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张家情报网所提供的位置,老夫连夜坐驴车赶过去,很快到达越南与中国边境地区。
俺去城里买了件白色的西装,穿上去甚是好看,俺还去做了个风流倜傥的发型,再买辆黑色轿车,然后风风光光地去越南接俺老婆回家。
塌肩膀的话给了老夫一个警示,张起灵不可能无缘无故丢下他老公一个人失踪,其间必定发生什么了变故,而张家遗传疾病天授就是最合理的解释。
张起灵有很大可能性失忆,天授伴随的痛苦刻骨铭心,这使身为神明无比强大的张起灵瞬间变得脆弱不堪,任人拿捏,被人欺骗绑架流亡在境外。
是老夫失职了,那天俺下山前往村庄去给张起灵买西瓜,独自留他一人在吊脚楼里,给了坏人可乘之机。
老婆,是俺的错,俺没有时刻在你身边保护好你。以后俺就跟个狗皮膏药粘你身上了,再也不分开了。
老夫抹掉眼泪脚踩油门,飞速前往越南村庄。
“行行行,别哭了,哑巴会没事的。”齐黑瞎伸手过来抹去俺的眼泪。
这人是刚才在西装店里遇见的,俺当时正在挑选西装,突然和齐黑瞎撞上,他今天穿得人模狗样,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听他解释,他接了个单要下大斗,雇主是个远近闻名的女富商,长得漂亮人也阔绰,性格泼辣出手大方,直接给了他好几万让他去西装店买件好看的衣裳,陪她出席酒会。
“哟,你还真傍上富婆了?”
齐黑瞎摆摆手:“那倒不是,那款儿姐是解九爷的旧相识,听说两人是在日本留学时认识的,后面解九爷回国两人就没了联系。她找我一是因为黑爷我名声在外实力强悍,她缺个身手好的保镖保护她下斗,二是因为我与解九爷相识,她或许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
老夫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哇塞,这么说是情债呀。”
齐黑瞎也赞同:“你也这样觉得?黑爷我的直觉越来越准了。”
老夫想道:“你说他们还有机会吗?”
齐黑瞎嗤笑一声:“能有什么机会,解九爷孙子都有了,那款儿姐放着身边十八九岁的小鲜肉不谈,专找一个老头儿谈黄昏恋?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老夫点头道:“这么说也是。”
西装店里,俺扯了扯领带,齐黑瞎过来替俺整理穿着,他嬉笑道:“穿这么正式?是要去和哑巴约会吗?你们小两口老大不小,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腻歪,受不了受不了。”
老夫瞥他一眼,这人平日老和张海楼在一起,张海楼是张家南部情报局的探子,南部档案馆的老大,张起灵失踪的消息张海楼不可能没告诉他。
“张起灵失踪了你知道吗?”老夫问他。
齐黑瞎也不再装聋作哑:“知道,我还知道他在越南,被当地人送去吊尸,四阿公救了他。海楼已经派人去确认了,如果那个人就是哑巴的话,我们就去把他接回来。”
陈皮是第一个看见张起灵的人,他去越南寻斗,当地人带他去一个墓里探寻,去的时候还抬了个笼子,里面钻出来一个浑身赤裸脏兮兮的男人。
陈皮一眼就认出他是张起灵,当场解救了他,向张家情报局传递消息。
“橘子皮真是个好人哎。”老夫感动流泪。
齐黑瞎笑而不语。
然后俺换了件白色西装,上面点缀着少许金色的水晶,看起来低调奢华贵气。
老夫还去做了个风流倜傥的发型,原本那发廊师傅是要做那种把前面全部头发梳上去的油光大背头,他还拿剪刀要把俺长长的头发剪掉。
齐黑瞎夺过剪刀,过来给俺理发。
他把外层的头发剪短,从头顶到下面依次剪短,具有明显的层次感。最里层的头发剪到肩膀处,然后将两缕长发垂到肩头,落到锁骨下面一点点。
额头做了个中分,有些微长的发丝遮住部分眼睛,俺将扎眼睛的头发别在耳后。
齐黑瞎伸手整理,将头发弄乱,老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自己像个具有文艺气质,搞艺术搞得有点神经质的男生。
据说很多艺术家或多或少都有点精神疾病,俺以前在德国学美术的朋友,被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过得好不好。
齐黑瞎说道:“大清早亡了,封建社会已经过去,疯子你再留长发就算个异类了,指定要被卫兵抓去破四旧,胸口戴个牌子游行示威。”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香水,喷到俺头上:“看我给你剪的头发,不长不短刚刚好,好看吧,哑巴见着肯定把持不住,当场脱裤子求......”
