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
会客厅难得沉默。
他们胜了,却也没那么开心。
“老八,阿月,给你留了什么?”
二月红神情哀拗,看向齐恒的目光有些复杂,她给他们都留了信,有些是一封有些是两封,只有齐恒……给他留了一箱。
他们没有权利去看别人的信,只是心有不甘。
“一个怀表。”
齐恒手里握着那个地上捡起来的怀表,迟迟不敢打开,他怕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
“八爷,我们能看看吗?”
张日山皱吧着一张脸,眼眶微红显然是已经哭过了。
那沙哑的声音配着微红的小脸,瞧着令人心疼。
要是齐月月在这,铁定拿帕子轻柔地给他擦擦,终归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好。”
齐恒沉默了一瞬,便将怀表放在桌子上,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地打开。
那怀表上的照片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竟是如此!”
齐恒眼泪刷刷的往下掉,他似乎明白齐月月消失时所说的话的意思,他们之间跨过了时间,跨过了空间,却从未跨过血脉。
哭着哭着便笑了。
他可以等她的到来,他们之间终归是缘分未尽。
“呵,到头来我就是笑话。”
二月红看着照片上的两人,苦笑出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自己竟喜欢上了好友的外孙女,终归是没有结果的爱恋,一切都是妄想!
“这……可能吗?跨越了时间?”
霍仙姑提出质疑,但这结果却容不得她深思,因为事实摆在眼前。
一时间,众人神情各异。
看照片里齐恒的样貌,至少也得六七十了,他们活到那个年纪还有机会再见她吗?
异人的寿命很长,但平常人的寿命却并不长。
他们活到八九十都算是赚了。
也许,他们不会有再见的时候了。
“那阿月姐姐长得像五爷,会不会她是五爷家的人?”
张日山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到无老狗身上。
这话,确实没毛病。
齐月月至少有七分是像无老狗的,甚至当年他们的相识还是因为齐恒怀疑齐月月是无老狗家丢失多年的孩子。
“他们之间确实有亲缘线。”
齐恒虽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
但他也知道,他跟齐月月之间并没有亲缘线,他不确定他真还能再遇见她吗?
也许她所经历的世界是与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不相交的平行线,互相发生着类似的事情,却从不互相干扰。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的相见便会变得遥遥无期。
“那为啥阿月不姓无?”
“多新鲜啊,五爷家的孩子不负责呗。”
陈皮这一句话,就差点一棒子把无老狗锤死。
也因为这句话,无老狗对自家的孩子管理相当严格,尤其是在情感方面,谁要是敢做渣男负心汉,他绝对会棍棒伺候!
但直到他离世,他都没看见孙女的影子。
甚至一度怀疑,齐恒这狗东西当年在骗他!
长沙保卫战结束之后,九门之人各奔东西。
齐恒带着齐月月留给他的东西一路北上,离开了长沙。
她更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
他答应了她的。
新疆某处地宫内。
“嘭——”
齐月月降落的姿势有点特别,脸先着地的。
考古队顾问兼特殊问题处理司特派员黑瞎子同志,好奇的凑过去,瞧见来人之后发出尖锐的嘲笑,并从兜里掏出手机试图记录齐月月的黑照。
尚且还没从离别的悲伤中走出来的齐月月,下意识给黑瞎子来了个锁喉,并缴了他的手机。
“小老板,冷静冷静!要……要憋死了!”
憋得脸通红的黑瞎子死死的拽住某位还在神游的人的手臂,生怕齐某人一个不察勒死他。
“我消失多久了。”
齐月月快速回神,松开黑瞎子的脖子,认真的问了一句。
“咳咳……一个小时。”
黑瞎子也不问她去了哪,只是老实的回答她的问题。
“才一个小时嘛……”
齐月月扶了扶自己的腰,快速给自己甩了一个愈合如初,但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甩出来。
“艹,忘了!抽干净了。”
快速从兜里掏出魔力补充剂,治疗药水,统统给自己灌下去。
苦涩的味道顺着食道一路往下。
面目稍显狰狞。
黑瞎子下意识往后面躲了躲,生怕某个快要被魔药腌入味的无良老板给他一棒槌。
毕竟,她经常这么干。
“你……还好吧?”
感受到自己脸上已经不是那么痛的齐月月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看起来除了憔悴一点还算不错,至于内心什么感觉就没人知道了。
“还行。墓探完了吗?”
“探完了,他们已经出去了,我本来打算找找你来着。”
黑瞎子快速接了一句,从包里取出水壶递给她,示意她洗把脸。
治疗药水的效果很好,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沾了泥土和血迹的面孔看起来有些狰狞。
主要还是怕她顶着这么一张脸出去吓到人。
毕竟,考古队的小伙子们也不是所有人心理承受能力不错的。
洗完脸,两人就快步出了墓穴。
感受天边炽热的阳光,那莫名的脚踏实地的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
“我又回来了呢!可真好。”
齐月月嘴角带笑,眼神不由得飘远,只是不知道小齐过得如何了。
可惜,他们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1982年。
齐恒难得回国,在长沙城不远处的青云观附近的林子里捡到一个女婴。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她。
是他的阿月啊!
就是不知为何会被遗弃在山林之中,这该死的无老狗,等他把阿月养大,就回去找他算账。
是的,小齐同志并不想把孩子交给无老狗养。
阿月,可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