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我要结婚了。”
白雨晴面带羞涩,眼神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恭喜恭喜!”
苏雪精神依旧不济,仍强打起精神招待白雨晴。
“严寒说他父母那边已经同意了,后天安排我们见面。
我父母不在,黎叔叔又回老家,本想劳烦苏姐给陪我一起,不巧苏姐你身体不舒服。”
白雨晴心里很失落,她孤身一人见父母,总觉得矮人一截。
苏姐是她崇拜又尊敬的人,可惜在病中。
“你要是不介意,让我娘陪你去?
毕竟是见长辈,我一个平辈显得不够重视。
结婚流程那些我也不熟,找个年长的也能帮你给个建议。”
好不容易原文女主要另嫁他人,苏雪巴不得他们赶紧扯证。
再说,她跟白雨晴在红山村那会儿,多少是相处出一些感情。
加上白雨晴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对弱者的同情心她多少会有点。
“不介意不介意。
婶子如果愿意走这一趟,我只有感激不尽。”
白雨晴对这一提议很满意。
有个长辈出面自然更好。
“那我问一下我娘。
我们结婚那一套毕竟是乡下,没那么讲究。
京市的规矩还是要了解一下。
另外,你对男方有什么要求,都罗列出来,这些最好婚前说好。
不出意外,我们一辈子只结一次婚,都希望所嫁之人乃良人。
婚姻就是生活,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少不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有些事该婚前约定好的就婚前约定好。”
这个年代的人们不轻易离婚,有些人一辈子都靠个“忍”字忍过去。
白雨晴现在单独有套房,婚后是两个人单独过还是跟婆家过最好沟通好。
有钱人没钱人在对儿媳妇的要求上有着惊人的相似。
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思想不是一天两天能解放。
富贵家庭也有虐待儿媳妇的。
“嗯,我知道。
严寒很贴心,主动跟我商量过,开学时住我家,周末跟假期再回严家。
大学毕业前我们没打算要孩子,等工作了再要。”
白雨晴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她肯定用上了全部的好运气才遇上严寒。
问过苏老娘的意见,她还挺新鲜京市人儿女亲家见面聊彩礼的过程,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彩礼要多少,嫁妆出多少白雨晴心里有个数,她就是去走个过场,不用她抬价压价。
不像她当年嫁闺女,李婆子还想趁机压彩礼抬嫁妆,气得她当场破口大骂。
一毛不拔的老虔婆,彩礼钱全都是他女婿出的,哪有这么当父母的。
哼,多亏她不是女婿的亲生父母,一辈子有跟这么个东西当亲家她都气不顺。
现在亲家多好,还给她闺女补了一大堆聘礼,闺女算是衣食无忧了。
亲生的跟非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上心程度差别大了去。
到了双方约定见面那一天,苏老娘穿上新衣服,手上还抹了雪花膏,香香的。
苏老爹依依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苏老娘抛弃他去找第二春了。
“小舅,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万一谈不拢严家的人欺负雨晴姐姐呢?”
二娃闲着无聊怂恿他小舅带他去凑热闹。
“主要是姥姥今天穿得太漂酿,我们要跟去暗中保护。
姥爷,您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小机灵鬼还要艾特@他姥爷。
“严家父母两个人,你娘就一个人我不放心。
咱家好久没出去吃饭了,姥爷今天请你们出去吃。
闺女,中不?”
苏老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闺女。
苏雪:您是我爹,想干啥不用看我脸色,您随意……
“娘,我想吃肘子了。
在家炖废柴火,我们出去吃嘛~”
提到吃的,三娃立马来精神,蹭蹭蹭地跑到他娘跟前撒娇。
“行啊,正好还没做饭,咱今天跟着姥爷吃大户。”
苏雪大手一挥,全家高兴。
见面的地点在贺俊工作的国营饭店。
有贺俊在,他们能得到个隔壁的包间。
严父也是个戴眼镜的文弱书生,听说常年身体不好,鲜少见人。
家中事务全部交给严母打理,所以严母看起来气势很强,不好说话。
“严寒钟情于你,一门子心思全在你身上,我们当父母的也不好棒打鸳鸯。
彩礼严家出500,嫁妆你全部带回。
你家离学校近,严寒说上学期间住你家我们也同意。”
严母像是憋着一口气施舍白雨晴一般说道。
正常人家都不会想着娶个孤女,她儿子倒好,拒绝了叶家的联姻,要死要活地娶这个媳妇。
他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儿子的说服下竟然同意了。
还没进门就想着远离婆家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还是京大的学生,忒不要脸。
才500?
