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骑奔腾,雷霆般轰鸣震撼定襄古城,如浩荡之大军,铁骑咆哮,响彻九天。
“竟然是唐军!怎么可能……”
“他们怎敢直抵我方领土!”
程处佑的呼喊穿透寒夜,犹如晴空霹雳,令颉利可汗面如土色,惊骇莫名!
尽管大唐疆域远离此地,并非咫尺之遥,然而几千里迢迢,大唐之师竟如幽灵般悄然而至,兵临城下,竟敢破门入城!
难以置信,如果没有那一道警钟响起,他们岂非将在酒醉歌舞之中,成为阶下俘虏?
面对惶恐不安的颉利可汗,执失思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可汗懦弱犹疑,时而骄傲自大,往往拒他人的建议于千里之外。此刻关键时刻,他又该如何隐藏恐惧?
将领的勇气会影响士气,统军将领一旦失信心,何以鼓起麾下士卒之勇气?
他的慌乱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对面那些壮志凌云的人!“可汗,他们不过区区二十骑,若速决战斗,关门固守,黑夜之中守城优势远大于攻城。”
“此时夜晚,敌我形势已判明,当以防守为主。且寒冬之夜,大唐士卒想必也难耐此寒冷,若我方谨慎应对,联合各部,静候退兵之机!”
执失思力的话恰中李靖心弦,精准把握住其担忧——久战无果,大军需休整之所,寒冬将逝,唐军若撤退,东突厥将得回草原,彼之长项所在!
“行动,快!遵从执失将军计策,立即扫清来犯者!”执失思力一语镇心,颉利可汗这才略感安心,重振威严。
唐军迅速逼近西门,此刻,程处佐早已找好了御敌之物。程处佑与众兵将城墙上桌子、木板统统搬下,增设防御箭矢之力,虽非固若金汤,亦足抵挡一番攻击。
更巧妙的是他们在门边布设铁栅栏,构造成阵,以阻挡敌人马阵冲袭;半敞的城门则留待敌后,以防其他突厥兵前来围堵,一旦出现,可随时封闭。
若是敌人未曾包抄后路,只需待李靖援军到达,也能快速开门放兵入城,支援前线。
程处佑已是竭尽所谋,生死存亡,听天由命。“众将士,敌兵压境,箭已上弦,只需待其踏入射程!”程处佑手握弓弩,背上箭囊饱满,这些都是行军时备下的。
弓弩既适用于偷袭,又有远程压制,唯有近身之战稍占下风,而此刻延缓才是关键,拖延一刻是一刻!
敌军逼近,程处佑瞄准前方骑兵,默候时机。“开弓!首波齐射!”
命令一发,众人分为两拨,每队五人交替施箭。换弩间隙,另一组接应而上,周而复始,确保不断箭!
伴随着“嗡”的弦鸣,疾箭破空,直扑前驱的马骑兵。五箭如神笔勾勒,目标无一失准,五个突厥兵纷纷中箭坠马!
与此同时,苏定方领四人再次射击,又是五名突厥兵马倒尘埃!
刹那间,十个突厥骑士命陨黄泉,所乘战马亦受波及,无力再行,成了挡在后来者的屏障。程处佑瞄准、发射、换弩、再瞄准,一系列动作犹如机械重复。每当一套动作收尾,总有突厥骑兵倒下,敌方锐气渐消!
突厥士兵逐渐学会躲避冲击,在射箭还击中前进,突厥本是马背上的部族,箭术与马术皆非大唐士兵可比!
程处佑等人以木板作盾,然而在疾箭疾如闪电的攻势面前,这防护仅微乎其微。不久,箭矢耗尽,突厥骑兵也所剩无几,而十人或多或少已受伤痕。
程处佑身上已有二道箭创,幸亏躲避及时,仅为划伤,而他人就没有他这般好运。除了苏定方略轻,八人均中两箭,甚至有一人身受四矢,尤为惨烈者,一箭刺穿锁骨,贯穿至背!
血染衣裳的重伤战士,痛楚难忍,仍然忍痛连连射箭回击对面突厥军!然此时,步步进逼的步兵开始形成合围!
遍地残躯,令颉利可汗惊骇不已,他未曾想到,仅仅十人竟然杀敌近百,实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