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爸爸不再纠结存钱的事,刘雅琪和妈妈愉快地做着过年前的准备。今年虽然他们家没有杀过年猪,但刘雅琪和她妈妈一起到街上,专门挑着好的猪肉买了五十多斤回来,该腌的腌,该炸的炸,该酥的酥。
鸡,鱼,水果,糖食,点心等等这些东西该买的都买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一九八八年的春节就来到了,过年的这段时间,刘爸爸没有再提钱存银行的事,一家人都过得很开心。
过完年后,刘爸爸就到松坝去了,这一次,刘妈妈没有和他一块去。刘爸爸刚去了松坝一个星期,就回来找刘雅琪说:“雅琪,我在松坝的煤炭烧完了,我要买煤炭,你去把你存在银行里的那几个猪钱取出来借我用用,过段时间我就还你。”
刘雅琪说:“爸爸,算起来,你在松坝也做了几年生意了,难道连买煤炭的钱都没有挣到吗?你做生意烧的煤炭不是应该算在本钱里吗?还有,去年家里卖的那三个大猪钱也是被你拿着,怎么现在连买煤炭的钱都没有?”
刘爸爸被刘雅琪问的无言以对,他左右而言他的地说:“雅琪,我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有钱不能拿去存在银行里。”
刘雅琪说:“有钱不存银行,难道要放在家里让贼偷吗?”
刘爸爸说:“我跟你讲,钱要把它用了才是钱,拿去存在银行里就是一张废纸。”
这时,刘俊凯家的亮亮和凡凡过来了,他们听到爷爷说:钱要把它用了才是钱,存在银行里就是一张废纸。觉得好玩,就嘻嘻哈哈的学着说起了他们爷爷:“钱要把它用了才是钱,存在银行里就是一张废纸。爷爷,给我们一点废纸嘛,我们拿去买点糖吃。”
刘雅琪被逗笑了,她对亮亮和凡凡说:“连三岁小娃娃都知道钱是可以买糖吃的,偏偏你爷爷把我当成个大傻瓜。亮亮,凡凡,走,我领你们到街上去买糖吃去。”
刘爸爸见状,赶紧说道:“雅琪,你就别再犟了,赶紧去取钱吧,我等着急用呢。”
刘雅琪知道她父亲就是在想方设法的,想把卖猪的那几个钱要到手里。她觉得父亲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至于连买煤炭的钱都没有。如果父亲现在真的连买煤炭的钱都拿不出来,那他这个生意还有做下去的必要吗?还不如回家来闲着养老呢。
刘雅琪没有再理她爸爸的茬,领着两个小侄子到街上买好吃的去了。
刘爸爸没有要到钱,第二天就回松坝去了。过了一个星期,他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他回来后,没有再和刘雅琪提让她去取钱的事。
这次他回到家后,就对刘妈妈说:“雅琪她妈,明天我们南营村逢街了,我们两个一起到街上去抓几个小猪来养着嘛,那个猪圈都空了个把月了。”
刘妈妈觉得老伴说的有道理,就答道:“好嘛么,明天我们两个就一起到街上去买小猪。”
第二天,刘雅琪和平时一样,自己做了一锅魔芋豆腐挑到街上去卖了。中午,又和她的小伙伴们到电影院去看了一场电影,才回到家里。
这天晚上她回到家后,她妈妈就来和她说:“雅琪,你明天去把卖猪那点钱取出来给你爸爸吧。他和我说了,他拿去用一段时间就还你了。”
刘雅琪说:“妈,这钱我要拿给我爸爸了,你觉得他还会还我吗?”
刘妈妈说:“还不还先不说,你家爸爸和我说了,如果你不借他钱的话,他就要去找隔壁周老三借去了。雅琪,你还小,你不知道你爸爸的那个脾气有多臭。前两年他就去找周老三借过一次钱,借了以后他就不还人家了。后来,周老三就来找你二哥要,你二哥没办法,只好帮他把钱还了。现在我们和你二哥分开过了,再让他帮你爸爸还账不合适。再说我们家过年前刚卖了几个大猪,隔壁邻居都是知道的。要是你爸爸这个时候去向外人借钱,人家会笑话我们的。就算人家把钱借给你爸爸,到时候,你爸爸不还给人家,人家也会来你二哥要,你觉得我们现在家里明明有钱,再让你二哥帮你爸爸还账合适吗?”