苏老娘可是打听过京市人结婚体面的都有“三转一响三十六只脚”。
不要说三十六只脚,500块钱连三转一响都凑不齐。
严家这不摆明着欺负小白吗?
白雨晴面无血色,这跟严寒说的不一样。
严寒他妈妈是在瞧不起她?
“听说京市结婚都讲究三转一响,不知道这些个物件儿都是什么牌?
两个孩子还在读书,我觉着不用太贵,当然也不能太寒酸。
一家好女百家求,雨晴是个顶顶好的姑娘,他们两个有缘走到一起,将来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当父母的都盼孩子好,能操心的肯定给他们办好,老姐姐你说是吧。”
苏老娘憋不住开口试探几句。
白雨晴底下握着苏老娘的手发凉,她真没想到彩礼钱会有变数。
不是她物质在乎钱财,彩礼是婆家对她的态度。
“妈,咱说好的彩礼1000,三转一响另外算。
您这是在干什么?”
严寒在一旁恼火了。
“那是给叶家,不是给她。
你要是愿意娶叶家姑娘,彩礼不变。”
严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克父克母,说明白雨晴命硬,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只是个祸害。
“呀,叶家姑娘,伯母说的是我吗?”
叶芙蓉兀自推门进来。
她说叶菡萏怎么那副死人样,原来被人拒婚了。
“你是?”
严母不认识叶芙蓉,她只认识叶菡萏。
“我就是您口中的叶家姑娘,我爸是叶志坚,我叫叶芙蓉。”
叶芙蓉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布拉吉,扎着两个侧麻花,小手害羞地捋着右边麻花自我介绍道。
当然,她这副样子在白雨晴的眼里极具表演成分。
“严家最开始不是选择跟叶家联姻吗?
我也是京大的学生,选择我明显优于选择白雨晴一个孤女。
严寒哥哥,你说是吧。”
几乎不用考虑,严寒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他很排斥叶芙蓉,相当排斥!
“叶芙蓉,你够了!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是我的重要日子,请你出去!”
白雨晴站起来赶人。
“你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想结婚,我偏不让。”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如果你愿意放弃,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父母的。”
选择真相还是选择男人,叶芙蓉好奇白雨晴的选择。
“什么秘密?”
白雨晴瞬间上头了。
“你父母为什么会出事的秘密。
你要是跟严寒在一起,这个秘密可就听不到了。”
叶芙蓉癫起来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感受。
只要达到目的,别人的想法关她屁事。
“叶芙蓉,你有病,一个人在这里神神叨叨什么。
麻烦你滚出去,我们还要继续商量婚事。”
严寒搂着白雨晴气急败坏地骂道。
“急什么,她要是对你感情足够深,肯定会选择你。
她要是不选择你,说明你们感情一般般。
感情一般结婚也不幸福,还不如跟我在一起。”
此话一出,严家的人目光均投向白雨晴。
白雨晴左右为难,一边是关乎父母,一边是爱人,怎么选她都后悔。
“看到没?
她犹豫了。
一个不坚定选择你的人,往后遇到其他困难她也会放弃你。
你们的婚事还是慎重考虑。”
严寒冲过来推倒叶芙蓉,吼道:
“你给我出去!
明知雨晴最在乎她爸妈,为什么要逼她做选择。
父母跟丈夫是共存的,不是对立的。
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你让我恶心。
滚!
我们不要听你说什么秘密!”
严寒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很懵圈。
当然,苏老娘是赞赏的。
男人在关键时刻不护着你算什么男人,结婚以后还能指望他吗?
