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街中央,看着车马来往不息,看着那些小贩不断地收钱,却没有一块铜板是属于他们的。
轩周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颀晟,说:“不如咱俩也去卖点什么?”
“干这行,你干一辈子都买不起那把古琴。”颀晟不留情面地反驳。
轩周听他这么一说,觉得甚是在理,可是现在问题又回来了。
他正苦恼,颀晟想到了个办法:“咱们现在不是有钱吗?我们俩现在拿着这些钱去赌坊赌,保准能翻倍赚回来。”
轩周虽不知赌坊是什么地方,但是一听到赌钱就知道不是个靠谱的法子。
“咱们这运气哪儿能赚回来啊。”轩周想换个法子。
颀晟倒是自信心满满,搭着他的肩就往赌坊去了。
他昨夜先到静安城,把这里的青楼、赌坊都摸清楚位置了,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轩周第一次来,被这里的阵仗吓住了,这里的人要钱不要命,赌不赢钱就赌命,最后连命也没了。
断胳膊断腿的也不少,他见了心中只剩恐惧。
他拉住颀晟的衣摆,想打退堂鼓:“这赌钱怎么还要命?”
颀晟却习以为常:“欠了债却没钱还,自然要留下命。”
轩周更怕了,把颀晟往后面拉:“咱们要是赚不来钱,反倒把钱全都搭进去了,念垚会生气的,若是再把命搭进去……”
他不敢想。
颀晟将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扯回来,轻蔑地笑:“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取走本皇子的命。”
轩周扶额。
你这一身伤,还装什么老大!
颀晟执意要去赌,轩周也没办法,还是跟着比较稳妥,届时把钱输光了他还能拦着不让他欠债。
赌坊内人潮涌动,颀晟又换了一身白衣,在这里边格外显眼。
骰子一摇,花式定数,扬长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押大,还是押小?”
众人纷纷开始下注,大多都是些外行的,不懂怎么玩,只知道胡来。
一拥而上之后,摇骰子的人再三询问还有没有要下注的,颀晟带着轩周在外圈看着,这一局他没下注。
轩周随意猜了一个:“大吧。”
颀晟却问:“为什么?”
“这还有为什么?就是直觉呗,咱又看不见,不就是凭直觉吗?”轩周被他的疑问逗笑。
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赌,是个绝活,也是一门技艺,可不是你的运气,单凭运气,任谁都没有把握。”
“原来如此,那你教教我呗。”
颀晟却又反问他:“你可知我练了多久?”
轩周真诚地摇头。
“当时我独自钻研的时候,父王处处阻拦,但好在我非常好学,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无师自通了。”他对此相当的自豪。
这怎么评价呢?轩周表示这话实在有点倒反天罡了:“赌博你也用钻研一词啊,实在有些不妥,不过你高兴就好。”
赌、嫖颀晟可是专业的。
走入人群的那几步,轩周仿佛是去上战场,颀晟的气势也忒足了。
第二局,骰子不停翻滚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颀晟闭眼倾听。
庄家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大还是小,咱都不吝啬喽,尽管押!”
赌徒们疯狂将自己的筹码下到桌上,而颀晟站在人群中央迟迟不下注。
轩周不解,问:“你怎么不押?”
等大家陆陆续续押完了,颀晟才发话:“把咱们所有的筹码都押小。”
轩周听话办事但不免惊呼:“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不过颀晟这话被其他押大的赌徒听了去,那些人有点小钱心高气傲,开始叫嚣:“现在是什么菜鸟都敢狂妄了。”
颀晟笑了一声,拿起腰间的玉佩玩弄:“能赢你们的钱,我自然狂妄。”
对面更加沉不住气了,开始谩骂。
庄家和气,劝阻他们:“各位,稍安勿躁,且看点数。”
一桌人闻言,皆附身看向庄家的手。
骰盅被揭开,点数公之于众,有人欢喜有人愁,倒是颀晟笑得狂妄。
一一三。
输家没了颜面,自然不敢多说话。
此局押大的人多,底池丰厚,颀晟押了全部,赚的定是不会少。
轩周乐呵呵地收着筹码,这可都是钱呐。
输的精光的那群人,有的识趣逃了,有的开始赌命。
第三局开始,一部分人察觉到了颀晟的不一般,这一局纷纷跟着他下注,而这回拥有筹码更多了的颀晟只押了三块。
好几个“东施”跟着他的脚步,押了小。
骰盅一翻,六四六,大得不能再大了。
颀晟输的只是三块筹码,而“东施”们输的有的是全部身家,有的是命。
轩周却只悲伤在输了的那三块筹码:“你不是说你钻研得透彻吗?怎么才第二局就输了?”
他不慌不忙地回答:“这才三块而已,你急什么。”
颀晟这一击,又让大家打消了对他的崇拜,原来大家靠的都是运气。
第三局,无人再盲目跟风,颀晟又摆出了第一局的套路,投了自己全部的筹码。
只是这次赢得格外漂亮。
几局下来,一桌赌徒被玩丢了钱,也被折磨了一番心态。
走的走,逃的逃,哪儿还有人愿意跟他赌?
庄家鲜少见到行家,不免叹息一句:“你这么玩儿,哪还有人愿意跟你赌?”
赌坊不管颀晟的行为,是因为他们从中得到的抽头很是可观,自然不会赶走颀晟。
颀晟一手抓筹码,一边回答庄家:“钱够了,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哀怨。
这些筹码兑换出来的钱,还不够拍下古琴,毕竟那将是拍卖会的压轴品。
钱还得赌,不过得转换场地。
他们俩刚收起所有的筹码,一转身便看见了熟人。
念垚双臂环胸,死死盯着他们两个:“可以啊,正经事儿不做,跑到赌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