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七,康熙的巡幸队伍驻跸西巴尔台。
喀尔喀和硕亲王车妄扎卜、四子部落达尔汉卓礼克图郡王散济扎卜、阿霸垓多罗郡王吴尔占噶喇卜、阿禄科尔沁台吉鄂齐尔图、喀喇沁辅国公善巴喇锡、克西克腾台吉齐巴克扎布、阿禄科尔沁台吉额参、翁牛特台吉鄂齐尔等蒙古贵族皆赶来朝拜。
这也是康熙巡幸的目的,彰显上朝威严,稳固对蒙古部族的统治。而这个时候,康熙惯用的手段就是秀儿子,秀他那一个个长成的出类拔萃的下一代。
当然蒙古部族也不是各个都打心底认服康熙的统治的,自然也愿意派自家的勇士来和这些皇子们切磋。
所以,刚在草原驻扎不久,康熙金口玉言,要来一场年轻一辈的比试。说是随意切磋,但擂台的建立和赛事的规则都一项比一项正式。
比试分为三项,赛马、射箭和擂台比武。是一点文气不沾,武力充沛,康熙还大笔一挥,选的都是蒙古擅长的项目,也不知他是真的大度还是真的自信。
反正从大阿哥胤禔到十四阿哥胤祯都知道,这三项比赛他们要拿不到好名次,肯定是讨不到好的。
第一项,赛马。这可不是单纯的跑马,赛道很长,路段上设置了许多的路障,同时四处插着一些旗帜。最终用时最快且获得三面旗帜的人获胜。
参与这一项比试的,蒙古部族作为马上的部族,他们对这一项很是自信,有心给康熙留面子的部族自然没有派出最厉害的好手,但也是厉害的勇士。至于心里有些想法的部族,自然卯足了劲想要下康熙的面子。
准噶尔之战后,喀尔喀三部正式归附康熙,但土谢图汗部、车臣汗部和扎萨克图汗部三部并非所有人都真的臣服,三部并非一心,所以派出来的人表现差异也很大。
来自扎萨克图汗的和硕亲王车妄扎卜派出的是他的儿子鄂齐尔,身为亲王世子,站立在马旁等待着比赛开始的鄂齐尔态度看上去倒是谦虚。反而是来自车臣汗部顶着“部族第一勇士”称号的阿木古楞傲气的不得了。
“那家伙谁啊?拿鼻孔看人?”看台上的胤禟一眼就看见了阿木古楞,本来看他那副嚣张的模样就不爽,更不用说他身边站着的是十三阿哥胤祥了。
这场比试,大阿哥胤禔、七阿哥胤佑和十三阿哥胤祥都参加了,胤祯因为年岁不足,哪怕极力争取也被拒绝了。
胤禟自认为和十三弟没什么矛盾,但再微薄的兄弟情看到他被轻视的一幕也很是不爽。
“那是来自喀尔喀的阿木古楞,据说是喀尔喀第一勇士。”坐在一旁的胤祺为他解释道,作为蒙古太后养成的皇子,他对蒙古各部族的消息还是比较了解的。
“啧。”胤禟不屑的撇嘴,身为皇子,哪怕他再不干正事,也知道喀尔喀内部不太太平,三部之间矛盾比较多,对清朝的态度不一。“车妄扎卜这个和硕亲王当的……”
“噤声!”胤禛瞥了眼什么都敢说的胤禟,警告道。
“比赛要开始了!别说话了。”胤祺拉了拉胤禟的袖子,眼神警告,生怕老九一个冲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四哥吵起来。
“知道了,我只不是给十三抱屈嘛,就知道说我……”
这是在什么场合,胤禟还是知道的,自然没有和胤禛吵起来。面向赛场,看着众人飞奔而去,马蹄扬起漫天灰尘,胤禟还是忍不住小心嘟囔,心中满是对胤禛的不服气。不过很快就被刺激的赛马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那个所谓的“第一勇士”确实是有点东西,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大阿哥胤禔紧随其后。后续跟着的也没有弱者,几乎都相差无几。
这样势均力敌的比赛才更加刺激,看台上的康熙和台吉还能坐的住,但下方围观的各部族的臣子侍卫们都忍不住叫喊了起来。
蒙古部族的叫喊声越来越大,那清朝这一方也不能忍啊,一群二代们在胤禟和胤?的带领下,也开始为自家的皇子和同僚加油助威。
欢呼喝彩不绝于耳,台上的康熙看得也很开怀,没有出声制止。
“好!”
见大阿哥胤禔骑着马一跃而起,在高速跨过路障的同时拔下一面旗帜时,场上爆发了热烈的叫好!
不甘于人下的阿木古楞撇了撇嘴,来了个高难度的炫技。扬鞭策马,使得马匹飞速奔跑,而他在众人的注目下,一跃而起站立在马背上,取下了悬挂在树枝上的旗帜,然后稳稳坐回了马背。
一连串的动作看得人目不暇接、惊叹连连。见他安全落座,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即比之前更甚的喝彩声爆发出来,惹得阿木古楞得意非常。
只不过炫技到底不是拼命,看上去快,但马速其实是有所下降的。也因此,原本与胤禔并驾齐驱的阿木古楞在取下旗帜后,就落后了胤禔一头。
但阿木古楞并不放在心上,确切的说并没有把胤禔当做对手,毕竟此刻他还没有用尽全力,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
所以后半程,几乎成了阿木古楞的秀场,明明只需要取三面旗帜就可,但他偏不,各种花式的马术技巧上阵,取下了一面又一面旗帜,赢得了无数的欢呼喝彩。
就在阿木古楞沉浸于众人的赞扬中时,猛然发现比赛即将抵达终点,而胤禔还在他前方,两人之间大约是一匹马的距离。
见状,阿木古楞心中一凛,不整花活了,全神贯注往前冲刺。
胤禔余光一瞥,见阿木古楞反应过来,略感可惜,随即扬鞭,再次加快了速度。
“驾!”
胤禔骑着马如同离弦的箭,冲了出去,阿木古楞惊讶不已,拼命催马,但时间太短,再加上他前面表演的马术对马的消耗太大,一时没有跟上。
最终,胤禔以半个马身的优势,压制着阿木古楞成为了比赛的第一名。
“承让。”胤禔冲着气愤的阿木古楞笑得开怀,真当他是没脑子的莽夫啊,都说是赛马了,当然取得胜利更重要,争一时的出彩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