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漉言点开那个资料，大概看了一遍。
像《九天城》这样专门专业的剧组，一般来说服化道和其他方面的工作人员都是固定的。
这些人大概率都是熟人，或者之前就雇好了的，只有群演才会现场雇佣一些路人之类的。
然而今天的工作人员里，有个人的信息非常可疑。
许漉言独自在更衣室里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
到底是什么人要害风虞宁？
无论是多大仇多大怨，应该也不至于上升到谋害人命的地步吧？
何况还是影后。
她把这个人的信息大概看了一遍，根据姜时鸢的猜测。
此人在登记的时候用的就是虚假信息，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
应该是跑路了。
然后姜时鸢又说道：“实在不行，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报警了，人命可不是小事。”
“我想到了一个人。”
许漉言回复道。
姜时鸢那边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说李老板？”
“除了他还能有谁？”
“……虞宁的人气虽然高，但是她从来没有树过敌，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恨她。”
姜时鸢说，“确实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许漉言不再回复，关上手机离开了更衣室。
她不紧不慢地走出门口，脑子里还在想这件事，林语不是万能的，不是什么事都交给她。
至于姜时鸢，很多话不能告诉她……
她还在走神，而后一抬头，看见风虞宁站在自己面前。
风虞宁表情平静，身上的大衣干净如初，但是看起来，她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了。
“……哦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许漉言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然后笑了笑，“今天有点慢。”
风虞宁挑了挑眉：“是‘有点’吗？”
许漉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确实比平时……晚的有点多。
她面不改色地咳嗽了两声，就地开始瞎编。
“实不相瞒，虞宁，我感觉今天剧本有个地方处理的不太好，琢磨了一会儿。”
风虞宁没有追问，只是为她拿过了那件羊绒大衣外套，帮她披上了。
“你是在查今天上午推我的那个人是谁吧？”
“……”
许漉言无言以对。
“不是，风虞宁，其实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读心术，怎么什么事你都知……”
风虞宁突然打断了她：“你查这个瞒着我干什么？”
许漉言：“……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是实话，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说实话她找的人是姜时鸢，这真的是没什么好瞒风虞宁的。
唯一的解释……可是真的是条件反射了。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梁，连忙走过去，一把扣住风虞宁的手腕。
“虞宁，你听我说，其实这事……”
不过风虞宁看起来也并没有生气是真的，许漉言暗戳戳抹了一把冷汗。
怎么回事，要是下意识那么多事都瞒着自己的女朋友，那是真的要出问题的。
风虞宁脸色很快就正常了，两个人一边往外走，她一边说。
“你查到了什么？是李老板干的吗？”
“有这种可能，但还不确定。”
许漉言耸耸肩，两个人手挽着手，看起来亲密无间，“目前有点线索。”
然后她把她知道的和姜时鸢查到的一字不漏地全都跟风虞宁说了。
而后她抬起头，看着风虞宁平静优美的侧脸。
“怎么样，你能不能想到什么，那个人你见过吗？”
风虞宁摇摇头。
“见倒是没见过，不过你这么一说……上午的时候这个人好像一直鬼鬼祟祟，在旁边转悠。”
许漉言不能和她说自己在梦里见过这个场景，琢磨了一下，只好道。
“我觉得这个操作有点偶然性，他进来不一定就是为了害你，也有可能……是想知道点什么。”
话音刚落，她顿了顿，眼神突然又阴沉了下去。
“但是又恶向胆边生，敢直接对你动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风虞宁闻言，忍不住转头看向她，这个眼神她并不陌生。
许漉言真的生气了的时候，往往就是这么一副神情。
她无声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
“没事，我没出事，我们徐徐图之就好，你别冲动。”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没等她们去开车，一辆车就从路尽头驶了过来，停在了她们面前。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姜时鸢的脸。
她笑眯眯地朝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嗨，两位美女，要不要去吃个饭？”
许漉言朝副驾驶瞄了一眼，发现空无一人，挑了挑眉。
“今天小季沅没跟你一起？”
“她在公司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
姜时鸢摘了墨镜，打开车门，“《天明落地》你们听说过吗？”
风虞宁和许漉言坐上后座，对视了一眼。
“郑导没跟你们聊过吗？”
姜时鸢诧异道，“我听说她和虞宁是老同学了，你们以前也合作过，我以为她告诉过你了。”
“是说过了。”
风虞宁实话实说，“不过还没有正式确定，之前只是大概聊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快。”
姜时鸢点点头，回过头去开车了。
“那也确实，这个项目去年刚刚启动，是蛮快的了。”
“有机会我回去再看一遍小说。”
许漉言笑了笑，“方便到时候和虞宁……呃，四搭了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在跟姜时鸢说，但是眼角余光却在看风虞宁。
她想知道风虞宁的反应。
风虞宁顿了顿，并没有回应，也没有说别的，只是移开了目光。
话题就此冷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许漉言在心中觉得她这个反应有点奇怪，但是又无法解释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之前风虞宁对她的话都比较热情，所以才……
这一会儿她们已经各自思索了无数个念头，姜时鸢没怎么注意，随口道。
“今天来接你们是去吃个饭，顺便有点事情想跟你们聊聊。”
她这话一出，许漉言瞬间意识到她想说的是什么，两个人在后视镜中对视了一眼。
……现在她们几个说话怎么打哑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