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梅园里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其震撼程度震耳欲聋,变态程度瞠目结舌。
张海楼因为出远门而免受其难,还好他不在,他要在的话也要成为受害者之一,加入我们内裤受害者联盟。
没错,我们三个的内裤不见了!
其实内裤不见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可能是被风吹走了,还可能是收漏了几条,还可能被白眼狼叼走了。
但连续半个月条条失踪就很奇怪了,连一条都不给我们剩,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到最后都没有可以穿的内裤,只得去穿吴峫和小花的。
两个小朋友的内裤在尺寸这块就不行,我们穿上就破。张起灵身材精瘦,细腰窄胯,勉勉强强挤得进去。
穿好后他扯了扯内裤边缘,内裤紧绷绷的,瞧着就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内裤边缘勒出几条红痕,他有些郁闷地把内裤脱了,直接套上个大裤衩就走出去了。
老夫穿的是小花的内裤,因为我们一直把小花当女孩子养,所以给他买的内裤都是粉嫩内裤。
内裤上有蝴蝶结、蕾丝花边、草莓图案,简直激发老夫的少女心,两腿一跨直接套上去,结果撕裂开来了。
“哈哈哈,疯子你一把年纪,穿小孩子内裤害不害臊啊。”齐黑瞎无情嘲笑,同时他套上吴峫的内裤,还没有包裹到臀线上去,内裤刚到膝盖那里,就撕裂开来。
黑瞎子看着手里的内裤若有所思。
俺反过去嘲笑他:“看来你对自己身材没有自信啊,我们之中就你最壮你知道吗?”
齐黑瞎将那块烂布丢地上,用手把跟前的头发撩上去,贱贱地吹了口气道:“那当然。”
他丢别人内裤的不良行为,恰巧被刚进门的两位小朋友看见,吴峫牵着小花的手,盯着地上那条他最喜欢的黄色小狗内裤不知所措。
同时小花看着俺手破烂的草莓蕾丝内裤,抬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两位小朋友不知道自己的内裤到底做错了什么,被糟蹋得惨不忍睹,原本还好好的现在就是一块烂布。
吴峫走过来夺过黑瞎子手里的黄色小狗内裤,略微有些鼓气看他。
齐黑瞎笑笑:“回头给你买十条新的。”
吴峫委屈地点点头。
院子里几声踏步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来人正是张起灵。
他进来后将门关上,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子往桌子上一扔,对我们使了个眼色,没等我们反应,他进里屋了,留大伙在堂屋里你看我看,揣摩他一系列行为举止背后的原因。
齐黑瞎越过老夫,径直往桌子走去,拿起塑料袋笑了笑,他打开袋子向我们展示里面是什么。
老夫凑近一看,竟然是好几条黑色内裤。
我们正要换上内裤,吴峫把小花的眼睛蒙上,齐黑瞎把内裤换好裤子穿上,就把小花抱走了,吴峫屁颠屁颠跟着他们走。
俺把衣服裤子换好,拾起地上的脏衣拿去后院水池里洗。
梅园的衣服基本上是俺在洗,洗完了就晾后院挂绳上,就等它们自然风干,不知道为什么近些日子我们三个的内裤老是不见。
要说是风吹的,什么不正经的风专挑内裤吹,而且只吹我们三个的内裤,吴峫和小花的内裤保存完好。半个月下来我们三个是一条能穿的都没有,还好张起灵出门买了十八条黑色内裤。
要说是收漏的,一条两条收漏倒有可能,数量太多不算在考察范围内。
要说是白眼狼叼的,呵,那条死狗只稀罕张起灵的内裤,俺和黑瞎子的内裤它根本不感兴趣,别说用嘴叼了,要是让它用爪子拿,它都嫌脏。
所以为什么我们的内裤会不见!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一定要调查出来,毕竟俺老婆的内裤也不见了,万一是哪个爱慕张起灵的死变态,分不清哪条内裤是俺老婆的,干脆全偷了拿回去使劲吸,使劲蹭脸。
想起那场面老夫立即怒发冲冠。俺回忆以前那些满面油光的达官显贵,对俺暗送秋波挤眉弄眼,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乎,老夫当晚就在后院里守株待兔,打算逮到那个偷男人内裤的死变态。偷谁不好非要偷我们的,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天杀的变态!
“唉,白眼狼你别过来。”
外面打更人在敲鼓,已经是丑时四更,天寒地冻。老夫裹着一件黑色外套,趴在草丛中守株待兔。
白眼狼似乎察觉到异样,摇着狗尾巴往这边来。
俺正聚精会神,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挂绳那边。今天刚洗了四条内裤,两条黑瞎子的,一条老夫的一条张起灵的。
四条内裤正挂在晾衣绳子上,随着微风而飘荡。
老夫集中注意力,视线始终聚集在那边,因为太专注了,没注意到一股骚臭味的热流往俺脑门下滴,等老夫反应过来白眼狼已经尿完了。
“啊啊啊!白眼狼你死定了!”
妈的天杀的白眼狼老子明天一定要把你炖了吃狗肉!一把烫水把你狗毛给烫下来,再拿黑金古刀割喉,然后开膛破肚,尸首分离!