周老三是刘雅琪家的邻居,他前几年在外面当包工头赚了不少钱。刘雅琪的二哥刘俊凯以前也在外面包过工程干,周老三知道他手里有钱。所以,当刘爸爸去找他借钱的时候,他就放心大胆的借给他。过了一段时间,刘爸爸不主动去还钱,他就直接来找刘俊凯要,刘俊凯是个要面子的人,自己的父亲在外面欠账不还,让人家找上门来要账,他觉得是件非常丢脸的事,自然是赶紧把钱还给人家了。
刘雅琪听了妈妈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明白爸爸的做法很让家人为难。她知道这些钱不是她个人的,是属于她们这个小家庭的。
她也不是不想把钱交给她爸爸,关键是她爸爸不会攒钱。这些钱只要到了她爸爸手里,很快就会被他花掉的。她们这个家庭老的老,小的小,挣点钱也不容易。刘雅琪思考片刻后,她决定和爸爸好好谈一谈。
刘雅琪找到爸爸,诚恳地说:“爸爸,你做那个生意到底能不能赚得到钱?你怎么在外面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生意了,到头来连买煤炭的钱都没有,要是赚不到钱的话,你就回来得了。”
刘爸爸说:“哪个说我赚不到钱了,我只是暂时周转不开而已,只要你去把你过年前卖猪的那些钱借给我,我过些日子就还你了。”
刘雅琪说:“你要借钱可以,俗话说,人亲财不亲,我们得有个明确的计划。你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把钱还我吗?”
刘爸爸听了刘雅琪的话后,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经过一番沟通,刘雅琪和爸爸制定了一个借款协议,规定了借款金额、用途和还款期限。刘雅琪希望这个协议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让她爸爸知道钱的重要性,不再到外面去当散财童子。
第二天,刘雅琪就到银行里,把卖猪的得来的那两千一百块钱,取出来交给她爸爸。
这下子,刘雅琪的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下来了。
过了几天,赵云峰来了,这次他也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到团部来看病,顺便过来看望刘雅琪的。
刘雅琪看到赵云峰很高兴,她问赵云峰:“云峰,你前些日子不是写信来和我说,过完年你要回老家探亲呢嘛,具体的时间还没有定下来吗?”
赵云峰说:“回是肯定能回去,只是具体时间还暂时没有定下来。等时间一定下来,我马上就写信告诉你,你做好准备,我到时候来家里接你。”
刘雅琪说:“云峰,我要去你老家的话,我想让我妈妈陪着我一块去,你同意吗?”
赵云峰说:“那肯定同意啊,怎么可能不同意?”
现在刚过完年,早晚还会有点凉,刘雅琪说着,就到柜子里把她给赵云峰织的长袖毛衣拿出来,对赵云峰说:“云峰,来,把这件毛衣穿上试试。”
赵云峰满心欢喜地穿上毛衣,大小合身,颜色也衬他。他紧紧拥抱了刘雅琪,在她的耳边说:“雅琪,谢谢你给我织的毛衣,穿着真暖和。”
刘雅琪笑着说:“暖和就穿着吧,这两天早晚天还有点凉,穿件毛衣正好。”
这次,赵云峰在刘雅琪家住了两天,就回部队去了。中间来过几封信,都只是说一些情话,倾诉一些相思的。
一段时间后,赵云峰回家探亲的具体时间终于定下来了,阳历的四月八日离队,他来信让刘雅琪做好准备,他四月九号到南营村她家里接她。
刘雅琪是四月六日收到赵云峰的信的,她读了赵云峰的信后,就她到她家种着麦子的地里去看了一下。此时,她家地里的小麦已经快成熟了,微风吹过,麦地里泛起了一片的浅黄色的麦浪,看这样子,最的再过三五天,就可以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