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阿四坐在墓穴的一角,低头沉思。
那天,他把从墓穴里拿出来的簪子送给他师娘,他觉得簪子好看,配得上师娘。
仔细想想从那天后,师娘的身体逐渐变得越来越差,老是咳嗽,脸色也一天天变差,她越来越瘦。
师娘生病了,师父找遍天下神医也无用,他还责怪过师父,治不好他师娘。
于是他自己想办法,不断打听道上传闻,终于寻到消息。
下墓前他还在沾沾自喜,嘲讽师父无用,救不了师娘,自己能救她。
现在看来,他就是个笑话。
原来害死他师娘的是他自己。
陈皮苦笑一下。
这一幕被刀疤看在眼里,不由地愣怔。
陈皮发现他的存在,厉声道:“怎么,你有事?”
刀疤连忙跪下爬过去,眼里是崇拜:“四爷,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刀疤的性命从此就是你的了。”
刀疤当即给他磕头,捧住他的脚。
陈皮厌恶地踢开他,不免嘲讽道:“你的性命能值几个钱?”
他没有救他,青眼狐尸给所有人制造梦境,另外两个伙计陷入梦魇,再也醒不过来。陈皮将他一路背到主墓室,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拿他去趟机关。
每次危机发生时,张起灵和黑瞎子都能轻松解决,这人才能活到现在。
算他幸运,遇见两个救他的小神仙。
刀疤又跪回去:“我能为您上刀山下火海,趟子弹,不顾一切冲在您前面,四爷以后就让我跟着您吧。”
“您救过我,以后我这条烂命就是您的了。”
陈皮阿四笑而不语。
这场面被老夫看在眼里,俺唾弃他。
上次在那两个张家人的鸳鸯墓里,俺也救过他,差点还死掉,如果不是老婆突然出现的话,俺就出不去了。
事后他一句感激的话语都没有,这次下斗俺去和他打招呼他居然还不理我!
我还以为这家伙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没想到陈皮救了他,他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同样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搞区别对待,岂有此理!
收拾好东西,老夫走过去,陈皮见我过来,神色放松了不少。
“怎么了梅先生?”他的语气柔和。
“我们快些回去吧,丫头的病耽误不得。”
陈皮慎重道:“好,我们这就走。”
进墓穴难,出墓穴容易,前面的机关已经被张起灵解开,后面我们走的时候,就没那么困难。
很快我们出了墓穴,来到车里。
张起灵是光着上半身的,身上还有血液,不知道是血尸的血,还是青眼狐尸的血,将俺老婆弄得脏兮兮的。
俺用矿泉水去沾湿毛巾,擦干净他身上的污渍。
他的皮肤真的很白,常年下斗几乎见不到太阳,白是有道理的。老夫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污垢,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这就是麒麟肉吗,好想吃一口,嘻嘻嘻。
车窗外的风吹进来,冷飕飕的,俺老婆还是光着上身,要是吹感冒了怎么办。
“臭瞎子,快把窗户摇下来,俺老婆感冒了你拿医药费吗?”
“凉快得很啊,哑巴你不凉快吗?疯子你放心吧哑巴他身体素质好得很,我们全吹发烧了,他都不会感冒的,你别瞎操心,跟个老妈子似的。”
“你!”
齐黑瞎对俺这种过分溺爱的行为表示唾弃,张起灵身体素质好是众所周知,他觉得老夫不应该担心。
外面的风很大,俺老婆的肌肤冰凉凉的,俺脱下道袍外套,给他穿上。
“老婆辛苦了,累了吗?睡觉觉吧。”
张起灵顺势在俺的怀里躺下,闭上眼睛。
在墓穴里老夫深陷梦魇,醒不过来,是老婆一路背着俺去到主墓室的。
路途危险,机关重重,还有粽子血尸。张起灵在有俺这个拖油瓶的前提下,还能无伤抵达主墓室,砍下青眼狐尸的脑袋。
呜呜呜,老婆辛苦了,老婆真的好爱我啊。
车飞速开在原野,很快就到城里。
我们火速前往红府,红红坐在床边,看着日益病弱的丫头,神情憔悴。
当我们将解药给他的时候,他差点就要跪下。
齐黑瞎和张海楼同时扶住他。
“哎哟喂二爷你可别这样,黑爷我受不住啊。”
老夫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感激我们,也别觉得亏欠,我们是一家人。”
二月红喉咙一酸,两眼红红,欲言又止。
丫头服下解药后,脸色日益红润起来,瘦弱的身子也变圆润了。
后来红红和她经常会来梅园玩,我们经常一起打麻将、斗地主、唠家常。
偶尔也会比武切磋,张岂山和张驲山也会来。
老夫经常被他们虐得体无完肤。
我们几个的武力值大概是,张起灵>黑瞎子>二月红大于等于张海楼>张驲山>张岂山>俺。
没错,老夫即便每日刻苦训练,战斗力还是垫底。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呢,明明俺那么努力,每天鸡都还没叫,就起来练功,偶尔和老婆对打。
老婆一直让着俺,不使出全部的力量,给俺一种俺还可以的错觉。
直到和众人在一起比武,他们可不会让着老夫,将俺虐得体无完肤。
最不留情面的就是齐黑瞎,将俺按在地上打。
老夫直接威胁他:“臭瞎子,你千万别落到俺手里!”
上次他卡在洞口里出不来,俺逮住宝贵的机会,整死他丫的。他千万别让俺找到机会,下次他更惨。
齐黑瞎踩住俺的肩膀,笑得欠打:“黑爷可不会在一个地方吃两次亏。”
日子一天天过着,安逸舒适。
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只是偶尔俺会做噩梦。
上次在墓穴里被青眼狐尸拉入梦魇,梦里面张岂山和红红为了俺打起来了。
老夫劝也劝不住,实在无奈。
这些天俺也经常梦见他们,梦见他们为了俺打起来了。
红红说:“梅子墨是我的!”
张岂山也说:“他是我的!”
然后他们就打起来。
老夫在旁边劝架:“住手!住手!都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吓得俺从梦中惊醒,满头都是大汗。
不是,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
都说梦境是现实的反应,梦里面并不完全是虚幻的,老夫不禁瞎想。
二月红和张岂山是不是喜欢我啊?只是他们知道俺喜欢张起灵,碍于情面藏在心里不说,然后传梦给俺,以表心意?
真的是这样吗?
后面连续几天,老夫依旧梦见他们,梦见他们为了俺打起来,俺不断劝阻。
梦的次数多了,俺晚上就不敢睡觉,怕又梦见他们。
白天看见他们更是仓皇逃走。
终于有一天,二月红拦住老夫,将俺拉到房间喝茶。
丫头也在房间里。
二月红抿茶开口:“子墨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能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和张岂山,喜欢俺又不说出来,还传梦给俺。
老夫幽怨的看着他。
二月红蹙眉:“到底怎么了。”
接下来的话,将小两口愣住。
俺:“红红你是不是暗恋我?”
二月红:??
丫头:??
老夫被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