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头巴脑,已经成为了陈三两家里边的当家菜。
炖得软烂入味之后,喝上点小酒,把老爷子们都吃得美滋滋。
有时候还真不一定非得是名贵的食材吃着才有滋味,也在一个烹饪的技巧上。
早晨的饭,从来都不用陈三两跟着操心,老爷子们都是在三爷的家里边吃。
陈三两在家里边吃完了早饭,尝试着把闺女给拐跑,两次都失败之后,也只能自己往县里溜达。
不过他可没有去农机站那边,毕竟推土机、翻地机,现在都是归农机站管理。而是直接来到了中医院,该做的事情也得做啊。
看到他过来之后,正在接诊的孙志勇本能的就皱了皱眉。
“你没带着孩子们过来,看样子孩子们应该挺好的。”孙志勇说道。
“能吃、能睡,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闹了。”陈三两乐呵呵的说道。
“那你干啥来啊?你生病了?那我给你号脉。”孙志勇说道。
“我也挺好的,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陈三两接着说道。
“那你不是过来捣乱吗?一会儿来患者怎么办?”孙志勇开始赶人了。
陈三两在乎吗?那是一丁点都不在乎,直接就坐了下来。
看得孙志勇更加的无奈了,“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钱了?”
“这个有没有的不重要。您这个月底就该办退休手续了,到底咋考虑的啊。”陈三两说道。
“咋考虑啥啊?我就在家里享受退休生活呗。”孙志勇说道。
“我们是真的要建立一个中医卫生室。独立办公室,还是带休息室的那种。”陈三两说道。
“工资参照您在中医院的工资标准,同时还会帮您把中医需要的东西都给配齐。该采买啥药,咋做药匣子啥的,反正您言语就行。”
“咱们买药材呢,虽然也是经过药材公司。但是咱有要求啊,肯定是要求道地的药材。实在没有了,咱们再去别的地方划拉。”
“同时呢,我们还可以给您颁发一个黑瞎子岭荣誉社员的身份。可别小瞧了这个,这是能够在我们生产队分宅基地的。”
“您要是不想来回跑,到时候在我们生产队给您盖房子。您要是觉得吃点辛苦也无所谓,那我安排人,天天车接车送。”
“还能想到啥福利不?您只管提,只要您答应去。天上的月亮摘不下来,能办到的咱们都会尽量满足。”
“那我就纳闷了,你咋就盯上我了呢?”孙志勇苦恼的问道。
该说不说,陈三两的这些条件,确实是打动了他的心。
从幼时开始学医,这一操持就是大半辈子,怎么可能离开这一行?
陈三两一个“道地药材”的采购,已经让他动心了。
但是他还是有些搞不懂,陈三两这么好的条件,应该会有很多人愿意去的。而且现如今的发展趋势来看,也都是在奔着西医使劲儿呢啊。
“那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您医术好啊。”陈三两乐呵呵的说道。
“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将来我还可以跟周院长商量一下。到时候您要是想培养中医方面的人才,也可以把人往我那里送。”
“最起码能给您打个下手,抓药啊、熬药啊、针灸、推拿啥的,有个使唤人,那不是也方便一些吗。”
“那我再考虑一下吧。”
孙志勇顽强的意志,也有些动摇了。
“还考虑啥啊?这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嘛。”陈三两无所谓的说道。
“咱就说,咱们县里我说您的医术第一略微有些夸张了,但是也就是略微而已。好大夫真的不好找啊,我也得为我们黑瞎子岭的社员们负责啊。”
“周院长,您过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孙大夫呗,眼瞅着都退休了。我说给他请我们生产队去,他还犹豫呢。”
赶过来的周良和很无奈,这个意思,自己还得给你帮忙啊?
不过这个忙啊,好像还真得帮。
“你得管管他。”孙志勇开口了。
“老孙啊,你在职的时候我能管一下。退休以后呢,我可是真的管不了。”周良和笑着说道。
“刚刚从外边回来,看到院子外边停的方盒子车,我就知道这是陈队长过来了。过来呢,也肯定是为了您。”
“其实现在是没有政策,要是有政策的话,我说啥也不能让你这么早的退休。去陈队长他们的生产队,确实是一个比较不错的选择。”
“您看看、您看看,周院长都觉得很不错呢。”陈三两美滋滋的说道。
“刚刚我还听了一嘴,如果你真的有想法的话。将来咱们院的孩子们你随便挑,好好培养就行。”周良和又补了一句。
陈三两挑了挑眉毛,这里边有点小情况啊。
“我刚刚从县里开会回来,县里接下来会在医疗器械方面追加投入。”周良和接着说道。
“但是我发现,这些医疗器械基本上都是西医方面的。在咱们中医方面都比较少,甚至于咱们的采购量还不如人家一台设备的零头。”
“不是说我这边看不着钱,我就眼红人家,而是这个趋势已经凸显出来了。他们能够通过这些医疗器械和仪器快速的培养人,更加清楚的诊断病情。”
“而我们呢?要培养一名能够独立接诊的中医,要多少年?即便是一些成方,你在开药的时候,也是有所增减的。”
“因为你接诊的患者多,能够根据你的经验去判断。可是咱们年轻的医生呢?他们有那么多的患者积累吗?”
“久而久之,这个事情就不好办了。在以前,伤寒杂病的医治,更是会成为衡量一位中医医术的标准。”
“但是现在呢?打上一针,病就好了一大半。除非是一些疑难杂症有些难处理,但是换到咱们这边来,那也是很棘手的啊。”
“周院长啊,您这是有了危机感啊。”陈三两插了一句。
“对,你说得很对,我们确实有了危机感。”周良和苦笑着说道。
“其实从我们院和县医院这几年的发展上看,也能看出来啊。他们变成了啥样,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刚来的时候啊,那时候老孙还经常发脾气呢。这都多少年了?老孙都要退休喽,时间不等人啊。”
这句话说得有些落寞,又有着几许心酸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