老夫打住道:“停停停,好了我们走吧。”
老夫抓住他手腕往车里走,俺花好几万块钱买了辆黑色轿车,现在打扮得光鲜亮丽去接张起灵。
如果他真的被天授的话,是有忘记俺的可能,忘记......
他不能忘,他敢忘,他要是真敢忘记老子,俺把他关梅园地下室,双手吊在墙上,戴上口枷,天天(哔~),然后再用点道具,鞭子什么也准备好,再(哔~)
等他什么时候想起我了,我再放他出地下室,但要带着项圈,将他活动范围扩大到整个梅园。
哼哼,他要是敢忘记我,我一定要给他留下刻骨铭心的教训。
无论怎样,老公是不能忘的!
上次他发生天授,只是忘记关于张家的事情,没忘记老夫,真好,我当时还很庆幸,厚脸皮地去找大舅哥炫耀。
“大舅哥张起灵没忘记俺,他好爱我啊!嘿嘿嘿他是不是忘记过你,那该怎么办呢。”
俺被大舅哥扔出去,他还放狗来咬俺,张家的狗可不是吃素的,老夫屁股被咬了三个印子,超级痛。
后来张海幸因为这件事情找过老夫,她说她哥哥对张起灵忘记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希望俺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老夫知道自己错了,低头垂眸去找大舅哥道歉,还拿张起灵的旧物送给他当礼物,大舅哥才勉强原谅了我。
张海客很在意张起灵,正因为太在意,他对张起灵曾经天授而忘记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后面虽然想起来了,但对于小时候放野中的一些细节,张起灵依旧浑然不知。
张海客安慰自己,小官能记个大概也不错,至少比完全忘记好。
老夫现在能对张海客感同身受,俺不仅希望张起灵能记得以前的事情,还希望他记得清楚,我们在一起的各种细节,小到曾经说的每一句不起眼的话,都希望他能记得。
回忆这种东西尤为珍贵,应该早点抓住。
老夫在某个文具店停下,买了笔记本、钢笔和墨水。
齐黑瞎一眼看穿老夫的想法,双手枕在头后面,双脚放到副驾驶台面上,讪讪道:“哑巴可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啊。”
老夫把东西放好,系好安全带点火开车:“我会逼他写。”
齐黑瞎笑道:“其实历代张起灵有一个专门记录族长言行、经历的人,替张起灵保管记忆。”
老夫:“俺知道,德仁喇嘛,张海楼和俺说过。”
其实对于张家族长来说,写日记并不是储存记忆的好方法,笔记本会丢,找不到怎么办。要是天授失忆的话,压根就不知道笔记本放哪里去了。
万一笔记本被有心之人捡到,张家秘密一览无余,到时候会出大乱子。
所以历代张起灵不会用写日记的方法储存自己的记忆,换为一种更保险妥善的方法,一类专门记录族长言行的人训练出来,他们被称为德仁喇嘛。
德仁喇嘛与张起灵一样,是一种职位,历代相传,前一个德仁喇嘛死后,他的徒弟会被选为下一任德仁喇嘛。
老夫:“虽然有德仁喇嘛了,但俺还是想让张起灵写日记,俺会替他保管笔记本。”
齐黑瞎看向车外后视镜:“好主意。”
车辆飞驰而过,开往无人的荒野。
老婆,俺来接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