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上方浮现出了风里希的投影。
对方此时顶着一脑袋犹如鸡窝一般的长发,穿着极为清凉的吊带背心。
一双眼睛半睁半闭着,眼角还挂着一坨老大的眼屎,一双红艳艳的嘴唇大张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但是即便是这样邋遢的样子,也依旧无损对方的美貌。
反而更增添了几分的慵懒和不羁。
舒菡有些羡慕的看了风里希高耸的前胸,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仅仅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轻轻啧了一声。
分明是按照自己作为模板进行的分化,为什么两个人差别会这么大啊?岂可修!
“老娘已经连续通宵加班了半个月了,就算是圣人也顶不住被这么压榨啊。”
“昨晚好不容易能睡上一觉,没有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你给叫醒了,你最好是有事,要不然,就算是违背神殿的戒律,我都要杀下去找你算账。”
舒菡一听这话不由得背脊一僵,这家伙最近的脾气实在是火爆的很。
而且这家伙现在凭功德成圣,自己还真不是对手了,可得好好安抚住对方才是。
因此,舒菡好声好气的说道:“不是我要打扰你,实在是事情紧急啊,事关你的那些孩子,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风里希听到舒菡的话,刚刚还眯缝着的眼睛瞬间大睁,定定的看着舒菡。
舒菡感觉好像对方的眼中似乎划过了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就连语气都平缓了下来,风里希缓缓的开口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舒菡的话音一顿,过了片刻之后才将这几天衍身上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自然还包括衍现在正在她这边的事情。
风里希听完舒菡的话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舒菡就吐出了一口气来,说道:“果然,你是知道些什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风里希碧绿的眼睛缓慢眨动了一下,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
然后,不过是一瞬间,风里希原地暴起,表情变得狰狞无比:“屮,这些龟孙子,跟我打马虎眼,原来还留着一手呢!”
一边说着,风里希的身影在原地打起了转。
虽然周围的环境都被对方做了模糊处理,但是舒菡还是看出来了,这是一间纯白的房间。
而风里希就在这个似乎是占地极广而房间之内极速的转起了圈来,尾巴甩的啪啪响。
隔着屏幕舒菡似乎都能听到石板被蛇尾敲打碎裂的声音。
过了许久,风里希才停下了愤怒的咆哮声。
不过舒菡也听了个大概。
起因原来还是因为风里希之前造人的事情。
虽然风里希用息壤创造了人族,但是神殿认为光只是创造女性有失阴阳调和之道,希望风里希能够再制造出男性出来以弥补不足。
而风里希一直以息壤用尽,造不了为借口拖延了半个月。
最后实在是神殿逼的紧,她才不得不开始着手研究怎么在不重新制造出一个性别的情况下补足阴阳相生的方法。
但是没有想到神殿那边却是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始着手其他的后手。
甚至把手直接伸到了下界,而且还把主意打到了衍的身上。
难不成衍和其他的人族有什么差别吗?
只不过为什么神殿又似乎有意避过自己呢?
舒菡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还是开口问道:“那你想到了方法吗?衍又为什么会被盯上?”
\"呼呼,衍是不一样的。\"风里希平静了下来,但是还是呼呼的直喘气,可见刚才有多激动了。
舒菡挑了挑眉,有些好奇起来。
“衍是我第一个亲手捏出来的人族,当初我是一边思索着人族的人体构造和未来一边随手捏的,也许正是因为不经意的原因,因此衍更多了保留了你我身上的特质,而我后来造的人却只能够靠子母河繁衍后代。”
舒菡一愣,从风里希语焉不详的句子里琢磨出了一点点的信息出来。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难怪神殿要将手伸向衍,现在也确实是只有她才能够达成神殿的目的。
“所以神殿去哪里再造出一个男性来达成阴阳平衡?”
风里希吐出一口浊气来,有些愤愤的说道:“关于息壤不足我并没有说谎,但是如果只是造出一个男性来却是可以的。”
舒菡扶额,过了半晌才无奈的说道:“所以我们就只能变相的成为老鸨了?”
“老鸨是什么?”风里希的脸色也很是难看,但依旧好奇心旺盛,奇怪的问道。
舒菡解释了一遍之后,风里希的脸色更加黑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衍相当于我的女儿,怎么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得手?”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几天除了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同样也在找一个地方能够将衍藏起来。”
风里希凑近了屏幕,直到整张美艳动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了屏幕之上,舒菡才从对方无声张合的嘴唇间读懂了她的意思。
“这样能行吗?”舒菡并不是很看好,如果神殿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一般能够无所不能、万里可及的话。
不管她们将衍藏到了哪里,都能够被神殿找出来的。
“你放心,我找了个极西之地,保证神殿一时半会找不到衍的行踪,而利用这段时间我抓紧想办法调和阴阳,那么神殿就算不同意也是不行的了。”
舒菡虽然觉得这个方法实在风险有些大,但是还是同意将衍亲自送往风里希所说的那个极西之地的山谷。
至于为什么由舒菡亲自护送,自然是因为似乎神殿对于舒菡有着某些忌惮。
由舒菡亲自护送,自然能够减少衍被神殿发现的风险。
两个人无声的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就关闭了玉简的通讯。
舒菡对着已经恢复了昏暗的房间缓缓呼出一口气来。
她起身到了隔壁房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沉睡的衍。
美人垂泪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让人心动又怜惜的,但是此刻的舒菡却觉得心中有股火焰余烬在焖烧着。
猩红的火点在黑色的灰烬之中一张一翕,让她的胸腹疼得发闷。
她安静的退出了房间,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直到门外凌冽的山风将她的神志重新唤醒,舒菡才发现她居然站在屋外不知道多久了,身上已经沾满了清晨的露水。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已经露出了一角的朝阳,冷哼了一声就转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