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到什么实验室样本人跑出来了——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事实——总之三人不但开始公然围观,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大声讨论起来了。
谢东流:“我没觉得哪里不像人啊?”
周晓辰简直想锤死他:说谁不像人呢?
奥拉:“至少不是机械改造。”
周晓辰:合着内涵我物理攻击不行是吧?
这是过期的刻板印象!我刷了100个小时的训练室,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
“我觉得是生物实验。”林见星:“脑科学方面的。”但他不理解:“这种实验不违反伦理吗?”
周晓辰:……我就勉强当做是对我才智的认可了。
在当事人面前讨论完“是不是提高精神力的实验”“联盟竟然领先帝国一步”“会不会有后遗症”等等话题之后,队友们又歪到了“周周是不是太穷了,所以才报名这种实验”之类,似乎真相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的地方。
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客厅“审讯桌”,属于周晓辰的那一块,开始不定期刷新营养膏、能量棒、维生素补充剂等硬核小零食。
周晓辰:……什么鬼啊,队友爆改铲屎官,投喂上瘾怎么着?
她拍桌:“你们都给我正常一点!”
期末考就在这种奇奇怪怪的气氛中到来了。
《军事理论1》是第一门,考了一盘行军棋推演和六道论述题。
行军棋是象棋的翻版,对局双方手里有旗舰、护卫舰、陆行舰、机甲和无人机,各自遵守一定的规则,在随机刷新的地图上pk。大部分人会把一半以上的时间耗在行军棋上,但周晓辰玩这个很在行,落花流水打赢对面AI,时间都留给了大题。
六道大题中,三道是史实题,情景分别节选自三次星际战争,考察决策;还有三道是模拟题,考察假想情景下的决策。有意思的是,模拟题假想的场景严肃且符合逻辑,反而是史实题各有各的离谱……
打个比方,如果说模拟题的画风是这样的:对方的微波武器干扰了你和指挥官的通讯,而由于战场形势变化,指挥官的上一个命令已经无法执行,你选择……
而在史实中类似的事件是这样的:局势瞬息万变,你正在向指挥官汇报,忽然觉得一系列指令不符合指挥官平时的作风,于是询问了口令,结果得到的却是过期口令——原来是帝国干扰了通讯后,伪装成指挥官,在给你下令!这时候你选择……
后一种情况就是写在小说里都要被骂离谱的,但在第一次星际战争中还真的发生过,当时的飞行员操作也非常地骚,愣是陪对方的假指挥官聊了一天,给了对面一大堆假情报……
接下来的《枪械与载具1》一切顺利,反倒是《星舰1》考察了大量维修舰的知识点,让周晓辰产生了一点疑惑:
维修舰是攻歼舰的辅助舰,可以对接外挂在攻歼舰上进行战时修理,但现在主流的维修方式是通过空间站——虫族一旦脱离虫巢,在真空中的存活时间是有限的,且通过翅膀鼓动气流的飞行方式在真空中完全行不通,所以虫族在真空环境的火力很弱。
星舰对虫族的战斗模式主要是“空对地”,出现损坏时,大多可以返回空间站修理,不需要对接维修舰。
挂载维修舰的修理方式,多见于高烈度的空对空作战,也就是pVp场景——因为对方不会给你返回空间站的机会。
周晓辰有点不祥的预感:虫族的威胁还悬在头顶,联盟与帝国的关系又紧张起来了?
《精神力开发》不考试,交论文就可以。作为被迫啃过自己的人体实验资料,学了很多超纲知识的“拔苗助长”选手,周晓辰模仿常笑的论文风格写了一篇《精神力发展与人格重构》,自我感觉良好。
最后是交论文和考试两手抓的、最苦手的《星际战争史》。
论文周晓辰取巧写了《‘左拉’时代的生化危机》,讨论了‘左拉’在虫族、人类和海洋文明身上的不同表现,和由此对历史产生的扰动,总之把历史论文写出了强烈的理科生味道。
考试仍然是六道论述大题,分别取自星际大移民、第一次星际战争、联盟解体危机、第二次星际战争、虫族危机,以及最后一道开放题:提出一个曾经在重要历史节点上扮演关键角色,但却被关在了历史的黑箱中无人知晓的人物。
周晓辰完全可以想象大部分人拿到这道题的懵圈——既然无人知晓,我喵的又怎么知道?
但她脑海里几乎是立刻打出了一个名字:赛克斯图斯·图利乌斯·加图
周晓辰在光幕键盘上打字:根据已知的史实,菲斯塔总指挥官,赛克斯图斯·图利乌斯·加图,在虫族攻陷菲斯塔时,召唤核弹“火神”,自杀式打击菲斯塔军事堡垒,但仍然未能阻止虫族的外溢。这一年是星历669年。
而关于加图指挥官最早的记录,是50年前的619年,菲斯塔星档案记录:赛克斯图斯,贫民窟少年,因精神力评级A,经帝国飞行员盖娅·图利娅·加图发掘和推荐,进入诺亚军事学院,按照惯例,继承推荐者的氏族名和家族名。
但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细节,飞行员盖娅·图利娅·加图,于星历619年,第104个蓝星日,曾迫降在麋鹿η-b。这一纪录处在帝国的黑箱中,但我们可以从联盟的记录中查到,飞行员付霖驾驶“重明-Ц14”,迫使一艘“赫尔墨斯-F12”降落在麋鹿η-b,因不攻击平民设施的原则而未能将之击毁。同一时期帝国驾驶“赫尔墨斯-F12”的女飞行员只有一位,就是盖娅。
……
基于这些周晓辰搜索而来的史料,揭示了赛克斯图斯沉默的一生。史书上,他只是一个忠于职守的普通帝国指挥官,但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在虫族的存在还被帝国讳莫如深时,他或许已经独自同虫族战斗了五十年。
最后周晓辰写下对他的评价:这是无人知晓的挣扎,只是个人的力量是如此微渺,以至于被抚平在了历史的扰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