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胤禛和四福晋也没耽误,一早就到宫里去。
胤祥的腿疾在这段时间也是时好时坏的。疼起来时,他这般耐疼的人也走路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挪。
好起来的时候又和正常人无异,胤祥甚至还想着要教几个孩子骑马。
可偏偏今日不巧,胤祥是疼的,他自己不愿在外人面前示弱,叫人在树下的石桌旁摆了躺椅,他自己慢慢的坐过去躺下。
想了会又叫人把弘昌叫人在他身边背书,还不忘把弘暾和三格格的摇篮也抬过来。
清婉笑他:“爷今儿个是准备做慈父了?”
胤祥道:“当初你怀着茉雅奇,芙灵怀着弘昌的时候,我还和你说,还不是爷能安心养儿逗女的时候。
没想到几年之后,爷别的没有,只剩养儿逗女的时间,甚至还有一个女儿,我想逗逗她,还得挑时间。”
“最懂事的明昕虽然不在,但弘昌也不小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个,也不怕孩子笑话你。”
弘昌听到他们提到自己,捂住耳朵,正色道:“阿玛和福晋只管说,我在专心背书,什么都没听到呢。”
清婉失笑,起身就准备回屋子里去,虽然有树荫遮挡,但胤祥愿意带着几个孩子在外晒,她可不愿意。
胤祥却拉着她不放,两人拉拉扯扯地也没个正形,清婉无奈又坐回去:“你今日想当慈父,我回去把地腾给你行吗?”
胤祥不说话,只笑拉着她不放。
胤禛和四福晋到时,两人还一拉一扯的。
这会胤祥终于放手了,清婉起身还顺手将想起身的胤祥给按回去:“爷就老实待着吧,不然等你慢慢挪过去的时候,四哥四嫂指不定在心里琢磨着我们是不是对他们夫妻不满。”
胤祥想想也是,只能摆摆手,由得她去。
等清婉迎着两人进来时,几个孩子已经被带回去了,只剩胤祥一人,他还换了个位置,站在躺椅的一边。
人站的笔直,若是不知道的,谁也看不出这人正犯着腿疾不舒服。
胤祥又想上前迎,又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不适,站在原地进退不能,可叫人来扶,他又不想在胤禛面前这样,一时间进退不能。
又急着向清婉使眼色,可清婉正和四福晋说话,眉飞色舞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见了还是装作没看见。
只有清婉身边的四福晋想笑又不能笑的。
胤禛拍了拍胤祥:“十三弟,咱们自家兄弟,你在我面前还掩饰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胤祥听他这么说,不得不卸了那口气,清婉这才让张瑞上前搀着胤祥又坐回去。
只不过到中间被胤禛挡了,他自己上手扶着胤祥坐下。
而胤祥换了一个地方,不再是躺椅上,而是在石凳上。
胤祥坐下还不忘安排人:“四哥喜欢普洱,去沏这个来。”
“你倒是知道?”胤禛还有些惊奇,他好这个知道的人不多。
胤祥笑笑:“四哥都说咱们是自己兄弟,我知道你爱什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倒是四哥四嫂,今日怎么想着进宫来了。德额捏和太后玛玛也不在宫里。”
“当然是为你来的。若不是昨儿个茉雅奇和你四嫂说话,说什么她阿玛生病已经下不得床了,我们还还不知道你生病了。
本以为是孩子说话不知轻重,今日见了,才知孩子的话竟也不是虚言。”
胤祥只轻描淡写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四哥和四嫂若是担心,随便遣个人来看看就是了,怎么还自己亲自来了。
四哥素来怕热,只怕过几日又要去汗阿玛身边随驾,何苦还来这一趟。”
他病了这些日子,胤禛和四福晋还是唯一来看过他的人。
四福晋拉了拉清婉,两人起身进了屋子里,把地方留给胤祥二人。
胤禛又道:“可给汗阿玛上过折子了?”
“何苦拿这个事去叨扰汗阿玛,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更何况我在宫里,太医看着,该吃的药也没落下,我一个阿哥拿这事去汗阿玛面前说又有什么意义。”
胤禛起身转了几圈才道:“你说的这些话简直是不像话。
我知道太子一事连累了你,你心里难免有怨气。
但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竟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再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身子不舒服在折子里给康熙说一声,对他们这些皇阿哥来说是再理所应当的事了,一来一回正是父子感情的体现,所以胤禛才对胤祥这种自暴自弃的做法感到生气。
屋内清婉和四福晋靠在门边看两人说话,胤禛越说越急,而胤祥则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偶尔还能听见胤禛过于生气的一两句糊涂。
清婉两人没办法,只好端着点心又往外去,打断胤祥两人。
等到胤禛和四福晋回去的时候,还说起胤祥今日的事,四福晋道:“王爷今日特意来看是十三弟不止是因为你们是兄弟和当年的教导之情吧。”
“嗯。”胤禛将四福晋的手握在手中,“昨日说要进宫来看十三弟之后,我一直在想我只是来看看他,还是要劝他点什么。
你看十三弟现在这样,其实若是汗阿玛能问上两句,只怕他比任何人都高兴。
这也是十三弟妹和我为什么一定要劝十三弟把病的事告诉汗阿玛的原因。
心情好了,对养病是有好处的。”
胤禛又话音一转:“你觉得二哥的这个太子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四福晋挑眉一笑:“这等关系国本的大事,我可不敢妄言。”
胤禛也笑了:“十三弟是汗阿玛特意培养的辅臣,若是就此沉寂下去岂不可惜。
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该站队的都站的差不多了。我和十三才是彼此最合适的选择。”
四福晋反握住胤禛的手:“王爷想做什么就做吧,王府我会看好的,还有十三弟妹和孩子那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