚灵石并接受旧客的引荐,便能获得一块游花令,凭此令牌自由进出内岛,享受这片繁华之地带来的无尽乐趣。
项云带着杨宁穿梭在人群中,为了让孩子能更好地观赏四周的景致,他索性将杨宁举坐在自己的脖颈上。
小杨宁手里拿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不时地舔舐着,还不忘揪着项云的头发,俨然一副小指挥官的模样,引领着项云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他们感兴趣的地方。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顾客大多身着华丽的服饰,其中不乏达官显贵、脑满肠肥的胖子以及纨绔子弟。
他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漫步,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愉悦的笑容。而在这群人中,也不乏一些身着男装的女子,她们巧妙地避开岛上的规定,以男装示人,虽然装扮略显拙劣,但那份对自由的渴望与对乐趣的追求却是不言而喻。
显然,这里的规矩虽严,但神鬼峰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也默许了这种女扮男装的行为。
餐饮区内,香气四溢,各式各样的美食让人垂涎欲滴。
而风月区更是热闹非凡,各种声音与光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然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中央的花泉宫才是他们此行的终极目标。
但要进入那神秘的结界之中,却需将游花令升级为金花令,并支付高达一百灵石的入场费。
即便如此,也依然阻挡不了人们对那宫殿的好奇与向往。
内外岛之间,一条河流静静流淌,将两岸的景色截然分开。
对岸的世界依旧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而这边则显得黯淡了许多。
河边,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排列得整整齐齐,它们大多是由船上的水手和船工们自发组织的临时摊位,借着对岸微弱的灯光,努力经营着。
这些水手们,身着灰白的麻衣,与对岸那些身着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的贵人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间的生活状态与气质截然不同。
“叔叔,我要猜灯谜!”杨宁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花灯摊贩兴奋地喊道。
那摊贩前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猜对有什么奖励吗?”项云蹲下身子,微笑着问杨宁。
“可以得到花灯啊!我要那个用小青白色彩纸糊成的小象花灯,它好可爱!”杨宁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只小象花灯,眼中充满了渴望。
“客官,来试试吧!只要一两银子,就有机会赢取这些精美的花灯。”中年摊主见状,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向项云介绍着猜灯谜的规则。
项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虽然在内河区域的餐饮和娱乐是免费的,但街道外侧的这些摊贩服务却是需要收费的。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觉得这个价格有些不菲。
“这么贵啊,有这钱都能直接买到一个花灯了,还用得着猜吗?”项云笑着调侃道,试图让摊主降价。
摊主听后,连忙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这些花灯里面都藏有小号的夜明珠,虽然没有明火,但发出的光芒柔和而持久,光是这些夜明珠的造价就价值几百文呢。而且,猜灯谜的乐趣不就在于那份成就感吗?”
项云见杨宁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揪着自己鬓角的小手也越发用力,为了不让自己变成“秃头叔叔”,他只好无奈地掏出银子,准备应战。
摊主见状,立刻揭开了一个灯谜,内容是:“红娘子,上高楼。心里疼,眼泪流。”
项云看着这个灯谜,微微一笑,然后轻轻颠了颠杨宁,示意他也来猜猜看:“来,公丫头,你猜猜看这是什么?”
小孩皱着眉头,小脑袋瓜似乎正在飞速运转,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发出智慧的火花,却迟迟没有答案,急得她额头都微微渗出了细汗,
“嗯……我娘啊,她总爱穿红衣裳,而且,嗯……她好像每天都有点不舒服,捂着肚子,还会流眼泪。”
摊主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谜底不对哦,小朋友,我们这是猜物品类的。没关系,再给你一次机会。”
项云在一旁听着杨宁的回答,心里五味杂陈,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随后脱口而出:
“红蜡烛。”
摊主笑着点头,项云便拿起那盏小象花灯,拉着杨宁离开了摊位。
杨宁手里握着那盏属于她的花灯,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叔叔你真聪明啊!”
两人边走边聊,项云关切道,“晚上你娘去工作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度过的呢?”
杨宁轻轻拉扯着小象花灯的鼻子,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她轻描淡写地说:
“我和姐姐妹妹会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一起睡觉。有时候,我们也会和小伙伴们偷偷溜出去玩,不过得小心我娘来查房,要是被她发现我不见了,白天就得挨撕耳朵的惩罚了。”
项云继续问道:“像你这样的小孩,在这个岛上有很多吗?”
杨宁点了点头,带着微微的忧伤,“嗯,很多啊。每个大房子里,都专门有一间屋子是用来放我们这些小孩的。”
说到这里,项云的目光不禁扫过街道,只见一个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身着朴素却干净的衣裳,正领着不同的贵人穿梭于各个店铺之间,熟练地介绍着每家店铺的特色和游玩项目。
小屁孩睡屋子,在大一点女孩当向导。
那青春期少女呢?
