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贝齿轻咬,缓缓点了点头。
魏玉寒顺势将其拢紧,下巴抵着月离的肩膀,替她补充道:“所以你今日看到那些圣女,便怀疑自己的出生日期也和她们一样,你爹娘当初是为了保护你才将你遗失或者送走?”
月离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此人的睿智,当真是自己拍马也不及的。
“没错,听闻当初圣上病重,皆因国师推测出戊戌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会带走世间的阳气,故而须从小被送往护国寺,接受神明的教化和感召,我爹也是从那帮土匪的口中得知我的生辰,应该就是那两日差不离。”
“如此,那倒能解释的通了,只需将京中阴日出生过女婴的人家再排查一次,说不定便可找出你的亲生父母。”
月离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有些犹豫,“只是这件事,凭我一介无权无势的商女来做定是不可能的,更何况……”
月离说到这儿突然顿住,眼底一阵落寞。
魏玉寒却看穿了她的心思,替她补充道:“更何况此事一经发现,便是欺君之罪,轻则流放,重则将要被抄家灭族,你不确定你的亲生爹娘是否期待你的回归,我说的可对?”
月离再次点头。
这也是她一直在纠结的,一方面希望能得到亲生爹娘的认可,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会给家族带来祸端。
两相拉扯之下,今日一见到阎千秋,便不受控制的涌出一股愤怒的情绪,直冲头顶。
魏玉寒安抚她,“此事不急,排查的事,我会找人暗中进行,但你进入皇宫一事,实在冒险,若今日杜老夫人真的被人下毒害死,那这毒害朝廷命妇的罪,总得有个人来顶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月离何尝不明白,正因如此,她才不计前嫌,救活了杜老夫人,也趁机点拨了几句,将祸水引到沈鸢的身上。
“世子放心,月离晓得。”
“只是你今日当众退了与国公府的婚事,侯爷和老夫人这边,你可想好要怎样应对?”
而且月离觉得,今日许氏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按理说自己的养女被人当众退婚,打了国公府的脸面,做母亲的怎么也应该据理力争才对。
可她观今日的许氏,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愤怒,也没有迫切想要替沈鸢出头的意思。
这让月离很是不解。
“我爹和祖母这边,我自会想法子搞定,不必担心。”
随后他望了一眼窗外的明月,低头,伸手在月离如同瓷玉般的脸上划过,声音透着一股沙哑。
“良辰苦短,早些安歇吧!”
烛火摇曳,床帐上印着一双朦胧的影子,直到过了许久方才停歇。
酣畅过后,他神色餍足。单手撑在床上,欣赏着眼前这张如同被雨水滋润过的绝色。
“抱歉,弄脏了阿离的裙子。”
“明日正好休沐,我带你去买两身新的。”
说完便又要欺身上来。
月离美眸一瞪,身子侧开了几分,“可我明日,不,今日还要出诊,你就不能克制一点?”
魏玉寒墨玉般的眸子又染上欲,色,似有些痛苦。
“可今晚的阿离实在太美了,我忍不住。”
月离:……
合着这还得怪我咯?
——
翌日,没等月离去出诊,弄云就来报,“表姑娘,方才沈国公府的下人递来帖子,说国公夫人病重,希望能请您出手相助。”
月离听闻后一惊,忙起身问道:“何时的事?怎么现场才来禀报?”
许氏是她的亲生母亲,月离几乎在第一时间听闻这个消息后,就忍不住担忧。
弄云也是被月离这严肃的态度给惊了一下,忙道:“姑娘恕罪,是世子临走的时候吩咐奴婢,不要来吵醒您,所以……”
月离顿在了那儿,想起昨晚那啥,脸上闪过一道道尴尬。
都怪魏玉寒,昨晚非要缠着她,害自己睡到这个时辰才醒。
“咳!”
月离低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吩咐道:“那赶紧收拾下,随我去国公府吧。”
许氏其实是从昨晚就开始病了。是心病。
从宴会上回府之后,一家四口便齐聚一堂,并对沈鸢展开了质问。
沈鸢开始还极力狡辩,声称车夫贺大牛之死跟自己无关,可当沈行则亲自将调查到的证据摆在她面前时,沈鸢不得不承认了收买杀手刺杀贺大牛一家的事。
然而她却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错。
“那车夫只要活着一天,我便多一分风险,只有他死了,这个秘密才能不被人发现,我这么做,也都是迫不得已,我有什么错?”
许氏被她这番毁三观的言论着实给惊到了,质问道:
“这些年来我一直将你培养成世家女子的典范,可你竟然恶毒到如此地步,仅凭着女子之间一点小小的争风吃醋,便要夺人性命,甚至连人家的妻儿都不放过,沈鸢,难道人命在你眼里,竟如此的不堪一提?”
“你难道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不忍心见你孤苦无依从佛寺带回来,你能过上如今的优渥生活?”
沈鸢自知人设崩塌,索性也将心里的委屈也都发泄了出来。
“说的好听,可你们又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
“从小到大,母亲您让我学什么,我哪怕再不喜欢,也得咬着牙去学,并且还要学的好,得到夫子的夸奖,因为我知道,我必须表现的足够优秀,才能让您觉得收养我是对的。我只是不想让您失望啊。”
许氏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一旁的国公爷扶住许氏,对着沈鸢指责道:“逆女,你母亲一心为你,你怎能如此扭曲她的一片心意?就算你不想学,你母亲也决计不会强迫你。”
“是,你们当然不会强迫我,可我身为沈国公府的女儿,却不能丢了你们的脸呐,这些年我拼了命的让自己成为京城的才女,想让你们以我为傲,还得了侯府世子这样的亲事,我自是感激你们的养育之恩的。
可凭什么却突然多出来一个黎月?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引得了你们的关注,甚至还抢走了我的未婚夫,爹,娘,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你们怎么能因为一点小错,就眼睁睁看着魏世子退婚,连争取一下都不曾?
她一个低贱的商女,本该呆在她的穷乡僻壤,为何要回来争抢属于我的一切,企图鸠占鹊巢!”
说到后面,沈鸢已然状若癫狂,眼里迸发出深刻的仇恨般。
沈行则突然开口:“黎月只是一个外人,缘何会让你如此在意惧怕,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