严母不满意,她儿子为了一个放弃他的女人把风度都丢了。
这姑娘说的有道理,遇到点事就被放弃,这女人不值得娶。
叶芙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得意地看了白雨晴一眼。
男人跟秘密她都得不到!
“你不能走,真相究竟是什么?”
白雨晴抓住叶芙蓉的手阻止她离去。
“秘密就是……不告诉你。”
说完,叶芙蓉哈哈哈大笑离开。
看到白雨晴不开心,她就开心。
“我看今天这饭也不用吃了,严寒,婚事你再考虑考虑。”
严母对白雨晴的不满达到巅峰。
“坐下。
说的什么胡话?
严寒经过深思熟虑才提出来结婚的,不能因为一点小意外就放弃。”
基本不开口的严父出声相助。
隔壁包间的苏雪等人眼睛都要瞄抽筋了。
起初是二娃贪玩,意外发现墙上有洞,好奇看一眼,竟然可以看到姥姥。
然后苏醒跟其他孩子也凑上去看,最后苏雪忍不住好奇也半蹲在那里看。
这漏风的包间,哪位神人为了监督隔壁挖的洞,便宜了他们。
轮流看了一眼后,由二娃负责“播报”隔壁情况。
毕竟洞只有一个。
二娃说叶知情来搅场子时,苏雪开始自己蹲。
叶芙蓉这女人掌握的秘密还挺多的。
最让苏雪在意的是严寒父子俩。
有好几个镜头他们俩都对视了,眼神冰冷,然后又立马切换成温和的样子。
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
严寒好像不想让叶芙蓉说出有关白雨晴父母的秘密。
严父在叶芙蓉出门那一刻瞥了她一眼,眼神带有杀气。
严家父子是冲着白雨晴家里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白雨晴这婚真不能结。
“二娃,去隔壁找一下姥姥,顺便塞张纸条给雨晴姐姐。”
苏雪借了笔和纸写下几个字折成小纸条交给二娃。
这只是她的猜测,信不信看白雨晴自己。
她相信白雨晴即使不信,也不会说出去。
接到“任务”的二娃开始了他的表演。
贺俊带他敲门进去,说是孩子有事找他姥姥说几句话。
“姥姥,我跟小舅出来玩。
娘顺便让我跟您说声晚上姨姥姥来咱家吃饭。”
说完拉了一下白雨晴的手,说句“雨晴姐姐今天真漂亮。”
小纸条在拉手的那一刻被他放在白雨晴手上。
严寒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二娃的头,仰头往后给个笑脸的二娃却“定”住了一下,之后摇手跟众人说拜拜。
白雨晴拿到小纸条后假借不好意思低头的动作打开了看。
“严家父子异常,婚事慎重。”
苏姐的字,是苏姐特意让二娃带给她的。
苏姐是发现什么了吗?
白雨晴的心乱作一团。
严家父子异常指的是什么?
“娘,娘,我回来了。”
二娃出包间门后就走两步到隔壁他们的包间。
“来,菜好了,先吃饭吧。”
苏老爹把外孙抱上椅子。
“谢谢姥爷。”
“娘,我刚才看到严寒哥哥掌心有颗痣。”
二娃扒拉了两口饭后突然说道。
“啊?哦,有颗痣就有颗痣,在掌心不碍事。”
苏雪以为孩子只是好奇。
“掌心有痣的人打人凶,爹你说是不是?”
苏醒还怪迷信的。
“是有这种说法。”
苏老爹点头附和。
“大堂哥也有一颗掌心痣,嫲嫲说是胸怀大志的意思。
掌心就是心,心有大志等于胸怀大志。”
二娃说起李婆子的那一套。
“掌心有痣就是打人疼,大堂哥以前打我屁股特别疼。”
三娃做为亲身经历者,不接受反驳。
苏雪筷子掉地上,
“二娃,那你记得严寒哥哥的掌心痣跟大堂哥的有什么不同吗?”
不是吧不是吧,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