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朝清晨,阳光明媚万物生长,不同往日的是我们不在梅园,而是在漠河宾馆。
上午我们早早起来,俺抱着张起灵,张起灵跨坐在老夫的腿上,我们就这样在马桶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身子还有点黏腻,我们擦干净出门吃早餐了。
早餐是齐黑瞎买来的,包子油条豆浆还有稀饭,和在梅园早上吃的一模一样,毫无新意,俺老婆昨晚辛苦卖力在上面伺候我,很耗费体力的,俺得给他弄点好吃的。
“老婆你等着,俺去给你碗饺子。”
老夫去外面买了份玉米猪肉饺,结账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张海楼和黑瞎子那两傻逼肯定要和俺老婆抢吃的,干脆一股脑买了三份。
把饺子带回去果真如此,两傻逼争先恐后抢饺子吃。
老夫不管他们,温柔地给张起灵喂饭。
“老婆,张嘴嘴。”
张起灵张嘴。
“老婆,昨晚你好辣。”
张起灵继续吃饭。
“老婆下次还用昨晚那个体位好不好,真的很爽,就是辛苦你了。”
张起灵点头。
“老婆今晚我们也来好不好?”
一直在我们旁边沉默的张海楼坐不住了:“今天我们出境,晚上估计在车里,你们打算在后座位做?当老子和傻逼齐不存在吗?”
“你俩在驾驶座和副驾驶,把耳朵捂上眼睛闭上,不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齐黑瞎大为赞同:“好!到时候看不见全凭感觉开车,出事了直接上天下地,我们盗墓三剑客加哑巴,在阴曹地府也能过上好日子。”
张海楼觉得不错,两人对视一眼,相互击掌为快。
吃完早餐后我们回宾馆收拾东西了,张海楼把俺和张起灵拦下说是有人找我们。
老夫问他是谁,海楼说是漠河里张家的接线人。
“哦,你们还真找着了?”俺说。
张海楼:“不是我们找的,是他自己出现的。”
张海楼带我们回到宾馆,然后进入一个小包间。一名身材消瘦,面容清癯,手持青竹杖的老者坐在椅子上,见我们来了他站起身来行礼,嘴里恭敬地喊族长好,族长贵安,夫人好,夫人贵安。
老者把主位让给张起灵,自己坐到右边的椅子上,俺走到主位左边的椅子上坐下。
接下来老者跟张起灵报道漠河张家人的行踪,族里派遣任务的进度,还有本地张家人的日常事务,哪名族人要结婚了,哪家分支又生了胖娃娃,给族里增添人丁。
张起灵安静喝茶听他讲话,没有打断他。
老夫则托着下巴仔细观察这位老者,他满头银发如霜雪,脸上皱纹如山川沟壑,瞧见他的岁数就应该是一名老年人,在普通人中本应该很正常,但在张家人里却显得像个异类。
张家人长寿,老宅里遍地的百岁老人,并不稀奇,但他们即便很老很老了,面容依旧如初,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没有差别,老年人身上的特征,皱纹白发他们都没有。
俺还是第一次在张家人身上看到了普通老人该有的特征,老者脸上的细微,头上的白丝,干瘪的皮肤,一副云淡风轻看破红尘的样子,象征着他已经垂垂暮年,快及大限。
老夫才反应过来,张家人并不是长生不老,他们只是长寿,比普通人活得久而已,比普通人衰老得慢而已。
如果老人身上的特征出现在张家人身上的话,就已经说明他年纪已经大到某种不能理解的程度了。
老夫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包间,出了门俺在外面的走廊上看风景,一股冷风吹来,直往俺衣领里灌,激得我生冷。
太冷了,中国最北边的城市不是一般的冷,我们还要继续往北边走,接下来的寒冷才是彻底的冰冷刺骨。
老夫把领子裹紧一点,齐黑瞎也出来了。
他点了一支烟,说道:“你要不猜猜里边那个张家人今年多少岁?”
老夫抬头看天,随便猜了一个数字:“800?”