项云疑惑。
这时他抬头看见楼上,隐约可见精致的窗棂半掩,透出一抹暧昧的柔光,一位位妙龄女子轻纱曼舞,香肩微露,或是修长美腿轻轻搭在窗沿,以那最为诱人的姿态,对着街道上的顾客轻启朱唇,柔声呼唤:“大爷,进来玩玩嘛~”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娇媚,几分挑逗,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原来如此。
项云叹气。
穿过一条条精心铺设的石板街道,逐渐深入到了仙女岛最核心的第一圈。
这里的氛围与外围截然不同,楼宇巍峨,装饰奢华,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不凡的气派。
他甚至亲眼目睹了几位修士脚踏清风,悠然自得地飞入某些高耸的建筑之中,那超凡脱俗的身姿,引得周围人一阵惊叹。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马车与轿子络绎不绝,载着达官显贵们前来享受这岛上的繁华。
项云的目光被一位穿着华丽官服的青年高官所吸引,只见那人手捧鲜花,神色复杂地被一群侍女簇拥着推出了大门,显然是遭遇了尴尬之事。
“那不是大齐王朝的户部侍郎吗?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
“听说他半年前路过迷上了一个岛上的姑娘,今天特地来为她赎身呢。”另一人接话道。
“赎身?咱们仙女岛可没有这个规矩啊。”众人闻言,皆是哄笑。
青年官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在一片嘲讽声中,捂着脸匆匆逃离了现场。
“看来啊,赎身的、寻小孩的、收徒的、劝人从良的、行侠仗义的,在咱们仙女岛上,可都是不受欢迎的呢。”一位老练的顾客摇着头说道。
“可不是嘛,这年头,谁敢轻易破坏这里的规矩。万一那女子真成了高官夫人,回头找岛上麻烦,那可怎么办?”旁边的人附和道。
“哈哈哈,十几年前就有这么一档子事,差点把咱们这‘男人的天堂’给毁了。”又有人插话进来,言语中带着几分后怕。
“天堂?这词儿用得贴切!咱们这里,寒洲的白发女郎温婉如水,森洲的山雾翘妹神秘莫测,剑洲的悍女匪英姿飒爽,灵洲的半妖兽耳娘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还有那中洲的女童生,纯真中带着一丝俏皮……”一人如数家珍般列举着,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争吵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死鬼,你竟然敢带我来这种地方!”一个女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哎呀,母老虎,我就是想让你开开眼,看看咱们这些同僚们是怎么享受的。你平时少管我点,不然我就真把你买到这里来。”男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你——”女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瞪着男子。
……
周围的污言秽语和这一幕幕荒诞的场景,让项云不禁皱了皱眉。
轻轻将杨宁放在地上,目光温柔地望向不远处灯火辉煌的花泉宫,轻声道:
“你先回家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好。”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几粒碎银,递给了杨宁。
小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接过钱后,欢快地跑了开去,似乎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项云则迅速靠近那位正欲逃离的青年官员,借着人群的掩护,巧妙地与其擦肩而过,同时手中已多了一块精致的玉质令牌——游花令。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令牌将成为他进入花泉宫的钥匙。
来到花泉宫的渡桥前,项云将令牌递给守卫。
守卫接过令牌,仔细审视了一番,随后指向旁边的案台:“请客人到旁边登记姓名,并支付一百灵石。”
项云俯身,随意写下了“李荀”二字。
然而,负责登记的守卫却立刻警觉起来,提醒道:“客人,您写的是不是小名?这与令牌内登记的名字不符啊。”
项云故作惊讶,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实名制感到意外。
他试图探头去看守卫那边显示的真正名字,但守卫已有所警觉,站起身,双手叉腰,严厉地问道:
“您该不会是偷了别人的令牌吧?若写不出正确的名字,我可要叫人来处理了。”
项云心中暗自盘算,灵机一动,突然指着渡桥的另一头,高声喊道:“哟,裴东来,裴大人,真是巧遇啊!”
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吸引,连忙转头望去,却只见空荡荡的桥面,再回头时,项云已化作一只狸花猫,敏捷地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那块玉牌在守卫手中。
这一幕,恰好被街上闲逛的一队人看在眼里。
为首的是一位头戴莲花冠的道士,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他身旁的侍从低声说道:“钱道长,您看这修士的障眼法,简直出神入化。”
钱哲轻轻抚摸着自己雪白的胡须,沉吟道:“此非障眼法,而是实打实的变形之术。”
侍从闻言,惊讶不已:“变形法?那不是只有大妖才能掌握的法术吗?难道他……是猫妖?”
钱哲微微摇头,目光深邃:“此地龙蛇混杂,即便是猫妖王混入其中,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些暂且放下。你们查找的那位小姐,可有消息?”
侍从面露难色:“回禀道长,过了这多年了,花泉宫内已寻不到她的踪迹。据说,年纪稍长的女子,多被下放至第二圈的其他风月场所。”
钱哲闻言,眉头紧锁:“那就将整个仙女岛上的所有妓院都搜查一遍,一个不漏!”
侍从犹豫道:“……您即便带了不少人过来,我们总人手也不够查这么多妓院啊……陛下那边估计等不及啦……”
钱哲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那就直接找岛主要人,不然我这个大吴国师亲自赶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