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和成王谈的条件是,要揭开月离身世造假,扮做神女的事,其目的是要定她一个欺君之罪。
可成王如今却在向魏玉寒卖好。这要是让沈鸢知道了,怕是会坏事。
岂料成王眼里却划过一抹厌弃,冷哼了一声道:“不知所谓的女人,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她这是为了替自己被魏玉寒退婚一事找回场子,可魏玉寒又岂是那等可以轻易拿捏左右的?本王若真按照她说的做,只会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幕僚一时间有些犯难了,“可这侧妃还等着咱们的回复,这该如何是好?”
成王思索了一阵,随后抬起头,笑得一脸从容,“本王大事在即,可不能让一个女人给坏了好事,她不是说还可以借此拿捏沈国公吗?走,咱们也该去沈国公府拜见一趟了。”
成王当即就下了帖子,欲登门拜访沈国公。
沈国公接到帖子,还以为他是想要上门商定成亲事宜,遂吩咐下人打开大门,将成王迎了进来。
不管怎么说,陛下已经赐下了圣旨,成王日后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女婿,对外,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与日同时,宫里的月离也得知魏玉寒即将离京,前往边关调兵的消息。
她给圣景帝施完针以后,借口有事需要外出,便召来青鸾大鸟,当中宫中众人的面,再次上演了御鸟飞行的一幕。
这可把皇宫中的众人给惊住了。
从此之后,有关神女的各个版本和传言都在争相传颂。
有人说神女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拯救大夏的子民的。也有人说神女是山上修炼成精的女妖,精通各种法术。
总之,传的是天上有,地上无。
她没有直接去侯府,而是找了一处无人之处,重新换好衣服和妆容,再乘坐马车抵达了侯府。
到的时候,魏玉寒刚好从临风苑出来,手持长剑,一身戎装,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少年将军。
月离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一面,以前的魏玉寒,总是一副清冷寡淡的模样,骨子里透出的也都是一股文臣的气息。如今这番,倒颇有几分大将的杀伐之气。
长风和翠竹等人见状,识趣的将空间留给了二人,并带着院子里的一众下人离的远了些。
过了半晌,终是魏玉寒抵不住心底的思念,开口道: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月离上前,主动环住他的腰身,头埋在他胸前的软甲上,语气亦透着几分即将离别的伤感:
“这么重要的事,要不是我听宫里的下人说起,还不知道你今日就要出发。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
“你先前的寒毒还未痊愈,这里有几瓶药,是今早才炼好的,记得按时服用,还有这些,都是上好的金疮药,这是护心丸,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可留得一命,等到救援,还有,这是……”
魏玉寒看她将随身的包袱解了下来,一样样的介绍着里面的各种药,都是市面上千金难求的。
他的心里忽然就软了下去,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他捉住月离忙活的素手,抵在自己的胸口,郑重的嘱咐道:“成王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不过他答应了我不会说出去,但我怀疑,这件事不止他一人知晓,此事我已经嘱咐了上官宁,若是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你可以去找他商量。”
月离不由地皱眉,问:“你是说,成王已经知道我是沈国公府真正的女儿?”
魏玉寒垂下眸子,摇了摇头,继续分析道:“这个他暂时还不知,只是你在羊城的身份暂时怕是瞒不住了,我留了封书信,回头让上官宁转交给陛下。”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用,陛下就算知道,也暂时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相反,可能还会将月离看管起来,好牵制自己。
这句话,魏玉寒没说出来,但月离已经从他的言语之中猜到了。回应道:“我会注意,见机行事的。你此番前去,务必要小心行事。我会在京城等着你归来。”
两人话别后,又互相依存了一会儿,见时间实在赶不及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走的时候,魏玉寒吩咐了弄云和弄月,务必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月离。另外,还给暗处的两名暗卫下达了指令,一切以保护月离的人身安危为前提。
——
沈国公府这边,沈鸢得知成王到了府上,跟沈国公夫妇一样,以为成王是来协商成婚的日子,想要提亲迎娶自己过门的。
她先是在房里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一套新的衣裙,再画上了一个当下最实兴的妆容,整个人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娇嫩。
等她抵达会客厅的时候,却得知成王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国公爷和许氏夫妇,两人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沈鸢有些纳闷,成王怎么还没见过自己就走了?得亏她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呢。
进屋后,瞧见许氏正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鸢见过礼之后,便问道:“父亲,母亲,女儿听说王爷方才来过,可是来协商婚事的?”
沈鸢刚一出生,许氏就朝她头来质问的目光:“鸢儿,黎月的身世,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沈鸢闻言,心里一个咯噔。
“母亲,是王爷和你们说什么了吗?”她的语气亦带着几分试探。
先前安排人去羊城调查月离的事,的确是沈鸢主张的。当时她手里没有人,就朝成王借了一个人过去,没想到,得到了十分意外的结果。
“看来,你果真是一早就知道了,可你却一直瞒着我和你父亲,你是担心我和你父亲会偏疼你妹妹吗?”
沈鸢没讲话,但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哪怕在许氏面前,她亦不愿违心的说自己能够和月离和平相处。
她选择了转移话题:“父亲,母亲,王爷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那你们是怎么想的,要选择支持成王吗?”
沈国公那双不怒自威的眸子朝着沈鸢一瞪,警告道:“支持成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一介闺阁女子该讲的话吗?”
沈鸢见状,更加确定了成王一定是来拉拢父亲的,于是劝道:“父亲又何必生气,女儿这也是为了咱们国公府的将来,所为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圣体有违,皇子们也都年幼,朝中能主持大局着,就只有王爷和远在蜀地的燕王。
我即将成王王爷的侧妃,以后也就是一家人,若咱们此时选择追随王爷,将来,那便是从龙之功,无上的荣耀啊。”
“住口!你简直大逆不道,你可知你这话若是被有心听到,那便是杀头的大罪!”许氏怒而拍桌,朝着沈鸢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