齐黑瞎笑着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张家人是长寿但也没到这个地步,按理来说麒麟血越霸道活得越久,他要真能活这么久,早该是张家起灵了。”
老夫也笑着调侃:“说不定他真是张起灵,是前几届卸任的族长。”
齐黑瞎露出大龇牙,表示赞同:“说的不错。”
回到包间,里面只剩下张起灵,老者和张海楼已经不知所踪,屋子里什么都没留下倒显得有几分冷清,张起灵坐在主位上喝茶,他在那里周围更是冷了几分。
“老婆他走啦?”
张起灵点头,他说今天留下明早再出发,他得亲自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张起灵说:“他和你关系匪浅。”
老婆口中的他便是那名老者,那时老夫并不知晓老婆说的关系匪浅是什么意思,但俺偏偏要往黄色的方向去想,以为张起灵觉得我和他有一腿。
“老婆!俺和他清清白白,没有一点关系!俺发誓俺这一辈子只和你睡过,其他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活的死的人的兽的都没有碰过!”
俺差点给他跪下了,齐黑瞎看形势走我两中间,一副欠打的样子,就想看俺给他跪下。
张起灵见老夫想岔了,只是微微摇头,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可能有血缘关系。”
啊?血缘关系?难不成那老头是俺亲戚,他是俺爷爷?!
那时老夫还不晓得,老婆的话无疑给俺一个提醒,俺父辈祖宗就是张家本家一脉,麒麟纹身麒麟血液。
老夫的母辈大概率也是张家本家人,就凭张家千百年禁止与外族人通婚的铁规,起码有九成概率,不十成。
齐黑瞎抱胸观察老夫,他凑近了我,摸着下巴仔细端详,他离得太近了,俺往后仰了一点。
“傻逼瞎子,你要和俺一吻定情吗,嘴巴都要挨老子脸上了!”
齐黑瞎没回答老夫的话,而是提起另一件事情:“还挺像的。”
“什么?”
他说:“老头那副清风道骨,超凡脱俗的模样是和你挺像的,我估摸他曾经也是个道士。”
张起灵用手敲着桌子,淡漠道:“他是张家第二十五代族长。”
老夫和齐黑瞎同时看向张起灵,我俩的目光都带了点诧异。
张起灵说:“张家每两百年换一代族长,上任期满后,前任族长把家族事务交由现任族长手中,退居后位,大多担任十八位族老之一,管理家族内部不重要的事务。而他没有留在本家,而是把事情交代好后来了漠河。”
齐黑瞎问:“为什么来这里?”
张起灵摇头。
房间陷入沉默,老夫不禁思索,俺没记错的话老婆是张家第二十七代族长,张岂山爷爷是二十六代族长,那老头是张家第二十五代族长。
如果真如老婆所说俺和他是亲戚,老夫就是前前任族长的后代,跟张岂山在家族的定位差不多。
老夫自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在下完麒麟青蛇斗后,回去查老者的身份与自己的关系,只不过没过多久,老者大限已至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俺没来得及去见他最后一面。
之后俺前往张家老宅去打听老者以往的事迹,张家经过百年洗礼,以及内乱和外患之战,当年那些人早已经不在了,很多事情无从查证。
老夫和他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爷孙之情,无人知晓。
漠河宾馆,午夜十二点。
老夫和张起灵在窗边亲密,他脸色潮红双目带水,死死咬住下唇不发出一点声音,一副清冷倔强样儿实在惹人怜爱。
他大汗淋漓,身体黏腻,特别烫,胸口上的麒麟发着红色的暗光,在黑夜里格外耀眼。汗液划过肌肤流淌在纹身上,看得俺心痒痒,想去亲吻那只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的麒麟。
就在老夫俯下身亲吻时,张起灵一把将俺推开。
“呃!”老夫跌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一般来说床笫中的推搡来回是夫妻之间的调情,推拒挑拨,别有一番风味。但俺老婆力气太大了,他一个伸手,老夫也没留意,结果啪的一下摔地上。
俺在地上抬头看他,张起灵坐在窗台上低头看我,我俩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老夫从地上站起来,把他转过去,让他背对着我,面对着外面的雪景,然后俯下身亲吻他的脖颈。
一番火热。
冥冥之中,在老夫看不见的地方,身上的青蛇纹身隐约出现,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暗青色的光,与下身的火麒麟交相辉映。
青蛇与麒麟相交。
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张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