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感觉脸颊又热又烫,偏偏始作俑者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她恶狠狠瞪了赵砚舟一眼后,火速离开。
“哼,就只知道窝里横。”男人好看的薄唇微微上翘,眼神不由地变得温柔,哼着小调转身进了浴室。
五分钟后,赵砚舟走出浴室,身上只套了一条沙滩裤。他离开数据中心的时候没有带行李,是刚才发信息喊谢景安去楼下小商场买的。
那家伙大概是故意的,只买了一堆裤子,内外都有,却不见衣服的踪影。
幸亏是大夏天,不然得冷死个人。
“该你洗澡了。”赵砚舟大摇大摆在沙发上坐下来,吩咐说:“给我倒一杯水,渴死了!”
林若溪坐在床边,掀了掀眼皮,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生下来就是给你当保姆的?”
“我给你当保姆,满意了吧?”
赵砚舟起身去拿矿泉水,把其中一瓶拧松盖子以后递给林若溪:“骂了这么久,你不口渴吗?”
这么一说,林若溪倒是有点渴,接过水瓶一口气喝了大半。动作太急,她不小心把水给洒了,领口湿了一大片。
今天自从遇到这家伙以后,遇到的都是糟心事。
“你赶紧离开,我要去洗澡。”林若溪折腾了大半天,累得脚指头也不愿意动,只想尽快洗漱然后睡觉。
浴室门一张一合,里面传来水声。
赵砚舟把灯全部关了,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夜灯,掀起被单的一角钻了进去。印了卡通图案的一次性床单床罩和枕头套,质量很一般。
上面残留了熟悉的味道,倒是让人心安。
赵砚舟打了个哈欠,三秒钟入睡。
浴室。
林若溪再三确定把门锁死以后,才打开洗漱包刷牙。当看到镜子里黑不溜秋的一张脸,她瞬间呆住了。
刚才她就是顶着贴了海藻泥面膜的这张脸,跟那个狗男人吵了半天?
他居然还不提醒她?
这都是什么社死瞬间!
林若溪无语凝噎,撕掉面膜扔到垃圾桶里,气得没有了脾气。她虽不是什么名门淑女、千金大小姐,也是爱面子的好不?
罢了罢了,反正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对方最糟糕的样子都见过。
沈初云的公寓已经被法院封了,日后两人各走各路,落得清闲。
磨磨蹭蹭做了半小时的护肤,林若溪最后走出浴室。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她以为赵砚舟识趣离开,松了一口气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结果……
某人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别装睡,你起来……”
林若溪推了赵砚舟一把骂道:“我困死了,你赶紧离开,睡大堂也好,去找谢景安也好。”
看被窝里的男人没反应,她气得捏住他的鼻子。
赵砚舟缓缓睁开眼,顷刻撞入一双水盈盈的黑眸。两人靠得很近,一深一浅的呼吸声缠绕在一起,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你睡沙发。”
林若溪没听错吧?他居然让她睡沙发?
先别说这房间是她的,哪怕是个正常男人,也干不出这种事吧?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林若溪扑上前就要掐脖子干架,男人刚好撑起身,她的双手落空直接扑在他的胸肌之上。
狗东西,睡觉居然不穿上衣?
“说吧,你觊觎我身体多久了?趁火打劫,也不是不行,得加钱。”赵砚舟俊朗的脸庞被小夜灯的光晕笼罩着,双眸如同黑曜石一般,唇角的那抹笑容意味深长。
林若溪感到掌心滚烫难受,火速挪开双手,结结巴巴辩解,不,解释说:“哎,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霸占我的房间,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我这不是担心下半夜天气变糟糕,闪电打雷把你吓坏?你将就睡一个晚上就好,我试过了,沙发又软又宽,挺舒服的。”赵砚舟理直气壮。
停顿了一下,他又贱兮兮问道:“莫非,你想跟我睡?”
又拽又贱的样子,让林若溪抓狂。她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咬牙切齿骂道:“想得美,你……谁要跟你睡一起?”
以她对这个狗男人的了解,今晚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
林若溪想过去隔壁房间跟cherry挤一挤,可是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睡一张床的地步。再说了,要是cherry问起原因,她该怎么回答?
思想斗争了半分钟,她还是选择了放弃挣扎,从柜子里取出备用的枕头和被子走向沙发。
床和沙发隔着几米的距离,林若溪把自己包裹成粽子,故意背对着床上的男人。
“谢景安带女人回房间了,我不方便打扰他们。”赵砚舟侧躺回去,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一头黑长发披散在外,脸部轮廓因为小夜灯昏暗的光线变得柔和。
“我就不是女人吗?”林若溪幽幽地应了一句。
赵砚舟闷笑一声:“是你说,我们如同兄弟一般。”
“是姐妹!”
“行,你说姐妹就是姐妹。”赵砚舟看着沙发的方向,突然觉得过去一周不眠不休修补系统,加固防火墙这种累死累活的工作,也变得微不足道。
林若溪打了一个哈欠,声音越来越小:“睡吧,累死了。”
刚睡着就被吵醒,赵砚舟现在精神得很:“你为什么害怕打雷?”
“你烦不烦?”
“那我换个话题……回去以后,记得把欠我的手抓骨补回来。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瘦了几斤,得养回来。”赵砚舟把小夜灯的光线调到最暗,看着沙发上凸起的小山,若有所思。
林若溪懒得骂人:“不做,忙死了。”
“出个差也能遇上老色狼,这个工作不做也罢。回家给我做饭,我每个月给你五万块零花钱。”赵砚舟说。
林若溪捂住耳朵:“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还五万块一个月,你咋不上天呢!”
“嘴这么损?周律师是怎么看上你的?这个周六你该不会跟他们出去玩吧?那个老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别再被骗了。”赵砚舟绕了一圈,话题居然转到周守礼的身上。
林若溪长叹了一口气:“赵砚舟,我上辈到底欠了你什么?这辈子非要投胎来到我身边,折磨我。”
赵砚舟干脆装聋扮哑,滑进被窝里说:“睡觉!”
在将来的某一天,林若溪才后知后觉,上辈子欠赵砚舟的是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