(与狗打架中)
这天晚上老夫在后院盯梢,但没等到内裤大盗的光临,倒是等到了黑瞎子的暴揍。
俺和白眼狼打架吵到他了,他穿着个黑色大裤衩走出厢房,话都没说,直接把老夫暴揍一顿,连着被揍的还有白眼狼。
黑瞎子打完后仰天深呼吸,气消了再双手插兜,迈着大步离开了后院。
今晚,俺和白眼狼坐在后院吹冷风。
第二天早上,老夫抱着白眼狼从草丛中醒来,意识清醒后就急忙跑去挂绳那边,四条内裤挂在上面完好无损,难不成内裤大盗歇业了?偷累了要休息一天恢复体力?
显然老夫想错了,后面几天晚上俺依旧在后院蹲守,结果是我们都没有再丢内裤。
齐黑瞎放宽心,他心情豁然开朗,感叹道:“内裤大盗可能被别家逮着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们没内裤穿了!”
老夫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之后几天俺依旧在后院蹲守,内裤没在丢了之后,老夫逐渐也放下警惕了。
终于有一天,内裤又不见了!
那天老夫从床上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堆人围在床边。
“卧槽。”俺吓了一跳,“干啥呢这是,难道俺要生了你们都来看?”
他们来看总归是有理由的,显然不是因为俺生孩子,是另一件事情。
齐黑瞎给老夫盖好被子,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内裤又不见了。
老夫当场惊坐而起,左右慌张道:“内裤大盗重返江湖了?”
大伙互相交换着眼色,神情不一,似乎各怀心思。
在老夫疑惑的目光下,齐黑瞎说明了缘由。
大概是齐黑瞎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老夫像禁婆那样从他身边飘荡过去,他觉得很奇怪,就跟上去,恍然看见老夫没睁眼睛的脸,显然是在梦游。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永远也不要叫醒一个正在梦游的人,不然他很有可能受到惊吓,或者丧失记忆,出现精神混乱,最坏的结果是永远醒不来。
齐黑瞎选择静观其变。
老夫慢悠悠走到后院,在挂绳边停下,然后在齐黑瞎的面前,把晾着的内裤取下来放进腰包里。
干完偷内裤的勾当后,俺又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卧室,把内裤放进衣柜中最底下的格子里,然后走到床边,回到张起灵身边睡了过去。
就是这么一回事。
齐黑瞎说完还走到衣柜那边,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最下面的格子,一堆内裤从里面争先恐后地挤出来,有的还掉在了地上。
老夫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偷内裤的猥琐大盗,竟然是俺自己。
俺有梦游症吗?俺还是第一次知道。
老夫抱胸,撇撇嘴道:“你说的话有一个地方不成立,俺有梦游症张起灵会不知道吗?俺会当着他面偷他内裤?”
每天晚上老夫和老婆相拥而眠,我们共同进入甜梦的梦乡。
按理来说张起灵警惕性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了他的耳目,俺在他身边躺着别说起夜了,就算老夫晚上因为做噩梦眨了下眼睛,挑了下眉毛,他都会察觉到。
俺翻个身他都会醒,别说起来偷内裤了。
所以要么是黑瞎子在胡编乱造,俺根本没有偷内裤;要么是俺真的梦游了,张起灵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说。
老夫将视线移老婆身上,冲他眨眨眼,暗示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老公有所隐瞒。
张起灵没有回避,他冲我点头,用意很明显。
老夫立即瘫倒在床上,吴峫和小花上来扶我。
当天下午我们就去了心理诊所,里昂先生貌似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俺还没开口和他唠嗑几句,他就把几盒药塞进老夫手里。
“梦游症是吧,前几日张先生来过,他把你的症状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了,关于你的精神病那天下午我们谈了很久。”
里昂先生看向张起灵的目光带着些许赞赏:“子墨你的先生很在意你,我们精神诊所很少有像他这样体贴的家属。”
原来是这样啊,老婆并没有不在意俺,他早就知道俺有梦游症,他没有揭穿老夫是内裤大盗的身份,没有内裤穿也不委屈,而是默默地去买新的。
完事了还得跑去医院里咨询,问里昂先生怎么治,一问就是一个下午,呜呜呜他真的好爱我啊。
里昂先生说得对,精神诊所很少有像他这样体贴的家属。大多数家属并不把心理疾病当回事,认为只有身体上的疾病才是病,身体实打实受到伤害才是真正的伤害,而心理上的病就是矫情,是在装,是在无病呻吟。
家属此种态度不仅起不到正面治疗的作用,还会加重病人的病情。
精神诊所外有很多家长抱怨,典型的就是抑郁症患者的家长。
他们会说就是心情不好,看什么医生,完全是乱花钱,我们这么辛苦不都是为了你吗,挣点钱都给你花了,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我们一天天的压力大,我们容易吗,完事了你还抑郁上了......
通常话还没说完,孩子就从窗户跳下去了。
唉。
里昂先生单独和张起灵说了一些话,说完张起灵朝我走来。
他牵起老夫的手,带着我们走向温暖的家。
就这样内裤危机结束,大伙再也不怕没有内裤穿啦!
呵,是以老夫晚上睡觉被捆在床上的自由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