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摇了摇头,“不知,我不知道亲生父母是否还活着,我师父收养我的时候,我也差不多记事了,师父可能也不知道我的身世吧。他老人家是突然病逝的,都来不及交代什么。”
“如果你师父知道些线索还好,这样还能去寻你的生身父母,但你师父已故,线索就断了。”
连笙替慕容秋感到惋惜,这让她不禁想起了沈家的真假千金调包案。
沈家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竟然是老管家的种,亲生女儿自小还被卖到了窑子里。
即便真千金找回来了,面对着在窑子长大的女儿,也会是沈家人一辈子的痛。
慕容秋自嘲一笑,“找?或许卑职是被遗弃的吧,哪敢去找,不想给自己添堵。”
不想气氛变得沉重,慕容秋换了话题,“对了大人,这北城外的山匪也剿灭了,您接下来有何安排?”
连笙思索片刻,回道:“明日,秋姐你陪我在城中四处逛逛吧,我给城区规划一下。顺便,去看看烧烤店总店被上官公子拿下来了没有。”
她口中的词汇新颖,慕容秋听不太懂,但也没有过问,“好的大人。”
身为护卫,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大人的安危,其他事情,大人不提,她也不该多嘴。
“那大人,卑职先退下了,您早点休息。”
“去吧。”
慕容秋退下后,连笙拿出抽屉里的本子。
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盯着上面“身世”那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慕容秋被身世的问题困扰着,她又何尝不是。
照她在江陵郡那会听到的李莲生父母的心声来判断,她的身世极其复杂,因为会涉及到天都李氏一族的生死。
一般能让全族受到牵连的,那身世无非就只有一个……
…
转眼,天明。
上午处理了几个小案子,连笙和慕容秋一起出门了。
她来到城中最热闹的那条街——第一街。
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查看着手上的风俗图,时不时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张风俗图,是私塾的一位老夫所着,细致描绘了整座上河县城区的面貌。
上到城区全景,下到街角玩耍的孩童,全在画中。
私塾那位老夫子,是经仁的亲戚。
她今早吩咐经仁去给她弄一张城区的地形图来,经仁不仅把图弄来了,图还给了她很大的惊喜。
如此细致的风俗图,可比地形图更好地让她发挥。
虽然比不上清明上河图,但是,能通过这副图,饱览城区全景。
连笙思索着,如何规划城区,要不要在城区内大量开办作坊,招商引资到她上河县。
不知不觉间,连笙走到了该条街的十字路口,这里是黄金地段。
她上次看上的那家倒闭了的客栈,尽在眼前。
这家客栈,她去江陵郡之前,告诉过上官璟,可以设为烧烤店总店。
工人已经在装修了,看来上官璟已经和客栈的东家处理好了租约问题。
上官璟这会正在客栈里忙碌,招呼着工人装修。
连笙收了图纸,走了过去。
“上官公子。”
闻声,上官璟回头一看,发现迎面而来的是连笙,顿时面上一喜,“李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听经捕头提及,您是去江陵郡赏荷花了,怎样?这一趟可还满意?”
“唉,别提了,都没怎么看荷花,行程太赶了。”
随便寒暄了句,连笙打量起一楼大堂。
工人正在按她当初给上官璟的店面设计图来装修。
虽比不上现代里的高大上店面一成,但是风格还是有点像的。
没办法,古代缺乏材料和技术,供应不上她想要的那种东西。
之后在上官璟的跟随之下,连笙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过目了一眼。
客栈的厨房是设在后院的,而后院前面,环着一个清湖。
清湖对面,是风月楼的背面。
前门对着十字路口,两面对街道,后院对着清湖,稍微远离了两边街道的房子,那么烧烤起来,烟熏味,也不至于太扰民。
对厨房的环境,连笙还是挺满意的。
而楼上,设的全是雅座。
一楼大堂,也几乎设的全是座位,但排列的方式,有点现代化,合理运用了空间,看上去有整齐、简约,舒适,美观。
上官璟跟在连笙身后,十句有七句都是对连笙的那份设计图的夸赞。
他觉得这种装修风格别具一格,放眼整个天下,怕是找不出同样的。
更让上官璟想不到的是,拥有如此过人经商天赋的人,居然是一个小小芝麻官。
“李大人,要不您辞了这官职,跟我上官家,一起经商如何?你这天赋,埋没了多可惜。”
工人在里面装修,连笙和上官璟站在门口监工的之际,上官璟半开玩笑提了一嘴。
连笙神色微惊,侧头望向上官璟,反问:“本官目前不就是在跟上官公子混着?”
“呃……”她一句话,让上官璟不知如何反驳了,“李大人,我的意思是,您辞了官,把重心都放在生意上,我们不仅做烧烤生意,还同时做其他……”
“过两年再考虑吧,目前连餐饮业都未正式营业,暂时不敢考虑发展其他。”
连笙怎么会不懂上官璟话里的意思,但是,没有当官的这点权力,这片城区都不是她说了算。
为什么她要说服要私奔的高小柳回头,就是要攀上高太守这棵大树。
以后上河县有哪些问题她处理不了,她可以找高太守帮忙。
高太守是江陵郡郡城最大的官,相当于现代里的省长。
那权力,可比她这个小县令大得多。
所以这棵大树,要抱好了,日后用不用得着,都得维护好。
宁可准备了用不上,也不能用时没有。
“师父。”
一道声音,把连笙的思绪拉回。
面前的街道上,有一位提着剑的白衣少年,在追着一位仙风道骨的清瘦老人。
老人低沉嗓音呵斥:“你不用叫我师父,老夫未收你为徒。”
少年:“可是师父,徒儿已经给您三跪九叩了啊。”
老人:“在我们天楚,建立师徒这种重大关系,是需要隆重的仪式,怎么可以拜拜就算是师徒了。拜师,可不是儿戏,必须要准备齐全,还得有见证人在场,不然,一律不算。”
连笙听到那位老者的话,微微垂眸,陷入了沉思。
好像,她对师父,只是三跪三拜而已,仪式既不隆重,也没有见证人在场……