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蒙古的公主府建好的时候,她就知道婚期该定下了,只是那会她还放心不下才十四岁的妹妹,就找到了还没晋升为太医的何霖,让何霖帮她做下了一出瞒天过海的大戏,以一场人为的大病拖了两年多的婚期。
何霖摇头道:“公主,那时您的病其他太医未必没有诊出具体缘由,只是没有人想沾这个祸事这才能瞒下来。
您知道的,太医嘛,都是轻病重说,重病轻说,所以那不是奴才的功劳,对公主的恩,奴才总要报的。”
“何至于此呢,何霖。”意安苦笑。
何霖掀袍跪下:“公主就让奴才去吧,奴才没有一日不后悔两年前帮了公主,不管为了什么,可终究对公主的身体造成了损害,奴才去了,好歹还能帮公主接着调养。
若是蒙古那边的大夫真的好,万岁爷也不会一次次的将有孕的其他公主接回京来待产。”
意安依旧摇头:“就算不找你,那时我也会找别人,而且我的病也确实调养好了,你是知道的。
何霖,别去,我会去找哥哥说,你弟弟若是真的想走科举,我也会让哥哥帮他。”
“公主......”
“别去。”
二人一时间僵持下来了,何霖知道意安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就算他坚持,意安也能让胤祥改变主意,沉默之后,终于颤声道:“奴才遵旨。”
意安别开脸,良久才道:“你回去吧。”
“是。”何霖起身后,终究没敢再抬头看一眼意安,低着头闷声回答:“奴才会把公主的脉案整理成册,再将公主调理身子的药材都记录之后交给十三爷。”
“多谢。”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不敢当公主的谢。”
何霖走后,意安保持之前的动作一直未动,也不知多久,直到身边的人进门告诉她:“公主,十公主回来了。”
意安回过神来:“嗯, 知道了,去端些点心来。”
才说完,意欢就进了门:“姐姐。”
意欢仔细看了意安之后才道:“姐姐不舒服吗,眼睛有些红了。”
意安愣了下,轻轻抚了抚双眼:“是吗?适才从翊坤宫回来时因为风吹迷了眼,又揉了几下,可能是因为这才红了,不过已经好了。”
意欢哦了一声,没再接着追问,又道:“我回来的时候见到小何太医了,可是给你请脉来的,他怎么说。”
意安拉了她坐下:“净和哥哥学,何霖比哥哥还大上两岁,你倒是一口一个小何太医的叫。”
意欢说起来也好笑:“叫他小何太医又不是因为他年龄小,只看那张脸,还以为还小呢。”
“你呀......”
“哎呀姐姐别说我了,你刚刚还没回答我,他怎么说的,你身子怎么样了,你两年前不该生病的。”意欢拉着意安撒娇,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郁。
意安自然没注意到,只安抚地道:“好得很,天天变着花样的养着,哪还有不好的道理。”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
意安有些哭笑不得:“可见是长大了,都知道操心姐姐了。”
意欢靠着她喃喃道:“我也希望一直长不大,可是那样你就会一直不放心。”
“什么?”意安听到她出声,却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忍不住问出声。
“没什么。”意欢摇头:“我就是想到了过几日和汗阿玛去巡塞的事。”
意安又叮嘱她:“到时候要听哥哥嫂子的话,别自己乱跑。”
意欢忙不迭的点头。
又是几日,至五月二十一日,到了出发的日子,御驾自畅春园启程。清婉领着意欢和其他一众女眷坐在马车上,胤祥和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在外骑马。
等出了城,胤祥倒是又骑马到了两人身边,反复嘱咐才往前去到康熙身边。
意欢先是看着比她还小的十五和十六两个阿哥都在骑马,又看着胤祥骑马而去的身影有些跃跃欲试,清婉只好拉住她劝道:“这官道不比京城还有石条铺路,咱们人马又多,你若是真下去骑马了,只怕得吃一嘴的灰。
等到了行宫或是围场,必有让你骑马的地,那时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意欢放下帘子,有些遗憾的道:“好吧。”
只能说出门是件很值得兴奋的事,但是路上的行程就不好说了,特别是意欢被康熙叫去说话之后她就更无聊了。
皇家又是坐着女眷的马车内部自然是怎么软怎么来,但是时间短还好些,时间一长清婉也有些受不了了。
还好康熙兴致极好,一路上也不急着赶路,又兼之还得接见沿途官员,又有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行宫不少,晚上也能歇息的好。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直至六月十三日驻跸喀喇和屯,因着这一次来觐见的人极多,所以在此行宫也会多待几日。
也因此清婉心下放松就靠在木香的肩膀上打瞌睡,胤祥掀帘子上马车时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样子。
木香见到胤祥一时不知该起身问安,还是坐着不动,一动必然会惊醒清婉,好在胤祥只是摆摆手示意免了她的礼。
木香僵直的坐在清婉身边,胤祥不喜旁人近身,多是张瑞在身边伺候,所以她接触不多,这会清婉又闭眼靠在她肩上,不知是醒是睡,她心里暗暗叫苦,越发不敢动,又怕僵着身子,清婉靠着不舒服,整个人可以说是进退两难。
胤祥才坐稳,就被颠了一下,木香肩上的清婉也不可避免的向前倒,胤祥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清婉,一只手还很体贴的托住了她的头。
木香在一旁吓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再看已经醒了的清婉慢吞吞的在胤祥手上蹭了一下,才道:“木香,我这段时间是亏待你了吗,怎么一手的茧子。”
胤祥饶有兴趣的挑了一下眉,看着清婉接下来的动作,就见清婉悠悠直起身,看向他,眼神还有些迷,慢慢清明之后,才有些吃惊的道:“爷,怎么是你。”
想到刚刚的触感,又问:“刚刚是爷扶了我一把吗,爷今儿不用陪着皇父吗,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叫醒我,倒叫我在爷面前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