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韵以为莫从之知道真相后会大受打击。
事实上,人莫从之没有那么脆弱,到底是军人,有钢铁般的意志,心理素质强大。
但韩清韵的安慰让莫从之非常受用。
为了能拉上小手,他‘颓废’了。
还有一天就要回部队,莫从之很舍不得跟韩清韵的独处时间。
“小可,你要说话算话,这次回去我就真的打结婚报告了。
爸妈那边我说还是你说?要不咱俩一起说?”
艾玛!韩清韵都后悔提结婚了,这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嘛!
一个清冷不愿说话的人,现在为了结婚成了话痨。
“小可,我没家,没人爱,我觉得我挺可怜。”
韩清韵赶快制止,“得得得,别再说下去了,我怕你外公听见揍你。”
莫从之,“……”还真把外公给忘了。
“那你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韩清韵点头如捣蒜,“记住了,记住了,不就结个婚吗?真不至于啊!”
莫从之满意了,为了把媳妇儿娶回家他这么大一男的连可怜都扮了,他容易吗他?
美滋滋的掏出上午写的结婚申请,打算再看看有什么不妥的。
韩清韵翻白眼儿,“我说莫从之同志,我可给你数了,你这已经是看了第8遍了,再看下去这张纸都被你看化了。”
莫从之柔情似水的看着结婚申请,“你别管,爱看。”
韩清韵,“……算了,你就独自陶醉吧!我去做饭。
你晚上要上车,我做一些能在车上吃的给你带上。”
莫从之今天晚上的火车,韩清韵打算把晚餐做的丰盛一点给他送行。
韩清韵去了厨房,莫从之小心翼翼的把申请报告折好放起来。
今天是星期天,几个师傅也请了假没来。
反正已经在收尾,剩下的都是零零碎碎的活儿,再有几天就能彻底完工。
大门被敲响,莫从之以为何朝阳那厮又来当电灯泡,他带着情绪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莫从之认出了他,昨天在苏锦程的办公室见过这个人,他是苏锦程的秘书。
目光看向他身后,果然,苏锦程夹着烟靠在胡同的墙上。
父子目光相撞,一个平和,一个不待见。
但莫从之是个思想成熟的人,有事儿说事儿。
苏锦程把烟掐了,走进了这个四合院儿。
他这个儿媳妇儿才华横溢,个人优秀的甩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所谓的名媛几十条街。
儿子能找到这样的伴侣他放心了。
知道儿子找了这个对象之后,他是查过韩清韵背景的,家世清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唯一的瑕疵就是有姓潇的那么一家狗眼看人低的。
不过亲家聪明,跟那家子完全断了关系。
莫从之,“有事?”
苏锦程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莫从之眉毛一挑,这是打算长谈?
他也坐下了,两个男人坐姿一样 ,长的也像。
苏锦程看着儿子那张年轻又跟他六分相似的脸,他军人出身,说话办事讲究直奔主题,“从之,我这次来有两个事儿。
第一,我想带着你跟你对象去给你妈扫墓。”
莫从之,“我晚上的车,下回我会带着我的妻子去。”
意思明显,他不会跟苏锦程一起。
苏锦程眼里都是落寞,“好吧!既然你没时间那就我自己去。”
然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放在石桌上推到莫从之眼前。
莫从之垂眸面无表情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钱买救赎吗?花了这个钱你心里就舒服了?
可我为什么要让你舒服?”
莫从之对这个亲爹是没有好脸色的,如果不是他乱惹烂桃花,自己的母亲也不会死。
苏锦程苦笑,“在你们母子面前,我哪里还有资格谈救赎?
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是我的错。
别往别的地方想,这些钱是给你结婚的,是我做一个父亲应该做的。”
莫从之嗤笑,“现在觉得你自己有责任了,当初你干什么去了?
如今我二十六七,马上都奔三的人了,你觉着我还需要所谓父亲的责任?
你把钱收回去吧,我不需要。
我姓莫,你姓苏,我自认为没资格拿你的钱。
对于我母亲的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苏锦程没有打断莫从之,他想听儿子骂他,骂的越多越好,要是儿子原谅他才叫他难受。
莫从之见他没有反应,就想赶人走,“你把钱收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了。”
苏锦程收回目光,他深深喘口气,“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听我说。
这些钱我劝你还是拿着,这些钱不是我买救赎,也不是要你原谅我,是因为不要白不要。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要不知便宜了谁。
苏红的事你听说了吧?都把我当孤家寡人,惦记着我身上这点东西。
你几个叔叔倒是不惦记,但还有你那些婶娘呢?”
原来像苏锦程这样的人,家里也有勾心斗角?
莫从之不知可否,“我要结婚了,但我不会请你。
将来我的孩子姓莫,或者姓韩,就是不会姓苏。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正式通知你。”
苏锦程扶额笑了,他这个儿子脾气真像他。
“我没有传宗接代的那种老思想,姓莫也好,姓韩也罢,我不反对。
这些钱就当我给你包了个红包,祝贺你们两个结婚吧!”
苏锦程走了,走的干脆,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莫从之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愣,桌上还放着一张存折。
韩清韵其实知道苏锦程来了,她没出来打扰这对父子。
她拿起桌子上的存折翻开看,真不少,竟然有好几万。
乍一看起来,真的很难相信这个年代谁家有好几万的存款。
但细一琢磨,以他的工资再加上这将近二十年的累计,几万块钱也差不多。
吃喝都自己不花钱,住的也是公房。大概也就买几件衣服,外加给施静香一些家用了。其余的钱压根就没有地方花。
她把存折放回去,“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
莫从之默默的拿起那个让他纠结的存折,“你说我该怎么处理它?要了它好像我跟他妥协了似的。
我都不认他当爹了,我要他钱干什么?
但是不要好像真的便宜他了。
我18岁以前他就该养着我,可他却去养了别人的儿子,这么一想,我又觉着应该把这钱拿下来报复他,真的像他说的不要白不要。”
莫从之不在乎那些钱,几万和几千对他来讲,只不过是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